“魔法少女傅韵哲”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6篇李白山水诗的特点及成就,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后的李白山水诗的特点及成就,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篇1:李白山水诗的特点及成就
李白山水诗的特点及成就
李白漫游一生,也为世人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山水诗。其成就之高,在中国诗史上是空前的。他的山水诗具有独特的个性,鲜明的特色,这是以往山水诗人及同时人所不及的。首先,李白的山水诗描绘的地域之广是前所未有的。
李白“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浪游一世,祖国大地的名山大川大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也留下了他的壮丽诗篇。他写山,蜀中的峨眉山壮丽隐约,具有神秘风韵;庐山娇媚灵秀,宛如出水芙蓉;泰山雄伟奔放,充满奇情壮采;华山险峻奇伟,显得神奇莫测。总之,这些山都在诗人的巨笔挥洒之下各成异彩。他写水,有咆哮奔腾“天上来”的黄河,雄伟壮阔“随荒而流”的长江。同时,李白还写下了许多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山水,像“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的戴天山,“相看两不厌”的敬亭山,“悠悠汾水”,“浩浩灞水”等在诗人笔下均有记载。西至巴蜀,东至大海,南至五岭,北至燕山,可以说,李白笔下的山水,纵横万里,地域极为广阔。
而最早自觉创作山水诗的谢灵运,他所描绘的地域,绝大部分仅限于永嘉、会稽、澎蠡湖等江南地带。之后的谢朓,也主要是描写江南宣城的风光。二谢的视野囿于江浙一带,格局狭小,当然,这与当时南北分裂有关。与李白同时的优秀山水诗人像孟浩然、王维,他们的山水诗中所涉及的地域与李白的相比,也仍要逊色得多。孟浩然笔下无非是长江、吴越一带的自然景色,故乡襄阳的山山水水。而王维也主要是写写辋川附近的山水及终南山的景致。由此看来,诗史上没有哪个山水诗人的视野超越过李白的。
其次,李白笔下的山水各具特点,具有性格美。
李白善于捕捉描写对象的典型性,加以准确描写,使他们展现出各自的性格和不同的面貌。如对庐山与黄山的描绘,这两座名山皆以秀美、壮奇著称,而诗人善于抓住庐山的灵秀,黄山的奇、怪的典型性,来表现两座山的不同特点。
写庐山,侧重它与长江、鄱阳湖等景色相映成趣的水光山色。如“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庐山谣寄卢御虚舟》),还有庐山倒映于湖中的翠影,如“影落明湖青黛光”,以及“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香炉峰瀑布。这些是庐山特有的个性,真可谓“九江秀色可揽结”,“青天削出金芙蓉”。
写黄山,诗人又主要抓住其山奇、石怪、峰险的特征来刻画:“黄山四十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天倾欲堕石,山水寄生枝”。
文如其人,对这些山水的性格描写,我们足以窥见诗人那豪放不羁、狂傲洒脱的性格。诗人笔下的开阔境界,明快景色,雄伟气势,实际就是他那博大胸襟,非凡气魄的体现。
第三,山水作为描写对象,一方面表现了作者的热爱之情,另一方面又是诗人情感的寄托,具有鲜明的主观性。
以往的山水诗人在描写自然风光时,往往是客观的描绘,像山水诗的倡导者谢灵运就是如此。他只是为写山水而写山水,很难从中看出他内心的思想感情,他明明热衷权位,却隐而不露。在王维、孟浩然等诗人那里,自然山水也主要是他们寄托精神,消融苦闷之处所,因而,“自我”也就常常消融在自然景物之中。而李白却不是这样,自然山水不只是他寄托精神,消融苦闷的处所,更重要的还是他追求个人自由解放的天地。强烈的主体意识,使山水自然积极地表现着诗人自我。他对客观景物的描写,往往以自己的主观意志来安排,客观事物往往成为他情感的载体而赋予新的意义,这种意义往往是以物随心移的方式来表达的。在他笔下,感情逻辑代替了生活逻辑,诗人怀才不遇,壮志难酬,面对仕途险阻,他就大声喊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道难》)。在《早发白帝城》中,诗人写江水迅疾,“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笔调从容舒缓,这种抒叹实际是诗人遇赦后轻松愉快的心情的反映。
李白得意也好,失意也好,他总是在诗中真实地流露自我,从不遮遮掩掩,故作姿态。当诗人心境平静时,笔下的江水也善解人意,显得风平浪静,月色绮丽,以至“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同是长江,有时又会随着诗人的情感波动而变得风险浪猛,好一派“海神来过恶风回,浪打天门石壁开。浙江八月何如此?涛似连山喷雪来”的惊险景色。晚年获罪流放夜郎,逆水行舟,焦灼、烦恼、绝望难以忍受时,诗人笔下的山水也随之烦躁,涌动:“巴山夹青天,巴水流若兹。巴水忽可尽,青关无到时。三朝上黄牛,三暮行太迟。三朝又三暮,不觉鬓成丝!”夸张的手法和巴山、巴水、三朝、三暮的反复出现,就是这种烦恼、绝望心理的形象写照。
李白诗篇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经历了诗人情感的锤炼,凝聚着他追求自由,不顾一切地冲破束缚的精神,反映了李白奔放的情意和开阔的胸襟。
第四,雄奇壮阔,格调高昂是李白山水诗的主要风格。
李白描写高山、大川,总是写得雄奇壮阔,格调高昂,显示出自然的伟大,洋溢着诗人的崇敬心情。如天姥山,客观上并不能与五岳比高低,可诗人却把它幻想成神仙世界,高不可仰。“天姥连天”,“势拔五岳”,有“虎鼓瑟兮鸾回车”,恍恍惚惚,迷离莫测,令人向往,在审美方面,表现为崇高美。黄河,在诗人笔下奔腾咆哮,“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气吞万里,浩浩汤汤,不可一世!而这种雄奇壮阔的风格,壮大崇高的审美意趣,正是李白山水诗所特有的。
幽居襄阳鹿门山的孟浩然,一生不仕,清心寡欲,淡泊宁静地陶醉于自然山水之中,追求诗歌的最高境界——自然美。他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惊涛来似雪,一坐凛生寒”等气象雄浑的诗,但这类诗并不多见。有代表性的还是那些呈现着清寂、冷峭意境,深印着隐者情调的诗作,如“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天。……”(《秋登兰山寄张王》),清寂冷峭的意境,自然恬淡的情趣,却掩饰不了诗人内心的孤清和寂寞。
王维山水诗中也有雄奇壮阔的一面,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气势浩大。但王维的山水诗中大多往往渗透禅意,意境幽冷空寂,缺少李白诗中那种积极向上的豪壮气概。像《秋夜独坐》“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实际就是个僧徒坐禅。另外像“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孟城坳》),“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鹿柴》)等诗中,诗人的感情幽冷、孤独到了极点,怪不得清代胡应麟认为这是“入禅”之作,“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胡应麟语)。王维的山水诗对后世产生的消极影响也就可想而知了。
总之,李白山水诗以其独特的审美情趣,雄奇的风格,高昂的格调,宽广的格局,灵活的笔调,深刻的思想内容,在诗歌领域里标新立异、独树一帜!
