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波简介

时间:2023-02-03 03:54:50 作者:麻纱腻子 综合材料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导语】“麻纱腻子”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1篇色波简介,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后的色波简介,希望对大家带来帮助,欢迎大家分享。

篇1:色波简介

昨天晚上下雨

作者:色波[藏族]

他俩是在一家空气污浊的电影院认识的。在“跑片未到”灯光大亮之际,她发现邻座那个鞋子里时常冒出臭气的男人眼睛眉毛鼻梁搁一块挺像银幕上的印度演员,就悄悄地来了他一下。

他俩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分手的。当夏日的清风把他从睡梦中弄醒之后,他看见这个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的女人后颈上长着一个肉瘤,就狠狠地给了她一下。

现在,他俩分手快一年了,加列二十三岁,妮珍三十二岁。他俩都住在一条叫做帕廓的圆形街道上,加列在东头,妮珍在西头。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在帕廓街要顺时针方向行走),加列每天从南口出去上班,下班时从北口进来;妮珍每天从北口出去上班,下班时从南口进来。这样,他俩就差不多像太阳和月亮一样见不着面。

以上是背景。背景:对人物、事件起作用的历史情况或现实环境。基于这一特殊功能,它注定要在真正的故事发生之前(阅读者的现在和人物的第一场夏雨后的第二天)死去。向晚时分,妮珍正在家里给度母像前的供灯添加酥油,突然有人敲门。

“谁呀?”她问。

不会是别人。

“谁?”她又问,停下手里的活儿。

交待:加列具有随意使用声带的天赋,只要他乐意,你可以在他的声音前面冠以任何一个字眼:洪亮的( )沙哑的( )高亢的( )低沉的( )清脆的( ),还有粗的和细的。

妮珍自然拿不准。她把沾满酥油的手在头发上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哦啧!”她大吃一惊。

“没想到吧?”加列说。

她摇摇头。

“真没想到。近来我的脑子就像肠子一样整天忙个不停,可就是……真没想到。”

加列嘿嘿笑了。他仰起头来:天空阴暗而丑陋。

“你看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他问。

“你管我叫气象员还是怎么着?”

“昨天晚上下了。”

“昨天晚上下了关我屁事,”妮珍说,“昨天晚上下雨了吗?”

“别提啦。整整一个晚上,外面都是滴水的声音:哆,哆。”

“什么?”

“哆,哆。”加列说,用指尖在门框上敲两下。“妈的。”

妮珍打了个哆嗦。

“这声音——”她说,“这声音听上去像银针。”

“妈的。”

“幸好我没听见,要不准是一整夜都想撒尿。你知道,厕所可远呐。”

“我没撒尿,但一整夜都睡不着。”加列说,揉了揉乌黑的眼圈。

越过楼廊的栏杆,可以看见杂院的墙根下蹲着一个老头儿和一只叭儿狗。在完全或者近似于客观地描述事物时,首先要做到是不给人以平铺直叙的感觉。这有许多办法,分节是最简便因而常用的方法之一。在下一个章节与上一个章节之间留出一段空白,其中属于普通经验的部分就让剪裁掉,而特殊经验的部分伺机再填充。假设现在加列已经完全稳稳地坐在妮珍的卡垫上了,要填弃些什么呢?

倏地刮起了大风,预示着今天晚上要变天:下雨或天暗。经幡在房顶上啪啪乱响,杂院里漫天沙尘。叭儿狗恼怒地吠叫几声,抖了抖毛。加列怕冷似地捂着耳朵,顺势挤进妮珍的家,然后身子往后一靠,砰地将门关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妮珍说。

“风,”加列说,吐了几口沙子,“你简直没法不给它刮得直往前蹿。”