篇2:李白山水诗的成就
李白山水诗的成就
李白诗中的山河颂歌,是同慷慨激昂的壮阔胸怀、豪放浪漫的奇想交织合一的。落笔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就是杜甫对李白诗的精确评价。李白不仅善于学习和继承优秀的传统,更善于大胆的创新。他根据时代的发展和需要,创新格调、创新手法,也创新了语言。他的浪漫主义诗篇足以惊风雨、泣鬼神,不愧为诗歌史上的艺术瑰宝。
李白的山水诗善于展开神奇想象的翅膀,刻画磊落不羁的自我形象,在山水诗中自树一帜。他向来不拘泥于山水形貌的细描实写。不在乎叙述观赏山水时悠然自在的闲情,更不受山水境界的制约,而是凭着自己的审美理想,怀着炽热的感情,塑造前人诗中罕见的极富个性神采的非凡形象。他随意写景,随意抒情,驰骋万里、纵横捭阖。唯其如此,更能表现山河一统的帝国气概,更能透彻表达怀才不遇的一代知识分子心灵的愤懑。李白突破了传统的表现手法,在山水诗中刻画敢于同命运之伸较量,不甘屈服的形象,在奋力拼搏中,苍莽的群山,奔腾的江海,都成为他的知音,成为他的依靠,成为他的力量和勇气的源泉。李白有意把山水神奇化、人格化,不这样不足以显示祖国壮美山河的气势,不这样不足以刻画顶天立地的人格和刚正不阿的坦荡胸怀。请看《登太白峰》: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迎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更复还?
诗人对太白峰的描绘,不重形貌,不重记游,而是选取夕阳晚照,从奋攀峰巅这最后一段下笔的。一个穷字,写出了登山至此已筋疲力尽却毫不懈怠的情状。诗人赋予太白峰以神人的灵性和威力,唯太白峰与诗人相知,唯太白峰理解他的困境与追求,为他打开通向自由的天关。诗人想象自己乘着泠风,冲出浮云,,遨游太空,获得自由的情景。雄伟高绝的太白峰,同挣扎于困境而不屈的诗人结成了挚友。经过奇思遐想,为大自然增添了性灵的彩色,使它成为正义和力量的化身,可以对它畅抒理想的激情,获得精神的寄托。李白运用这种化实为虚、借虚写实的.写意手法,突出了情愫高洁、立志登高的自我形象。同时,太白峰那高峻幽邃的景象,读者亦自可心领神会了。
李白天才横溢的奇思妙想,使广阔无垠的宇宙充满生命力。他热衷表现磅礴飞动的山水之美,像《梦游天姥吟留别》、《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鸣皋歌送岑征君》等名篇,就是李白创新意境、创新手法的代表作。与李白同时享有盛名的王维,同样与山水相知,但他着重表现的是山水的画意、神韵和清幽闲静的意境,从中透露出孤寂自适的心情。可以说,李白的诗以气势取胜,王维的诗以技巧取胜。他们以不同的追求,取得各自的成就,从不同角度丰富和增强了山水诗的写意特征和艺术魅力。
李白喜爱乐府歌行体裁,因为乐府歌行不拘平仄,句式自由,富于节奏感的特点,更适宜于他的个性创作。李白摆脱乐府旧题的陈套,自由地表现巍峨的山岳、奔腾的江河、胸中的激情、心底的狂澜。他以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宏肆气魄,作为乐府歌行的创作灵魂,写出了《蜀道难》、《行路难》、《将进酒》、《梁甫吟》等古朴铿锵而又内涵博大的古题乐府,为这种古老的诗歌形式,注入了新时代的色彩和生命力。例如他所写的《北上行》就是对曹操写的《苦寒行》从形式到内容的扩大与创新。不仅题目有所改变,而且内容从写征戍跋涉之苦,变为因见太行而思及北方领土被安史之乱的烽火造成的灾难。这是熔山水与时事于一炉的开先,后来杜甫由秦入蜀,途中写了许多这类的山水诗。
《鸣皋歌送岑征君》属于自立新题的歌行,诗人当时身居梁园,却神思远去,想象友人在旅途中经历冰封雪阻、霜崖洪河的险情以及鸣皋山中万壑幽深,素月相对的雅境,并通过一连串的比喻,表达了自己决不与权奸为伍的耿耿忠怀。
清人王世祯云:唐三百年以绝句擅场,即唐三百年之乐府也。李白是新体乐府的圣手,他写了大量绝句式的乐府山水诗,如《夜下征虏亭》、《望天门山》等,这些仅仅四句的小诗,在李白手中,竟成了一幅幅意境不凡的图画,又是一首首优美无比的抒情诗。总之,李白的乐府歌行,不论长篇短制,不论古题新题,都是诗人创造性劳动的结晶,它们带着各自的特色,进入唐代诗坛的百花园中,焕发着诱人的艺术光彩。
李白山水诗的语言是完全个性化的。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州(《江上吟》)天赋其才,兴到诗来,自然而不加雕琢,这是李白山水诗的独到之处。当然,他的语言风格也是多样化的,时而瑰丽夸张,时而清丽自然。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箭射东海。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
这里诗人用瑰丽夸张的语言,热情咏赞黄河、西岳的神威。古来写河岳的诗很多,但在语言的气势上,很少能与李白匹比。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李白高远豪放的胸怀,因为在李白的心目中,五岳是神州大地的神圣标志,黄河长江是中华民族豪迈奋进的象征,非如此不足以显示其万千气象,不足以令人肃然起敬。李白写不同风格的山水,就用不同风格的语言。他有许多著名的山水绝句,就是用清新流畅的语言写成的,如: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洞庭湖五首》)这类诗所以能如实绘出秀丽山川的本色,正是得力于诗人清丽自然的语言。李白珍视语言的天然之美,反对过于雕饰的绮丽之风。他重视汉魏乐府的刚健古朴,也吸收六朝乐府的清新流丽,并融化到自己的天赋个性中去,形成自己独具一格的语言艺术。
篇3:李白山水诗的特点
李白山水诗的特点
一、李白的山水诗明朗清新,意境开阔
李白生活在唐王朝有强胜走向衰落的时期,热烈地追求光明理想和自由解放,蔑视封建礼法和朝廷权贵,不肯“摧眉折腰”去俯就黑暗势力,因而遭到朝廷的冷遇和打击。残酷的社会现实,使他愤世嫉俗,“一声好入名山游”,足迹遍及蜀中、黄河、江淮、浙江流域的名山大川,到处寻访名山胜水,以“此行不为魲鱼鲙,自爱名山入剡中”的激情,和“乍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黄金笼下生”的气概,揭露黑暗,鞭挞时弊,写下了奇彩纷呈的山水诗作,千姿百态地刻画了祖国雄奇秀丽的山水风光,表现了他对美好景物的热烈向往之情。热烈的向往之情。在诗人这些千古传诵的山水名篇中,“明朗清新,意境开阔”,是其显著特点之一。例如,《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清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这首诗,是李白青少年时代的作品。在诗人笔下,蜀中的戴天山,山奇水秀,淙淙的溪水、带露的桃花、林中的麋鹿、亭亭的野竹,还有那碧峰泻下的飞泉,色彩明丽,境界幽深如同一幅引人入胜的山水图,有谢灵运、谢朓清新秀丽的风味和王维、孟浩然简淡清幽的情趣。又如:《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境,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唐玄宗开元十四年(726),二十六岁的李白带着慷慨报国的壮图和建立功业的幻想,离开四川、出三峡、渡荆门,来到了江汉平原。诗人从两岸绵亘的从山峻岭中来,面对渐远渐小而消失的远山,面对滚滚奔流于苍茫大地的江水,以新奇的感觉和豪迈的心情,写下了平原的广袤和长江的壮扩。作品在呈现极目无边的远景的同时,也反映出了作者当时的青年意气和时代豪情,显示了清新流丽,境界开阔的展新特点。就此而言:它比起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川》“城阙辅三清,烽烟望五津”、王湾《次北固山下》“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艺术境界,就更为壮阔。
古人环溪说:“李白长于才,故以篇见功”。这一评论,精辟地指出了李白在创作上,与晋宋诗人“比较呆板而且追求摹景的逼真,讲究练字,练散句,缺少整体美”的创作有着根本的区别。从而也充分证明了李白山水诗在接受前人的艺术滋养的同时,又发展了诗歌艺术传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它如,《秋登宣城谢眺北楼》:“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的秋景;《入清溪行山中》:“起坐鱼鸟间,动摇山水影。岩中响自合,溪里言弥静”的碧水;《鹦鹉洲》:“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的花木;《望天门山》:“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的楚江;《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山月,以及写江上风光和泛舟愉悦的《荆门浮舟望蜀江》;写洞庭湖开阔明净、意境极美的《陪族叔形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以峨眉山月贯穿全篇,有映带生辉之妙的《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等等,无不以新奇而隽永的笔触,绘声绘色地描画出壮美的山光水色,给人以明朗清新,境界开阔的特殊感受。
二、李白的山水诗情景交溶,韵味悠长
李白在山水诗的创作中,最擅长于以情写景,以景抒情。在艺术表现上,诗人事常只选择自然景物中最富特征,自己感受最深的某些方面加以突出的描绘,在具有浓郁的主观色彩的氛围中,蕴涵了无穷的韵味,故而较之晋宋诗人的“情、景、理”三段式的风格情调更胜一筹,作品意向高远,感情更为真挚。除上一部分已举作品兼具这一特点之外,李白还有更多的山水诗篇可以作为这一方面的例证。例如,《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首诗写于唐肃宗乾元二年(759)春,是现在公认的古代山水诗中最优秀的篇章。当时作者因永王璘案被流放夜郎,取道四川赴贬地,中途遇赦,惊喜交加,当即从白帝城放舟东下江陵。诗人那历尽艰险而遇赦的'喜悦心境,久别亲友而归心似箭的急切念情,以及得以解脱之后的兴高采烈的神态,无不在空谷传响,夹岸秀丽的山峡风光之中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全诗气势豪爽,情景交融,精妙至极。明o杨曾赞曰:“惊风雨而泣鬼神矣”。
在具有民歌风采的《清溪行》中,作者以清新流畅的诗句,赞颂了大自然的明媚秀丽,抒发了对社会黑暗的愤懑之情:
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
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
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
向晚猩猩啼,空悲远游子。
诗人着意描述的是清溪水清如碧,清澈见底,然而却寄予了他对社会污浊混沌的愤慨,勾画出的是一个情调凄凉哀婉的清寂境界。
李白有的诗,虽通篇不以写景为主,但以一二写景语而显得情景交融,韵味悠长。如《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中“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抓住孤舟远影没入水天之际的动人景色,造就一种高远无穷的意象,表现出对故人的无限神往。它如《听蜀僧浚弹琴》中的“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夜泊牛渚怀古》中的“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等,诗人仅以一二写景之语,即穷形尽相地描状了景物,真切地显示出了自然景物的特征,深沉而含蓄地表达了诗人的真挚感情,“它们都给人们以美好的艺术享受,对于山水风景诗的发展有所贡献”。
综上所述,李白热爱大自然。他曾经以豪迈的胸怀、奔放的激情,将祖国壮丽秀美的河山描摩笔端,融铸清辞。他写月、写山、写水,明朗清新,境界开阔;他将自己对自由,对光明的渴望与追求,化入了山水诗作之中,情景交融,韵味悠长;他壮绘直落九天的瀑布,以及奔腾咆哮的黄河和崎岖险阻的蜀道,并给予了汪洋恣肆的描绘,再现了大自然的雄伟形象,从而产生了气势磅礴、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简言之,李白的山水诗,以卓然独具的艺术风采和强烈的时代精神,达到了审美性与社会性的统一。他屹立于浪漫主义的艺术巅顶,掉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奠定了他在中国山水诗文学发展史上“奇峰突起,意境独辟”的特殊地位。
篇4:李白山水诗
李白山水诗汇总
1、《独坐敬亭山》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2、《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3、《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4、《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5、《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6、《望天门山》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7、《登太白峰》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复更还?
8、《关山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9、《与夏十二登岳阳楼》
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
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10、《山中与幽人对酌》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11、《北风行》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
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
倚门望行人,念君长城苦寒良可哀。
别时提剑救边去,遗此虎文金鞞靫。
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
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
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
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
12、《荆门浮舟望蜀江》
春水月峡来,浮舟望安极。
正是桃花流,依然锦江色。
江色绿且明,茫茫与天平。
逶迤巴山尽,摇曳楚云行。
雪照聚沙雁,花飞出谷莺。
芳洲却已转,碧树森森迎。
流目浦烟夕,扬帆海月生。
江陵识遥火,应到渚宫城。
13、《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14、《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
银河倒挂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
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15、《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篇5:山水诗特点
山水诗,是指描写山水风景的诗。在一首山水诗中,并非山和水都得同时出现,有的只写山景,有的却以水景为主。但不论水光或山色,必定都是未曾经过诗人知性介入或情绪干扰的山水,也就是山水必须保持耳目所及之本来面目。当然,诗中的山水并不局限于荒山野外,其他经过人工点缀的著名风景区,以及城市近郊、宫苑或庄园的山水亦可入诗。 代表人物:谢灵运、孟浩然、谢、王维、刘长卿、韦应物、刘禹锡、柳宗元、裴迪、常建、储光羲、李白、杜牧、陶渊明、王之涣.
山水诗,是指描写山水风景的诗。在一首山水诗中,并非山和水都得同时出现,有的只写山景,有的却以水景为主。但不论水光或山色,必定都是未曾经过诗人知性介入或情绪干扰的山水,也就是山水必须保持耳目所及之本来面目。由谢灵运开创,脱胎于玄言诗。当然,诗中的山水并不局限于荒山野外,其他经过人工点缀的著名风景区,以及城市近郊、宫苑或庄园的山水亦可入诗。代表人物:谢灵运、孟浩然、谢、王维、刘长卿、韦应物、刘禹锡、柳宗元、裴迪、常建、储光羲、李白、杜牧、陶渊明、王之涣.
历史
山水诗开创者谢灵运
山水诗渊源于先秦两汉,产生于魏晋时期,并在南朝至晚唐随着中国诗歌发展与文学环境变迁而不断演变。
山水诗鼻祖是东晋的谢灵运。山水诗开创者谢灵运谢灵运所开创的山水诗,把自然界的美景引进诗中,使山水诗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他的创作,不仅把诗歌从“淡乎寡味”的玄理中解放了出来,而且加强了诗歌的艺术技巧和表现力,并影响了一代诗风。
山水诗的出现,不仅使山水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为中国诗歌增加了一种题材,而且开启了南朝一代新的诗歌风貌。继陶渊明的田园诗之后,山水诗标志着人与自然进一步的沟通与和谐,标志着一种新的自然审美观念和审美趣味的产生。
东晋出现大量的山水诗,主要是纷乱的国情使然。东迁的文士几乎都有“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的慨叹,加上受政治暴力和军事暴力的迫害,失落感愈来愈沉重。从清丽无比的江南山水风物中寻求抚慰和解脱,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于是流连山水,写作山水诗便相因成习,以致蔚然成风。另外,在新的哲学思潮如玄学的冲击下,汉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孔子”的思想控制日趋软弱松弛,于是出现“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法自然而为化”(阮籍)之类的主张。“自然”指宇宙自然规律,岿然不动的山和变动不居的水,则最充分、最完美地体现了这种规律,也就成了师法的对象,成了精神力量不竭的泉源。