这显然是个借口,但妮珍却得意地笑了,露出沾满奶酷糊的牙齿。加列给风刮得直往前蹿的模样真叫她开心。她回到佛龛前,继续干活儿。

窗外,风越刮越紧,街上一片吵闹声。有人在顶着风唱歌,断断续续,像是在放一架老式留声机。加列纹丝不动地坐在卡垫上,那个灰白色的窗户给他带来了片刻的安宁。我正在暗处,他想。那是他最喜欢呆的“地方”。这个“地方”真好。但没过多久,当夜色安全降临,窗户变成一个黑色的窟窿之后,他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脸上泛着蜡黄的油光,像马屁股甜茶馆刚出笼的包子。

“昨天晚上那雨,”他说。下得真大,使劲儿敲打着房顶树叶在风中抖瑟湿漉漉的夜幕里不时传来惊恐的狗吠母猫发情了发了情的母猫冲着肆虐的风和雨肆虐地哀嚎一阵紧似一阵城市就像给装上了一架破马车吱吱嘎嘎在驿道上颠簸摇晃。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妮珍离开佛龛,从厨房里捧出了一大坨酥油出来。

“我还以为这座城给魔鬼挪了地方。”加列看着她说。

“挪到地狱去才好。”妮珍说。

“那地方没劲,我去过几次。”加列说,“前几天我又把自己的肝给吃啦。”

“吃什么?”

“肚子里一件挺管用的玩意儿。”

“哦啧!”妮珍责怪道,“像你这样乱吃东西,是要受到菩萨惩罚的。”

“唉——”加列长叹一声。

“味道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妮珍问。

“过后就忘啦。”

妮珍侧过身来看着他,这还是他俩进屋之后的第一次。

“过后就忘。你可说了句大实话,什么事情你都是过后就忘。”

“没的事。”

“没错没错。”

“没的事。”加列说。

在那排供灯的映衬下,妮珍的侧影楚楚动人,似乎她供奉的是自己而不是度母。或者她长得真像度母。那么她就是度母。

真有意思,一个民族的某些特征,居然可以通过对各自关于女人起源的不同说法的研究去把握。基督教的创世纪中说:上帝为了帮助男人,便趁他熟睡之际,从他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再把肉合起来。女人做成之后,还要让男人来确定对她的称谓,并告诫他: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这是个强调理性的故事,它不仅动机和目的明确,还有一套经得起推敲的逻辑严密的复杂工序(或者叫做过程)。可以肯定,当男人抹去嘴角的口涎从睡梦中醒来时,看着这副陌生的躯体直纳闷,所以上帝老人才不厌其烦,一方面叮嘱他俩要连成一体,另一方面又叫女人帮助男人干活儿,打一开始便命定了女人的协从地位,使得他们的夫妻关系既热烈而又失调。上帝还说:人要离开父母。这句话除了具有伦理文明的意义外,还能够引申出独立自强的精神。想想看,假设一个叫做乔治或者约翰的男人要离开父母,带着自己的女人去他乡谋生,他将不会遭到任何道德上的非难,因为上帝接下来并没说:“搬到隔壁的房间去住。”

藏传佛教的创世传说则不同:在神变成人(男性)之后,经由了偷窃(低级的谋生方式)到种植(高级的谋生方式),他们开始思考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有一天,一个男人(在思考中)感到自己的生殖器使他烦恼,很不舒服,就把它从身上撕扯下来,于是世界上便有了女人。很明显,这个故事强调的是感性,它将女人的起源归结为男人的一种心理活动,然后导致生理上的不适外加解剖学上的变异。这里,压根儿就用不着再受谁的指点,在第一个女人迎着晨光走出洞穴之前,我们已经知道她是谁、管什么用了。在劳动问题上,女人也不负有帮助男人的义务,各干各的,尽力而为,这是小事。所以,我们的夫妻关系特征是:和谐而又冷漠……

加列打了个喷嚏。他一直在给供灯前这个优美的轮廓里作色加料,油烟刺得他打了个喷嚏。

雨小了但没停马车驶入平坦开阔的路段蹄声橐橐满世界哆哆的滴水声谁去给司两神带个口信在别人“烦恼”的时候就别这样唠唠叨叨怎么样。

“后来雨小了。”他说。

“再往后,雨就停了。”妮珍说。

“没那么快,下了整整一夜。”加列说,用指尖敲打着矮桌,“哆哆哆……”