特点
“山水含清晖,清晖能娱人”(谢灵运《石壁精舍还湖中作》)。“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其实还有一种因果关系,就是“乐水者智,乐山者寿”,这样说似乎可以充分显示山水怡情养性的功能。另外,与山水亲近还可丰富知识,培养和提高审美情趣以及模山范水的能力。古今诗文大家、艺术巨匠大抵都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经历。“读万卷书”正好可以弥补“行万里路”的不足。由于受种种条件的限制,人们无法遍览全国各地的山水胜迹,便可持山水诗集为“卧游”之具,作纸上的观瞻。这间接得到的知识和印象,与亲身所历、亲目所见自然隔了一层,但收获往往更快捷,也更精粹。曹操《观沧海》好的山水诗总是包涵着作者深刻的人生体验,不单是模山范水而已。如“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涣《登鹳雀楼》)以理势入诗,兼有教化和审美的双重功能,它表现出的求实态度和奋进精神,对读者无疑是有力的鞭策和激励。又如“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王籍《入若耶溪》)除生动再现山林特有的幽静氛围,还揭示了矛盾的对立统一关系,有启迪智慧、拓展襟怀的作用。其它方面的例子还很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王维《汉江临泛》)是执简驭繁、化难为易的范例。远水不可视之以目,却能表达得如此气势壮阔。为雨幕所笼罩的山色朦朦胧胧,无法分辨,诗人用“有无中”三字予以示现,精当无比,显示出猴岛的观察、体验和表达的功力。”
优秀的山水诗大都具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特征。所谓“诗中有画”,就是用画笔把山水风物中精深微妙的蕴涵点染出来,使读者获得直接的审美感受。如孟浩然《秋登万山寄张五》,把登高的“怡悦”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其中有诗人自己登山的身影,有想象中北山隐者张五的怡悦之情,还有阔远的视野以及闪烁于其间的种种景物。它的突出特点就是表现在一个“远”字上,用远景烘托远意。“远意”没有明说,只是影影绰绰地表现在“心随雁飞灭”的描摹上。勾画远景的笔墨也不多,却很有层次,显示出和谐的韵律与虚静阔远的美,像“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清新淡远,与隐者(包括诗人自身)恬淡高远的情趣相表里,几乎达到天然凑泊的完美境界。
代表作品
1、《七里濑》谢灵运
羁心积秋晨,晨积展游眺。孤客伤逝湍,徒然苦奔峭。
石浅水潺,日落山照耀。荒林纷沃若,哀禽相叫啸。
遭物悼迁斥,存期得要妙。既秉上皇心,岂屑末代诮。
目睹严子濑,想属任公钓。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
2、《饮酒》陶渊明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3、《鹿柴》王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4、《春晓》孟浩然
春眠不学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5、《鸟鸣涧》王维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6、《宿建德江》孟浩然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7、《山居秋瞑》王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8、《过故人庄》孟浩然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起源概述
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论语雍也》)所谓“知者”,就是智慧之人;“仁者”则是仁义之人。为什么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朱熹的解释是:“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于山,故乐山。”(《论语章句集注》)原来,知者、仁者的品德情操与山水的自然特征和规律性具有某种类似性,因而产生乐水乐山之情。“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这是李白游山的观感,也是他和山契合交融达到了化境,高蹈出尘,借以保持自身人格的独立完善的体现。他在被召入京期间,宾朋云集,红极一时;而当受排挤离京以后,则倍受冷落,于世态的炎凉深有体味,因此也更加认识到山水的可亲可敬。
古文学的任何一个分支的发展都可以在先秦找到渊源,先秦时代的诗歌(如《诗经》和《楚辞》)中,有些描写山水风景的诗句,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归,雨雪霏霏”可以说是思乡的源泉,也可以说是山水的起源,但处于内容的从属地位,并未当作独立的审美对象来歌咏。直到汉末建安时期,才出现了中国诗歌史上最早的一首完整的山水诗,这就是曹操所写的四言诗《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但这类诗当时不多见。到了陶渊明进一步发扬光大,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醇”的语言,清新自然的风格,悠然见南山的情调显示了魏晋风【蟹】流的独特。
中国古典山水诗究竟源于何时?近人范文澜说:“写作山水诗起自东晋初庾阐诸人”(范校本《文心雕龙明诗》注)。这话不无根据,写作山水诗形成一种潮流,一种时尚,的确是在东晋时期,《兰亭集》就是一个突出的例证。
东晋穆帝司马聃永和九年(353)三月三日,大书法家王羲之和当时的名士孙统、孙绰、谢安、支遁等共41人,以“修禊”为由,聚集会稽(今浙江绍兴市)兰亭,游宴于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和清流激湍之间,当场写作了不少模山范水、畅叙幽情的诗篇,后编纂成集,由王羲之作序,为之张扬,以致影响深远。其时,由于玄学之风的影响,东晋散文除陶渊明外,别无名家。但诗集、序文相得益彰,王羲之的《兰亭序》,又可说是一篇佳作。
晋宋时代,江南的农业有较大的发展,士族地主的物质生活条件比过去更加优裕了,园林别墅更多地建筑起来了,士族文人们在优裕的物质条件下和佳丽的江南山水环境中过着清谈玄理和登临山水的悠闲生活。在他们的清谈中,常常出现一些发挥老庄自然哲学来赞美江南山水的名言隽语。由于这种风气的影响,当时流行的玄言诗里也开始出现一些山水诗句,作为玄学名理的印证或点缀。东晋著名的玄言诗人孙绰讽刺人的时候说:“此子神情都不关山水,而能作文?”(《世说新语赏誉篇》)可见玄言诗和山水诗本来就有共同的阶级生活基础和共同的思想基础,玄言诗中本来就包孕着山水诗的成分。
当然,“平典似道德论”的玄言诗,即使点缀上几句呆板的山水诗句,也无法改变那种枯燥无味、令人生厌的面目。直到东晋后期,出现了谢混《游西池》等少数集中力量刻画山水景物的诗篇,才开始给玄言气氛笼罩着的士族诗坛带来了一点新鲜的空气。到刘宋初期,谢混的侄子谢灵运继续从这个方向去开拓诗境,大量创作山水诗,在艺术上又有新的创造,终于确立了山水诗在士族诗坛上的优势地位。于是,山水诗就由附庸蔚为大国,而玄言诗则由大国降为附庸。虽然这基本上只是题材和艺术上的革新,但在诗歌发展史上究竟前进了一步。
东晋出现大量的山水诗,主要是纷乱的国情使然。东迁的文士几乎都有“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的慨叹,加上受政治暴力和军事暴力的迫害,失落感愈来愈沉重。从清丽无比的江南山水风物中寻求抚慰和解脱,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于是流连山水,写作山水诗便相因成习,以致蔚然成风。另外,在新的哲学思潮如玄学的冲击下,汉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孔子”的思想控制日趋软弱松弛,于是出现“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法自然而为化”(阮籍)之类的主张。“自然”指宇宙自然规律,岿然不动的山和变动不居的水,则最充分、最完美地体现了这种规律,也就成了师法的对象,成了精神力量不竭的泉源。 开创初期 晋室南渡,江南美丽的自然山水更吸引了士大夫们。当时盛行的玄学思潮把儒家的“名教”与道家的“自然”结合起来,引导士大夫们从自然山水中寻找人生的哲理与趣味。崇尚清淡之风也带来赞美山水隽语的发达(见《世说新语》)。玄言诗中亦出现山水佳句。经过长期的多方面的酝酿,终于产生出第一位山水诗人,这就是晋末宋初的谢灵运。 谢灵运长期优游名山胜境,写有大量的山水诗。其诗语言富丽精工,喜雕琢,追求形似。诗的结构往往是纪游式,末后总留有玄言诗的尾巴。他的诗往往是有句无篇。稍举一些诗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之写园林;“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之写秋;“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之写冬;“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之写暮色;“春晚绿野秀,岩高白云屯”之写春景。这些精美的诗句,如一幅幅精致的山水画。谢灵运确立了山水诗的地位。 随后,南齐诗人谢眺也写了一些清新流丽的山水诗篇,有些佳句:“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等。南朝梁代诗人何逊也有些写景名句:“露湿寒塘草,月映清淮流”,“野岸平沙合,连山远雾浮”,“岸花临水发,江燕绕樯飞”,“江暗雨欲来,浪白风初起”,“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但他们的诗作都存在有句无篇的毛病。
鼎盛时期 山水诗到王维和孟浩然这里达到一个顶峰。经过魏晋谢灵运等人的开创,他们在形式美感的追求上下了很大功夫,到了王籍,又有新的开拓,乡间语依依的晚归农人和知音稀少的孤独跃然纸上,到了王维和孟浩然,首先是时代的发展,国之重诗,民之爱诗成为时代的潮流,魏晋南北朝的韵书和南北文风的综合已经起到一定的影响,等等。这些都为山水诗派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在古代文学史中占据了重要地位的是山水诗歌的鼎盛时期,这个时候拥有大批的作家和大批的优秀作品传世,至今我们还会记得其中的弹琴复长啸的王维,风【蟹】流天下闻的孟浩然,等等。这个时期的山水诗主要有以下风格特色。
“神韵”与禅 唐代以王维为代表的山水诗派,在中国诗歌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山水诗派的创作及其艺术精神,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中国诗歌的特质。 清代著名诗论家王士祯(渔洋)论诗“独以神韵为宗”(《清史稿》卷266),标举“神韵”,作为其诗论体系的核心范畴。无论是否明确地使用这个概念,渔洋处处是以“神韵天然”作为评诗的价值尺度的。以他的“神韵”说来衡量诗史,最为符合渔洋审美理想的就是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唐代山水诗派的创作风格。在渔洋诗论中,对王维、孟浩然、常建等人创作,是非常推崇的。 同时,我们不难发现,王士祯的“神韵”说与禅学有十分深刻的联系。从渔洋的诗论中可以看出,渔洋以禅论诗,并非是在一般的比喻层次上,而是将禅的特征内化到“神韵说”的美学内涵中去。在这点上,王渔洋比严沧浪的“以禅喻诗”又大大推进了一步。 王士祯在论及山水诗派诸家创作时,常常以“入禅”的独特情境来形容诗的妙谛。如他说:“唐人五言绝句,往往入禅,有得意忘言之妙,与净名默然,达磨得髓,同一关捩。观王(维)裴(迪)《辋川集》及祖咏《终南残雪》诗,虽钝根初机,亦能顿悟。”(《香祖笔记》)这里侧重指出王维、裴迪等人的五言绝句与禅悟相关的“得意忘言之妙”。又说:“严沧浪以禅喻诗,余深契其说,而五言尤为近之,字字入禅。他如‘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以及太白‘却下水精帘,玲珑望秋月’,常建‘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浩然‘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闻’,刘虚‘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等无差别。”(《蚕尾续文》)论旨与前语相近,都是推崇一种超越语言局限的浑化境界。渔洋还论山水诗派诸人差别说:“会戏论唐人诗,王维佛语,孟浩然菩萨语,刘虚、韦应物祖师语,柳宗元声闻辟支语。”(《居易录》)都以佛事喻之,而论其他诗人“杜甫圣语,陈子昂真灵语,张九龄典午名士语,岑参剑仙语,韩愈英雄语,李贺才鬼语,卢仝巫觋语,李商隐、韩儿女语”等等,都不涉佛教。实际上是透露出王孟一派诗人与佛禅的内在渊源。 王士祯以“入禅”论王孟一派诗人,并且以之为“神韵”在创作上的典范,并非主观虚拟,并非凭空比附,而是从这派诗人的身世与创作中总结出来的。也就是说,以王孟为代表的唐代山水诗派,无论是在思想观念上,还是艺术风貌上,都与佛禅有客观的渊源关系。揭示其间的内在因缘,对我们了解这派诗人的艺术传统,确实是有一定裨益的。
山水诗派诸人与禅的瓜葛 人们所说的山水诗派,包括盛唐时期到中唐时期以山水为审美对象来表现诗人内心世界的一些诗人,不仅是王维、孟浩然、裴迪、常建、储光羲等主要活动于盛唐的诗人,而且也包括如刘长卿、韦应物、柳宗元等主要活动于中唐的诗人。在时间上,这些诗人往往都经历了唐王朝由盛转衰的沧桑变故,很难做机械的划分;在艺术上,他们的题材大致相近,手法、风格又有一脉相承之处。而且,他们大多数都与禅学、禅僧有密切关系,思想观念上深受禅风的熏陶。中唐山水诗人刘长卿王维之笃于佛,染于禅,已是治文学史的学者们的常识,勿庸赘述。清人徐增曾将王维与李、杜相比较,指出其诗与佛禅的关系:“白以气韵胜,子美以格律胜,摩诘以理趣胜。太白千秋逸调,子美一代规模,摩诘精大雄氏(指释迦牟尼)之学,字字皆合圣教。”(《而庵说唐诗》)说王维诗“字字皆合圣教”,虽然渲染过甚,但却道出其诗深于佛禅的特点。 在这派诗人中,裴迪、常建、刘虚、綦母潜等,都与禅僧多有往还,诗风也深受禅的影响。裴迪是王维的挚友,也是他的“法侣”。所谓“法侣”,也就是禅门中的同道。裴迪现存诗二十九首,《辋川集》二十首是与王维唱和之作,其中颇多禅韵。而其余九首中,与禅寺禅僧们有直接关系的就有《青龙寺昙壁上人院集》、《游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夏日过青龙寺谒操禅师》、《西塔寺陆羽茶泉》等四首。在诗中多次表达了对于禅门的向往,如“浮名竟何益,从此愿栖禅。”(《游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灵境信为绝,法堂出尘氛。自然成高致,向下看浮云。”(《青龙寺昙壁上人院集》)“有法知不染,无言谁敢酬。”(《夏日过青龙寺谒操禅师》)等等。都可以说明裴迪与禅有较深的关系。常建的诗也以富有禅意而为人知。其中最有名的是《题破山寺后禅院》,明显地表现出诗人对禅学的涵养工夫。綦母潜在这派诗人中不太惹人注意,但是他的诗作却颇能体现出山水诗派的艺术特色。綦母潜存诗只有26首,但与禅有直接关系、并在诗题上明确标示的,就在10首以上。如《题招隐寺绚公房》、《题灵隐寺山顶禅院》、《过融上人兰若》等。《唐才子传》评其诗:“足佳句,善写方外之情。历代未有。”“方外之情,正是栖心释梵、远离尘俗的情味。刘虚,也是山水诗派的诗人。他于开元十一年(723)进士及第后曾任洛阳尉、夏县令等职,”性高古,脱略势利,啸傲风尘。”“交游多山僧道侣。”(《唐才子传》)一方面是与禅僧多有往来,另一方面也就使其诗“善为方外之言。”(同上)诗中如“心照有无(蟹)界,业悬前后生。”(《登庐山峰顶寺》)等句,流露出他的禅学修养。储光羲是山水诗派中较为重要的诗人,其诗中与禅僧、佛寺直接有关的有十余首,如《题辨觉精舍》、《题慎言法师故房》、《苑外至龙兴院作》、《题虬上人房》等。 号称“五言长城”的著名诗人刘长卿,人们很少把他和王孟一派诗人联在一起,实际上,就艺术上看,刘长卿正是这派诗人中的劲旅。他的诗作,更多地表现出由盛唐而入中唐的士大夫的心态。长卿诗中那种清冷幽邃的山水画面,是经历了“安史之乱”的惊悸之后的士大夫心灵的外化。刘长卿的诗,有更深更泛的禅迹。与禅寺禅僧有直接关系的篇什有近三十首之多。从中也可看出,他与禅门关系之深。禅的幽趣,完全渗透于山水清晖的描写之中。如《和灵一上人新泉》、《送灵澈上人》、《游林禅师双峰寺》都是如此。 韦应物是中唐著名诗人,一直被视为王孟一派的有力后进。“王、孟、韦、柳”并称,说明中唐时期韦应物和柳宗元对从陶、谢发端的山水诗艺术精神的继承与发展。韦诗中与禅寺禅僧有直接关系的也有近三十首之多。从诗中可以看出,诗人的禅学意识是自觉的,也是很浓厚的。如诗中说“心神自安宅,烦虑顿可捐”(《赠李儋》)分明是“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坛经》)的禅学观念在人生观中的推衍。“缘情生众累,晚悟依道流”(《答崔主簿问兼简温上人》)是佛教十二缘起说的回响。 柳宗元对佛教的信奉,更为人们所熟知。尤其是被贬永州之后,对于佛教有了更深的领悟。他说:“吾自幼好佛,求其道,积三十年,世之言者罕能通其说。于零陵,吾独有得焉。”(《送巽上人赴中丞叔父召序》)柳诗中如《晨诣超师院读禅经》、《禅堂》等作,都是借禅宗的观念来使自己达于“忘机”的境地。
空明诗境与淡远风格
盛唐山水诗人孟浩然从质实到空明,这里中国古典诗歌艺术上的一个跃迁,这个跃迁的实现,主要是在盛唐时期,而主要是体现在以王孟为代表的山水诗人中。这方面王维的诗作是最为典型的。