妮珍惊叫起来,全身抽搐了一下,然后双手捂着小腹,脸色潮红,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

加列津津有味地看着,直到她长吁一口气,恢复原样。

“真逗。”他说。

“没错,像根针,”妮珍说,“要是你妈教你的不只是‘昨天晚上下雨’,还有那个什么玩意儿,那我们就聊点别的。”

这是个转机,促成这个转机的因素是妮珍“生理上的不适”。于是,我们便在短时间内获得了两个信息:加列的“烦恼”和妮珍“生理上的不适”。无疑,两个带引号的词正在发扬我们创世传说中的某些精神。倒过来说也行:创世传说中的精神拓展了以上两个词的能指。这是个值得纠缠的游戏,因为任何事物都无法单独具有它完全的意义。

然而,加列错过了这个机会,原因是他还没“思考”成熟。

加列的对话内容——

一、再聊聊你阿爸和阿妈的故事怎么样?

二、可不,那个浑小子在你那里碰了钉子之后,又死缠住我不放。

三、好,现在我们来聊点别的。

四、夏季刮风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下雨,一种是天晴。

五、如果下雨了,就是下雨。

六、如果天晴了,就是天晴。

七、因为……所以……

八、这是我妈说的。

九、好。

十、现在我们来聊点别的什么?

夜深了还在下雨路灯像精灵的眼睛放着绿色的光该死的雨该死的夜该死的叫人两腿中间泛潮的“不舒服”的雨夜马车永远到达不了终点马车无法到达终点马车永远也无法达到终了明天一道闪电划过,雷声清脆而响亮。加列呀呀地叫着从卡垫上站起来,膝盖顶得桌肚里的杯盘碗碟叮哐乱响。

“到处都是响声。”他说,走到窗前。

并不很晚,街上却没了行人,只有几片废纸在风中飘来飘去,擦着地面时,发出干燥的嚓嚓声。对面楼房的石墙看上去异常生冷,石墙中央有一扇狭小的、透着橘黄色光线的窗户,窗帘上不时有阴影晃过,很模糊,却引人注目。加列看着看着,忽然来了兴致,暗自里根据这些阴影虚构了一篇动人的爱情小说。

小说的开头很美,并老练地交待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还有人物:这个(水管状上下一般粗的阴影)男人叫阿兹热,是个尼泊尔珠宝商;这个(哑铃状中间细两头粗的阴影)女人叫达嘎?江央托姆,是一个大庄园主的独生女儿。中间部分丰富而复杂:他俩从陌路人(互不相干的阴影晃动)到一见钟情(两条阴影同时固定在窗帘上,中间有一尺之隔)。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他俩的关系发生了危机(两条阴影剧烈地左右穿插)。结尾简短有力:误会消除,他俩爱情更深了(水管和哑铃叠合在一起)。

从章法上讲,加列的小说严格地套用了传统的经典模式:凤头、猪肚、豹尾。凤头就是开头要美,猪肚就是中间部分要囊括尽可能多的、盘根错节的内容,豹尾就是结尾要简短有力。为了看起来方便,特地绘制其图谱如下:让我们把它牢牢地记住,同时还要知道,这是一只经过精心制作的不能动的动物:凤是飞禽有双翅,但是凤有双翅能飞,故而取其头颈;猪是家畜有四足,但是猪有四足要走,故而纳其肚肠。