如有名的《终南山》一诗:“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入处宿,隔水问樵夫。”这首诗描写终南山的雄浑气势。“白云”两句,把山中的云霭,写得闪烁不定,飘渺幽约,诗的意境阔大雄浑,但又有一种空明变幻的样态。《泛前陂》一诗也是如此:“秋空自明回,况复远人间,畅以沙际鹤,兼之云外山。澄波澹将夕,清月浩万闲。此夜任孤棹,夷犹殊未还。”也创造出十分空明灵动的境界。这类诗作在王维集中比比皆是。如:“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汉江临泛》)“高城眺落日,极浦映苍山。”(《登河北城楼作》)“寥廓凉天净,晶明白日秋。圆光含万象,醉影入闲流。”(《赋得秋日悬清光》)都有着空明摇曳而又雄奇阔大的境界! 不仅是摩诘诗,山水诗派其他诗人的创作也多有这种诗境。如孟浩然的《宿建德江》:“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宿立公房》:“何如石岩趣,自入户庭间。苔间春泉满,萝轩夜月闲。”《宿业师山房期丁大不至》:“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宿王昌龄旧居》:“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渔浦》:“碧水月自阔,岁流净而平。”储光羲的《钓鱼湾》:“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等等,这类空明澄澹的诗境,在山水诗派中的作品是俯拾即是的。 与唐诗相比,魏晋南北朝诗尽管在形式美感的追求上下了很大功夫,但还较为质实,缺乏空明灵动的神韵。而盛唐诗之所以被推崇,很大程度上是因其有了这样的诗境。严沧浪谓:“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花,言有尽而意无穷。”(《沧浪诗话诗辩》)主要指这样一种诗境。
由质实到空明,决不止是一个诗歌的风格问题,也不止是个意境问题,而是诗歌艺术在更高层次上实现着它对于人类的价值。人们不再以客观摹写自然山水为目的,而是使山水物象成为心灵的投影。正如黑格尔所说:“在艺术里,这些感性的形式和声音之所以呈现出来,并不只是为着他们本身或是他们直接现于感官的那种模样、形状而是为着要用那种模样去满足更高的心灵的旨趣,因为它们有力量从心灵深处唤起反应和回响。这样,在艺术里,感性的东西是经过心灵化了,而心灵的东西也借感性化显现出来了。”(《美学》)第一卷中译本49页)对于空明诗境,我是从这个角度来认识它们的价值的。 那么要问,禅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回答是佛教禅宗的“空观”对诗人艺术思维的渗透。“空”是佛教第一要义。在佛家看来,“四大皆空”、“五蕴皆空”,只有把主体与客体尽作空观,方能超脱生死之缘。但要把实实在在的事物说成是虚无的,无疑是难以自圆其说的。于是便“以幻说空”。大乘般若采用“中观”的思想方法,有无双遣,把一切事物都说成是既非真有,又非虚无的一种幻想。正如僧肇在《不真空论》所说:“诸法假号不真。譬如幻化人,非无幻化人,幻化人非真人也。”僧肇以“幻化人”为喻,说一切都非有非无,而是一种“幻化”。在哲学上,这当然是地道的唯心主义。但它对文学创造所形成的影响,便是复杂的了,难于用“唯物”和“唯心”来划界。韦应物诗意境王维信奉佛教,主要是禅宗,而禅宗主要是发展了大乘般若学。对于这种有无双遣的理论,王维深谙其妙,在《荐福寺光师房花药诗序》中,他写道:“心舍于有无,眼界于色空,皆幼也。离亦幻也。至人者不舍幻,而过于有无之际。故目可尘也,而心未始同,心不世也,而身未尝物,物方酌我于无垠之域,亦过殆矣。”王维是以这种“幻化”的眼光来看人生,看世界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非有非无,亦有亦无,一切都在有无色空之际。这种思想方法,渗透在诗歌艺术思维中,便产生了空明摇曳、似有若无的审美境界。
韦应物诗意境 王维的《归嵩山作》:“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荒城临古渡,落日满秋山。迢递嵩高下,归来且闭关。”《山中寄诸弟妹》:“山中多法侣,禅悦自为群,城郭遥相望,唯应见白云。”的确可以称之为“水墨不着色画”,“淡”是最突出的特征。这种“淡”,不仅是语言色泽上的“淡”,更多的是创作主体心境的“淡”。 关于孟浩然的诗作,更是以“淡”著称。明人胡应麟以“简淡”概括浩然风格,评孟诗云:“孟诗淡而不幽,时杂流丽,闲而匪远,颇觉轻扬。可取者,一味自然。”(《诗薮内编》)如《北涧泛舟》:“北涧流恒满,浮舟触处通。沿洄自有趣,何必五湖中。”《寻菊花潭主人不遇》:“行至菊花潭,村西日已斜。主人登高去,鸡犬不在家。”都是冲淡的。孟的一些名作如《秋登兰山寄张五》、《夏日南亭怀辛大》、《宿建德江》等篇,都以“淡”见称。闻一多先生形容得好:“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地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地分散在全篇中,甚至淡到令人疑心到底有诗没有。”(《唐诗杂论孟浩然》) 王孟一派诗人基本上都有“淡”的诗风,那么,这与禅存在着什么联系吗? 禅所达到的,并非事物本身,而是禅本体,但它不略脱事相,而是即物超越。禅宗有“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的要旨,所谓“无相”,并非完全剥离“相”,而是“于相而离相”,也就是寄寓于“相”而超越之。正因为如此,禅宗主张任运自在,随处领悟,反对拘执束缚,更反对雕琢藻绘,一切都在本然之中,一切都是淡然无为,而不应是牵强著力的。禅家公案强调这种淡然忘机、不系于心的精神。“僧问:如何是僧人用心处?师曰:用心即错!”(《五灯会元》卷11)禅在自然而然中,不可以用心著力。又如:“问:如何是学人著力处?师曰:春来草自清,月上已天明。”(同上)意谓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如春日青草、月上天明一样自然。柳宗元山水诗意境“平淡”或“冲淡”的风格,来源于一切不系于心的主体心态,任运自在,不执着,不刻挚,如天空中的游云一般。山水派诗人,多有如此心态。摩诘所谓“万事不关心”是正面的表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正是禅家“不住心”、“无常心”的象征。柳宗元《渔翁》诗中:“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也正是“不于境上生心”的禅学观念的形象显现。“淡远”“平淡”的风格,实际上是与无所挂碍、无所系缚、任运自如的主体心态有密切关系的。
柳宗元山水诗意境
幽独情怀与静寂氛围唐代山水诗派主要以山水景物作为审美对象,作为创作题材,但实际上是在山水中“安置”诗人的幽独的心灵。这派诗人的篇什咏读既多,你就会发现在山水物象的描绘中,诗人那绋独孤寂的身影,似乎无所不在。最为突出的便是刘长卿的作品,常常出现的是自来自去,幽独自处的身影。有时不是写诗人自己,是写别人的形象,但细读之,就会发现那不过是诗人心灵的投影。如《送灵澈上人》:“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带夕阳,青山独归远。”这似乎是写灵澈禅师,实际上却是诗人幽独情怀的外射。再如《江中对月》:“空洲夕烟敛,望月秋江里。历历沙上人,月中孤渡水。”在一片澄明而迷蒙的月光中、秋江里,“沙上人”静消消地独自渡江,诗人偏爱这类意象,不能不说是由创作主体的幽独心态决定的。在长卿诗中,即使是仅从字面上看,就可以随处看到“孤”“独”这类诗句。如“独行风袅袅,相去水茫茫”,“悠悠白云里,独往青山客”、“片帆何处去,匹马独归迟”,“江海无行迹,孤舟何处寻”,“人语空山答,猿声独戊闻”。“芳时万里客,乡路独归人”。实际没有办法多举,到处都是,诗人的幽独情怀是一望即知的。 岂止是刘长卿,这派诗人多在山水描写中寄寓幽独心境。孟浩然《涧南即事贻皎上人》:“约竿垂北涧,樵唱入南轩,书取幽栖事,将寻静者论。”《岁除夜有怀》:“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王维《答张五弟》:“终南有茅屋,前对终南山,终年无客常闭关,终日无心长自闲。”《秋夜独坐》:“独坐悲双鬓,空空欲二更。”《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韦应物《寺居独夜寄崔主簿》:“幽人寂不寐,木叶纷纷落。寒雨暗更深,流莺度高阁。坐使青灯晚,达伤夏衣薄。宁知岁方晏,离群更萧索。”《善福寺阁》:“残霞照高阁,青山出远林。晴明一登望,潇洒此幽襟。”韦的名作“《滁州西涧》:“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似写“幽草”,实则是“幽独人自伤怀抱。”柳宗元《禅堂》:“发地结青茅,团团抱虚白,山花落幽户,中有忘机客,涉有本非取,照空不待析。万籁俱缘生,杳然喧中寂。心境本同如,鸟飞无遗迹。”不仅写出了自己被贬之后的幽独处境,而且道出了禅观对这种心境的影响。陶渊明诗意境这么多表现幽独情怀的诗篇出现决非偶然,几乎成为这派诗人的共同心态。回过头来又可以使我们意识到他们更多地以山水为题材写诗,并非为了摹写山水形貌,而是为了在一方山水物象中,寄寓幽独的情怀。他们渲染山水的宁静与远离尘世喧闹,正是为了寄托一颗幽寂的诗魂!
陶渊明诗意境与此密切联系的,就是唐代山水诗人创作中那种共同的特点,静谧的氛围。诗人们在写山水物象时不约而同地烘托山水之静,而没有谁在写它的喧嚷。实际上写山水也正是为了写这种遗弃尘世的静谧。同时写风声、水声、虫声、林声……,却是为了更加反衬其静。王维《过香积寺》、“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泉声,更显得深山古刹的静谧。《秋夜独坐》中:“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这些诗中的果落、虫鸣、鸟声,恰恰是为了反衬山林的极度静谧。诗人是孤独的,似乎这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用心谛听着大自然的心律。孟浩然、常建、刘长卿等人的诗作,也都以十分静谧的氛围来写山水。如孟诗《寻香山湛上人》:“松泉多逸响,苔壁饶古意,谷口闻钟声,林端识香气。”《宿业师山房期丁大不至》:“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常建《白湖寺后溪宿云门》:“洲渚晚色静,又观花与蒲。入溪复登岭,草浅寒流速。圆月明高峰,青山因独宿。松阴澄初夜,曙色分远月。”刘长卿《秋日登吴公台上寺》:“野寺来人少,云峰水隔深。夕阳依旧垒,寒磬满空林。”《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履痕。白云依静渚,春草闭闲门。”这类例子甚多,是没有办法尽数列举的。静谧的氛围,是山水诗人的一个突出特点。 这与禅有什么关系?有的。禅宗之“禅”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禅那”的修习方式,突出地表现为反对、废弃坐禅,但有一点是一脉相承的,那就是对“心”的修养──不过修养方式不同罢了。禅宗不再限于静坐凝心,专注观境的形式,进一步摆脱了心对物的依附关系,把心视为万能之物。 禅毕竟是避世的,它尽管可以混迹于尘俗之中,但要取得一份心灵的自在,“参禅学道,须得一切处不生心。”(《黄蘖宛陵录》)“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坛经》),对一切事物采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实际上还是一种“驼鸟政策”。禅又是一种对于自己内心世界的返照,于外间世界的风云变幻不取不舍,而以本心为独立自足的世界。这种对内心世界的返照和体认,必然带来的体验的独特性。参禅者的内心是孤寂的、幽独的。唐代山水诗派诗人们的幽独情怀,是与“安史之乱”前后的社会巨大变革有极大关系的。唐王朝从鼎盛的峰巅跌入了一个幽深的峡谷,亲身经历了这场大变乱的诗人们,热情凝结了,心态幽冷了,由外向投射转入主观内省。其社会原因是主要的。但是,诗人们在与禅的接近中,与禅的反照内心一拍即合,于是在幽独情境的描写抒发中,就参入了相当多的禅的底蕴,像柳宗元的《禅堂》、《晨诣超师院读禅经》、王维的《鹿柴》、《过香积寺》、《终南别业》等,都是相当显豁的例子。 禅家尽管一再宣称“行住坐卧,无非是道”,而实际上,还主要是在静谧山林中建立寺院,在生灭不已的朝晖夕阴、花开花落中“妙悟”禅机的。禅僧乐于与大自然打交道,倾心于禅的士大夫也乐于栖息于山林,至少是暂时获得一份心灵的宁静。王孟一派诗人,把山写得如此空明静谧,实非偶然,这与他们的禅学习染有直接关系。 其实,山水中的静谧氛围,并非全然是客观描写,主要是一种心境的建构。“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坛经》)禅是以心为万物之本体的,所谓“静”,只是一种心灵之静。大乘佛学以“心静”为“静土”,“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境,则佛土净”(《维摩诘经佛国品》),把“净”易为“静”,道理全然是一样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陶公的《饮酒》,说明此意最为恰当,又安知其中没有大乘的影迹? 禅与唐代山水诗派的关系很深,也难一一说明;而山水诗派的艺术精神,其形成因素也决非一端,禅的影响也只是一个侧面,然而,从这个视角所进行的透视,会有补于对唐代山水诗的深一层理解。 风格评价 “山水含清晖,清晖能娱人”(谢灵运《石壁精舍还湖中作》)。“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其实还有一种因果关系,就是“乐水者智,乐山者寿”,这样说似乎可以充分显示山水怡情养性的功能。另外,与山水亲近还可丰富知识,培养和提高审美情趣以及模山范水的能力。古今诗文大家、艺术巨匠大抵都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经历。“读万卷书”正好可以弥补“行万里路”的不足。由于受种种条件的限制,人们无法遍览全国各地的山水胜迹,便可持山水诗集为“卧游”之具,作纸上的观瞻。这间接得到的知识和印象,与亲身所历、亲目所见自然隔了一层,但收获往往更快捷,也更精粹。《王维 孟浩然诗选》 1、优秀的山水诗大都具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特征。 所谓“诗中有画”,就是用画笔把山水风物中精深微妙的蕴涵点染出来,使读者获得直接的审美感受。如孟浩然《秋登万山寄张五》,把登高的“怡悦”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其中有诗人自己登山的身影,有想象中北山隐者张五的怡悦之情,还有阔远的视野以及闪烁于其间的种种景物。它的突出特点就是表现在一个“远”字上,用远景烘托远意。“远意”没有明说,只是影影绰绰地表现在“心随雁飞灭”的描摹上。勾画远景的笔墨也不多,却很有层次,显示出和谐的韵律与虚静阔远的美,像“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清新淡远,与隐者(包括诗人自身)恬淡高远的情趣相表里,几乎达到天然凑泊的完美境界。 2、好的山水诗总是包涵着作者深刻的人生体验,不单是模山范水而已。 如“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涣《登鹳雀楼》)以理势入诗,兼有教化和审美的双重功能,它表现出的求实态度和奋进精神,对读者无疑是有力的鞭策和激励。又如“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王籍《入若耶溪》)除生动再现山林特有的幽静氛围,还揭示了矛盾的对立统一关系,显然有启迪智慧、拓展襟怀的作用。其它方面的例子还很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王维《汉江临泛》)是执简驭繁、化难为易的范例。远水不可视之以目,却能表达得如此气势壮阔。为雨幕所笼罩的山色朦朦胧胧,无法分辨,诗人用“有无中”三字予以示现,精当无比,显示出猴岛的观察、体验和表达的功力。” 3、山水诗艺术风格,以淡远最为突出,诗人以恬淡之心,写山水清晖,意境悠远,词气闲淡。 前代诗论家不约而同地谈到这派诗人的淡远风格。胡震亨引《震泽长语》中说:“摩诘以淳古澹泊之音,写山林闲适之趣,如辋川诸诗,真一片水墨不着色画。”无非是言其“淡”。胡应麟把王孟与高岑相比较:“王孟闲淡自得,高岑悲壮为宗。”(《诗薮》)胡震亨又引徐献忠评孟浩然语:“襄阳气象清远,心孤寂,故其出语洒落,洗脱凡近,读之浑然省近,真彩自复内映。虽藻思不及李翰林,秀调不及王右丞,而闲澹疏豁,悠悠自得之趣,亦有独长。”(《唐音癸签》)“淡远”,是这派诗人的共同风格特征。