加列闭上眼睛,强烈的感情冲动使他感到甜蜜和疲劳。

又一阵雷声从夜空滚过,大地在微微颤动。加列睁开眼睛,看见窗沿上有几根像指头的玩意儿。他晃晃脑袋,觉得这些玩意儿是指头。他一把将它们抓住。

“你看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妮珍问。

加列没听见似地撩开她的头发,将脑袋在她的肩窝里放放好。残留在妮珍脖颈上又细又淡的短发,随着他不均匀的呼吸而抖瑟,像风中的茅草。

“你拿我当牛粪炉子是不是?”妮珍说,倾了倾肩,把他的脑袋倒出来。

加列的舌头给牙齿磕破了。他咝咝地吸了两口气,把血啐出窗外,然后把妮珍抱起来,重重地扔在卡垫上。妮珍弹了几下,躺着不动了。

“我给摔烂了。”她说。

加列移开桌子,正要扑上去,妮珍却轻灵地跳开了。加列反手揪住她的头发,照着她的胸脯就是一拳。她哎哟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加列喘喘气,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似地绕着妮珍转了一圈,然后从后面架起她的胳膊往上提。妮珍发觉他的意图之后,便使劲沉住身子,突然又朝上一顶,两个人一起倒在窗前。

“你拿我没法。”妮珍得意地说,接着抽噎一声。

加列的后脑勺给窗沿碰了一下,眼前有许多黑点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他挥挥手,那些黑点便像苍蝇一样消失了。他想站起来,但全身发软。他靠在墙上,用有点罗圈的腿圈着妮珍的脖子。

妮珍一动也不动地躺着,从加列鞋子里冒出来的臭气使她回忆起了美好的过去。她又抽噎一声。

窗外,夜很静,只有沙沙的风声。加列支撑着站起来,然后将妮珍软绵绵的身子扶在窗沿上放好,自己再紧紧地抵上去。

“加列,”妮珍说,“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过后就忘了?”

加列咬住她的嘴使劲往下按,于是他俩的头和上身依次伸出窗外。

如果让他俩栽下楼去,现在正是时候。他俩甚至来不及喊叫一声就倒在血泊中了。是一个小偷最先发现他俩的,接着又来了一个巡夜警察。小偷和警察出于共同的原因——怜悯,妥善而又隆重地代办了他俩的丧事。作为对这种高尚行为的报答,不久,小偷家的儿子和警察家的女儿同时坠地,长大后又喜结良缘。这可是真正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英俊善良,一个美丽贤淑。他俩的美名几乎传遍全城,经常有一些遇到问题的年轻人前来讨教,一坐就是大半天。

有一天,一个晚报记者慕名前来采访,当问到他俩如此幸福美满的原因时,他俩四目相对,想了很久。突然,在目光的交叉点上,他俩似乎悟出了什么,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是由前世化身走到一起的,我们的结合是为了应验先世的会见。说完,他俩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地四下里寻找起来。

这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云游僧走了进来。他神情严肃,但举止有些失态。他手里捧着一个刻有龙体图案的镀金匣子。他把这个匣子封存了几十年,顽强而又不无焦急地等待着再次将它启开的时刻。因此,打从他俩结婚那天起,他一直在附近闲逛。“这个时刻终于来到了。”他说,把匣子高举过顶,庄重地交给他俩。

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正在达嘎庄园的羊圈里睡觉,天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他走出来,看见东方的天上挂着一个“十”字形白光。接着,这个匣子便拖着金黄色的尾巴自天而降,落在他的脚下。他怔了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启开,结果跟他俩现在看到的一样:里面装着这本《钟山》,《钟山》上登着小说《昨天晚上下雨》,《昨天晚上下雨》中写着加列和妮珍。他俩就是他俩。

遗憾的是,那时作者早就离开了人世了,他钻进了另一个匣子。由于他是自杀(一种被藏传佛教视为错误的死的方式),他们决定对他施行土葬。他们把他塞进写着商标、毛重净重之类字眼的陈皮鸡罐头箱子,然后放在破马车上,由东到西地拖往乱坟岗。半路上,一个从汉地来的人趁马车夫去甜茶馆歇脚之际,拍着箱盖大声炫耀说:“这是我们家乡的土特产。”

以上故事既奇妙又合理。这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妮珍的腰给窗没抵痛了,于是她说:“你把我弄断啦。”或者:“哎哟,腰,我的腰。”

看来,事实选择了后一种可能,加列至今还活着(妈的)。不过,我想他的神志已经混沌不清了,这是后话。他从狂迷中清醒过来。当他伸出手去扳住妮珍的后颈时,又触摸到了那个挺伤脑筋的肉瘤。他放开妮珍,指头就像给断下来的蜥蜴尾巴一样不由自主地扭动。

“这就对啦。”妮珍说。

加列怪叫一声,转身冲出屋去,楼道里传来他急促的脚步声。

妮珍愣了一会儿,然后趴在窗台上朝下看:加列正在横穿街道。

“加列!”她喊道。

加列停下来望着她。路灯下,几张废纸片在风中旋转。雷声隆隆不断,对面那扇亮着橘黄色光线的窗户打开了,达嘎?江央拉姆和阿兹热一前一后地站着,像一张泛了黄的旧式结婚照。

“加列!”妮珍喊道。

加列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叫加列。”达嘎?江央拉姆说。

“加列。”阿兹热说。

“今天晚上要下雨。”妮珍俯身对加列说。

“要下雨啦。”达嘎?江央拉姆说,两只手反钩住阿兹热的脖子。

“要下雨好。”阿兹热说,把达嘎?江央拉姆的奶子从紧身衫里剥出来,一手一只地拿了。

妮珍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

“哆,哆。”她说。

加列仰起头来:天空阴暗而丑陋。

“哆哆是什么?”达嘎?江央拉姆问。

“什么哆哆?”阿兹热问。

“哆哆哆……”妮珍说,用指尖敲打着窗玻璃。

突然,她停止了敲击,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然后捂着小腹朝厕所冲去。

接下来的情形可想而知:当妮珍重又回到窗前时,加列已经走了。如果阿兹热和达嘎?江央拉姆也从对面的窗框里消失,那么妮珍能看到的就只有路灯下几片在风中旋转的废纸了。

篇2:周 波简介

澳门也是我的第二故乡

作者:周 波

“昨晚上,我又梦到荷兰园,梦到你奶奶了!”

父亲抽着烟,斜倚在沙发上,随意地、絮絮地说着,表情随一缕烟气迷离起来。父亲一向是个活得风风火火的人,少见他这种语气和神情,我悄悄地又看了他一眼。透进窗棂的天光正落在他稀疏的头发上,朦胧的灿烂,就像故事要开场,听的人围了一圈,一双双炯炯的目光在黑暗中发亮,都盯着台上的那人。唯一的灯射着,不知怎的,像初期的黑白电影,粗糙的幕布上有断断续续的黑线雨似的下。无论如何,旧事都到眼前——荷兰园是父亲度过童年时代的一个地方,在澳门。相较其他70年代在内地土生土长的普通女子来说,我知道澳门恐怕算早的。那是在我七岁的时候。

我的童年并不愉快。因为“爬格子”的父亲是“右派”,我和弟弟在小朋友中间不太被瞧得起,常常是对垒的“两军”,哪方面都不要我们加入,甚至中弹“牺牲”这种谁都不愿扮的角色也轮不到我们演,还常常被人追在屁股后头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会打洞!”那般脆生生的响彻天地间的童声直叫得天也厚了、低了;人也远了、小了,至今还会在耳旁隐约响起。

七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午后,本想趁着大人们午睡偷溜出门疯玩一通的我又一次遭了小朋友们的冷落,灰溜溜、偃旗息鼓地回到家里,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看着窗外绿匝匝的结满像苍蝇似的籽的老树,身后是睡在竹床上打着呼噜的父亲。忽然,父亲说起梦话。我蹑手蹑脚走到父亲头边,努力想听他说些什么,可是,只听到一片“哑哑该该”的,根本就是我不曾听过的语言。

“爸爸!”“爸爸!”好奇的我不管不顾地使劲把父亲摇醒,问他做什么梦,怎么他说的话我一点不懂?我还鹦鹉学舌地蹦了几个字。父亲睡得迷迷糊糊,随口答道,“那是广东话。”

“广东话?你在哪里学的广东话,也教我说好不好?”