[山水诗特点]
篇6:李白山水诗创作的艺术成就
李白山水诗创作的艺术成就
李白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作为浪漫主义诗歌的代表,他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其中山水诗在其诗歌创作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李白的山水诗善于把瑰丽的想象、奇诡的夸张和曼妙的神话传说融为一体,并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社会阅历和文化内涵,因而超越了一般意义上对山水的描画。李白的山水诗创作因为自身遭遇的不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从前期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到后期的报国无门、壮士暮年,均在其山水诗中得到了很好的表现。李白通过赋景以情来表现自己的政治理想。
一
中国山水诗源自《诗经》、《楚辞》,古人喜欢借山水草木抒发情感。魏晋南北朝时期,战乱频繁、官场残酷、人生变幻无常、士人怀才不遇甚而惨遭戳害的现实,促使消极避世的黄老思想得到广泛的发展,逃避现实的游仙诗频频出现,这是中国诗歌史上的一个重要发展阶段。山水诗取代玄言诗,意味着山水诗主体地位的确立。东晋以来的玄言诗,因其“理过其辞,淡乎寡味”,已不能满足人们的审美需求,宋初的谢灵运由于政治上的失意而优游山水,并创作了大量山水诗以泄其忧愤,于是山水诗终于成为独立于玄言诗的一个全新的诗歌领域,并最终取代了玄言诗。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篇说, “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就是对这一演变做的精当概括。继后有鲍照、谢 山水诗的传承,同时陶渊明的田园诗以另一种返朴归真的面貌独树一帜,平凡无奇的乡村景象,被诗人作为审美对象进行描写和赞美。情、景、理的融合统一,使得陶渊明的诗意境高远,并成为田园诗派的开创者。
到了唐代,陶渊明、谢灵运等前代诗人的创作及其成就,启发了盛唐诗人的文学情思,并且为唐代山水诗的大发展提供了必要的思想渊源和素材借鉴。在盛唐气势磅礴的时代气象中,山水田园诗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并且达到了中国诗歌难以企及的高峰。李白以其飘逸的诗风,成为盛唐诗坛的一朵奇葩,而由于李白骨子里对道家自由思想的无限推崇,使得他的诗歌有很大一部分是寄情于山水之间的。
二
在李白现存的900余首诗里,除了占篇幅大半的政治抒情诗,吟咏自然山水的诗歌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在这些诗歌中,既有《梦游天姥吟留别》那样气势奔放、惊心动魄的长诗,亦有婉约含蓄、明丽秀奇的短韵,甚至还有散落于各种篇什结合着抒情和叙事进行描写的佳句。如《赠族侄高座寺僧中孚》描写钟山:“群峰如逐鹿,奔走相驰奔”;《西岳云台歌》描写黄河:“黄河如丝天际来”;《公无渡河》又云:“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这些均极有气势。无论是完整的篇幅,抑或是零散的珠玉,都颇具感染力,且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
李白不是一个单纯的山水诗人,但其山水诗之所以超出一般的山水诗人的成就,关键在于他的诗中有着丰富的思想。这种思想,当然不是通过抽象的议论,而是通过生动的形象构思呈现出来的。李白一生游历极广,大江南北、黄河上下,所有的名山大川,几乎没有他没到过的,历代诗人无出其右者。被与李白同时代的殷潘称之为“奇之又奇,自骚人以还,鲜有此调也”的《蜀道难》,则是李白不可多得的山水诗。在诗中,李白以水墨笔法,传神地刻画了蜀道之难,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蜀道古老、高峻、崎岖的面貌,描绘出一幅色彩绚丽的山水画卷,给人以强烈的艺术震撼。这里有缥缈的神话故事,有远古的历史传说,有天梯石栈相钩连的崎岖山路,有咆哮如雷的飞流,有百步九折的崇山峻岭,有枯树倒挂的悬崖峭壁,有猿猴、黄鹤、杜鹃,甚至猛虎、豺狼。如此多的意象,给读者的是眼花缭乱、惊心动魄的阅读感受。
李白山水诗除了有对景物的精工刻画,更重要的是其中融贯的浪漫主义激情。诗人寄情山水,放浪形骸,“驰走风月,鞭挞海岳”,从蚕丛开国说到六丁开山,从六龙回日写到子规夜啼,天马行空般的驰骋想象,创造出博大浩渺的艺术境界,充满浪漫主义色彩。透过奇丽峭拔的山川景物,仿佛可以看到诗人那“落笔惊五岳,笑傲凌沧州”的高大形象。
李白的另一首为人熟知的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同样以想象贯穿其间。此诗气派虽不如《蜀道难》雄伟,但同样具有富于想象力和纵横变幻的特点,别有一种清新的风格。此诗作于天宝五载,时去谗离宫不远,寄情山水,原为不与那些权贵同流合污,抒发诗人的傲岸风骨。结尾句“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可谓是李白山水诗中的名句,对于我们了解李白的思想有很大的作用,它一语道出了李白创作此诗的动机:游山也罢,寻仙也罢,其实都只是托辞,真实的目的是为了排遣政治失意所带来的苦闷罢了。对于李白来说,他虽然有着远大的政治抱负和良好的政治愿望,但在那样一个社会现实中,也只能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他的政治苦闷始终是无法排遣的,其结果倒是给他的山水诗增添了些许人间烟火,这使得诗人区别于一般的山水诗人而自立于诗林。
以上所举的两首诗,均是诗人想象虚构的产物。除此,李白山水诗中占数量最多的,是写实的作品,但这种写实同样是经过了想象加工的艺术创作,并非刻板写生,如《望庐山瀑布》二首:
西登香炉峰,南见瀑布水。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而我乐名山,对之心益闲。无论漱琼液,且得洗尘颜。且谐宿所好,永愿辞人间!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两首诗,从“西登”、“南望”、“仰观”、“遥望”这些字眼,可以看出诗人由远及近的观赏过程,说明诗人确实是身临实地观赏瀑布;“三百丈”、“数十里”、“三千尺”恰当地夸张了瀑布的规模,以“飞电”、“白虹”、“银河”作比,用“海风”、“江月”烘托,使景象陡然生色;“飞珠”散霞、“流沫”沸石,情景联翩,读之令人心清气爽,产生美好的激情。前一首的后六句,则是诗人即景所抒的情:他之“乐名山”乃为“洗尘颜”,歌咏山水实为寄托对现实人生的不满;“永愿辞人间”系愤激之语,炽热的感情恰好说明他离不开人间。
★ 李白的山水诗
★ 李白的诗歌特点
★ 王维的山水诗
★ 试论王维的山水诗
★ 记叙文特点
李白山水诗的特点及成就(合集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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