“没有语言环境,教也难教,学也难学呀。”父亲彻底醒了。

“那你怎么学会的?”

“我小时候就会的嘛。”

“给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我赖到父亲身上。

父亲总是奈我不何,说道:“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叫荷兰园——”

“荷兰园也是学校吗?”我又插嘴。

“不是,”父亲笑盈盈地说起来:“荷兰园是一个很漂亮的住宅区,在一个叫澳门的地方,那时候国内到处在打仗,日本鬼子还没打到澳门,汇兑也通,爷爷就让奶奶带着我和你叔叔到澳门避难……”

回忆让父亲年轻但长期眉头紧锁的脸焕发出奕奕光彩,从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中,我知道:澳门有座大三巴牌坊,是他和伙伴们最常去的游玩场所,大三巴牌坊上有一只鹰;澳门有好多赌场,生下来就有十二斤的叔叔很顽皮,也喜欢“赌”——他是喜“打赌”,一次因为与人打赌,结果掉进凤梨麻堆里,扎了一屁股刺,龇牙咧嘴跑回来,还不敢跟奶奶说,让父亲给他拔刺。父亲又气又笑,拿把镊子给他拔刺,结果从叔叔的肥屁股上拔出23根刺来,叔叔因此半个月不敢落座;父亲在纪念中学附属小学读书,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抗日游行;因为日本人的封锁,澳门与内地汇兑不通,出生钟鸣鼎食之家,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奶奶租住不起荷兰园的房子,便带着兄弟俩搬到贫民区“聚龙里”,靠她在女子职业学校所学的缝纫技艺过活,端庄、善良、勤俭的她还赢得了周遭穷邻里的尊重,这可不是轻易能得来的;欢庆抗战胜利,澳门街头的爆竹残骸厚达一尺……

就在我听得兴味正浓的时候,父亲突然戛然而止,一脸正色对我道,“可不能跟别人说爸爸会讲广东话,在澳门生活过,今天我讲的所有东西都不准出去说!如果让人家知道我在想澳门,想以前的生活,爸爸就会被抓起来的。”

一听这话,我立刻把嘴闭紧了,特定氛围下长大的孩子总特别的懂事。但,自此我对这块叫“澳门”的、带给父亲许多童年欢乐的地方充满向往之情;也存疑“澳门”是不是真有扇什么“门”。想象里,澳门有着初冬干寒的空气,一座似中似西的古色古香的塔楼挑高绯色的天,远远的——其实,澳门的气候应该是湿热的。近处,有女子窈窕的背影,穿件玉色织锦缎的夹袄,紧紧小小,有中等人家的温暖、绮丽,她眺望着……

至于澳门的夜就该是电影《乌鸦与麻雀》、《一江春水向东流》中的场景,细细的、嗲嗲的女人歌声是流动的空气,躲在家中看外面的热闹,灯红酒绿的光扑到窗帘的丝绒上,反射出沉沉的华丽,完全异样的生活,让人心生渴慕。及至上中学,学到澳门历史,感情上多份亲近,也比旁人多了层遗憾——那被父亲称之为“第二故乡”的土地,我们是不可以随便去的。好在此时政治气候已清明,父亲恢复了文学创作,可以明目张胆地写他魂牵梦绕的“澳门”了。他把他的童年生活写成小说,并改编成电视连续剧《澳门轶事》,他还随着摄制组回了澳门。

感谢科学的昌明,把在想象里反复揣摩、描绘过的澳门用强烈真实的色彩呈现到我们面前:小山环叠,古木参天的白鸽巢公园;有着有趣传说的圣雅各伯小教堂;建于历史悠久的古堡之上的妈阁炮台……我也终于知道大三巴牌坊“长”什么模样了。父亲漫步在澳门的大街小巷,在将现实与记忆一一对应的过程中,生出良多感慨;澳门变了,再不是破破烂烂、衣衫褴褛的小可怜儿,变成风情万种、融会中西美丽的魅力女子了。而让他感触最深的是,澳门人对祖国的认同感很强,各种传统文化、民族风俗继承得相当好,甚至比内地一些地方做得好。后来,父亲因为公干经常去澳门,有时候还住上一段时间。他常对人津津乐道,说澳门回归前夕他正好在澳门,亲身感受到了澳门人那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一洗百年奇耻之光荣,游子远别归家之喜悦。

现在给他更多欢愉的是在澳门结识和交往的新老朋友。他觉得澳门人最可贵的是几乎个个温良敦厚,可亲可近,拥有更多中国人的传统美德。而走在澳门的大街小巷,感受到的仿佛是一种五月的艳阳斜照,坐在临街小馆外的藤圈椅上,有风长长吹起,眯起眼睛时的悠然;一种彼此相觉面善的脉脉温情,繁华却安静——这简直叫人神往了。只有走进赌场,才意识到这里是声色喧嚣、犬马刺激的世界四大赌埠之一。

我很好奇,澳门人是不是个个会赌、爱赌,属于那种即便生病,也只须一剂“麻将煎水”,喝了就好。父亲的回答却让我大大的意外:澳门人绝大多数是不进赌场的,赌场里的工作人员也只有每年大年初一至初三可以赌,其他时间一律不得赌博。太不可思议了!一个被西方殖民者统治了四百多年的地方,为什么它的习俗、理念却更中国、更传统?我问父亲。父亲沉思了片刻,说,“这恐怕不是一句话说得清楚的!”停了片刻,他又笑言,“将来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是的,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能到我父亲的第二故乡,亲自去感受、去寻求、去探索……

突然,从我心底里升腾起一种特别亲切之感——这都因为我的血液当中也渗透了澳门的基因吧。其实,澳门也是我的第二故乡呀!

篇3:李波简介

李波简介

两栖派”李波,曾在tcl王牌彩电、tcl王牌音响、tcl手机、lg中国音响等国内外知名企业长期担任高层职务,并先后负责过彩电、音响、移动通信等项目的具体运作。期间曾被派往美国工作,并在加拿大留学。12月进入西门子(中国)有限公司,担任该公司副总裁、无绳产品事业部总经理,成为西门子无绳电话的研产销一体化中国业务掌门人

篇4:冰波简介

冰波

冰波 原名赵冰波。1957年出生。浙江杭州人。著有中篇童话《怪蜗牛奇遇记》,童话集《窗下的树皮小屋》等。

篇5:周立波简介

周立波

姓名:周立波

原名:周绍义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8月

出生地:湖南省益阳县清溪村

周立波,原名周绍义,字凤翔,又名周奉梧。1908年8月,他诞生在湖南省益阳县清溪村一个中农兼自由职业者的家庭。1924年秋,绍义以优异成绩考入长沙省立第一中学,在先生的鼓动、启发和教育下,从1926年开始接触新文学,接受“五四”革命思想的熏陶,并在时局动荡和革命的浪潮中,先后投身上海工人运动,参加“左联”。在抗日时期,又怀着满腔爱国主义热忱积极奔赴抗日战争疆场。1939年12月,他到达延安桥儿沟,被安排在鲁迅艺术文学院工作。1942年毛泽东发表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是周立波文艺思想发展道路上的里程碑。

1946年秋,周立波从热河来到黑龙江地区的珠河县(今尚志市)元宝区,县委指派他为区委委员(后任区委副书记、书记)。他是元宝镇土改运动的领导者,为帮助广大农民翻身,他访贫问苦,发动群众挖穷根,倒苦水,组织群众反奸除霸,斗争地主,暴风骤雨般的土改运动在元宝镇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他利用空闲时间记录下一幕幕惊天动地的斗争情景,为他的鸿篇巨著《暴风骤雨》的写作积累了丰富素材。

元宝镇离珠河县城50余里,是区领导机关所在地,三面环山,北面有条黄泥河,对岸就是那座像大元宝的元宝山,镇子由此而得名。元宝镇有着百年的沧桑历史。清朝和民国年间,沙俄曾在这里砍伐我们的木材。后来,关内逃荒的农民挥动着镐头用血汗开垦了这个草甸子,使之成为肥沃的良田,可大部分土地却落到地主豪绅手里。这个镇有十余户地主,占有大部分好地,他们依靠日伪反动势力,对农民的剥削是残酷的。地主韩凤歧(韩老六)有40余垧土地。不但用土地高额地租剥削穷苦农民,还依仗自己是大行政村的村长(相当于乡长)、协和会会长的势力对农民派捐、派税,巧取豪夺,民愤极大。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后,这儿又出现了土匪,反动势力极为猖獗,广大农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由于30年代中期,赵尚志带领抗联在这儿打过日本鬼子,宣传过抗日救国的道理,共产党在这一带有一定的影响。

周立波到元宝镇后,和其它区委同志一起分析了元宝镇的形势,决定从实际出发,贯彻执行松江省委、珠河县委的指示。他深入到贫苦农民家中,与贫雇农亲切谈心,很快结识了不少农民朋友,并赢得了他们的信任。村里有个叫花玉蓉的“穷棒子”,原籍山东,从小跟着娘要饭,在老家实在过不下去了,一家4口闯关东来到元宝镇。周立波很快与他交上了朋友,给他讲革命道理,讲共产党的奋斗目标。在周立波的启发下,花玉蓉进步很快,成为一名斗争坚决、密切联系群众的优秀干部。为了进一步发动群众,周立波在元宝屯举办有30多人参加的农民短期训练班,亲自培养教育出一批优秀的农民干部。并创造了“栽槐树”的工作方法:就是把屯子划分为几个片,每个片有一个学员小组。黄昏时,学员小组成员各自选取一家贫苦可靠的农民来“栽槐树”,还邀集附近农民也到这家参加唠嗑会,从中发现苦大仇深的积极分子,然后再通过积极分子扎根串连,把全体农民发动起来。周立波很喜欢参加这种唠嗑会,听别人唠,他自己也唠,唠自己在老解放区打鬼子、打汉奸、打国民党反动派的事。学员们很自然地插在里面讲革命道理,宣传党的农村政策,启发群众的阶级觉悟,做深入的思想发动工作。

群众发动起来了,周立波和其它区委领导同志决定趁热打铁,引导群众一道挖穷根、挖臭根、挖坏根。元宝镇土改运动是由斗日本汉奸走狗陈福廷开始的。随着土地改革的深入,周立波和区里的其他同志都以积极的革命热情,日以继夜地工作着。他们派出一批精明强干的村屯干部和民兵,分头到一面坡、尚志、延寿、哈尔滨等地,抓捕潜逃在外的反动地主和反革命分子。

1947年5月,在元宝区工作了半年多的周立波,告别了轰轰烈烈的土改第一线,奉命调到松江省委宣传部,主办《松江农民报》。在离开元宝时,群众帮助他收拾行装,最多的是书、报和写的密密麻麻的本子。这些书、报和材料装了满满三麻袋。

办报期间,周立波时时刻刻为元宝镇土地改革运动的场面所激动,他一面编报,一面回味、思考在元宝区参加土改的那段斗争生活,并在妻子林蓝同志的鼓动与协助下,着手写长篇小说《暴风骤雨》。

动笔前,原计划写上下两卷、80多万字。起笔后,仅用50天时间,就写出了上卷初稿。在松江省委的支持下,周立波于7月份携《暴风骤雨》上卷初稿,到五常县周家岗继续深入生活,参加“砍挖运动”。在周家岗4个月的时间内,他一边工作,一边修改上卷初稿。根据发生在周家岗“七斗王把头”的真实素材,加工提炼,演化为小说中“三斗韩老六”的故事情节。还把农民英雄温凤山为追捕逃亡地主而壮烈牺牲的感人事迹,移加在书中主人公赵林(赵光腚)的身上,使这一英雄形象更加生动、真实、熠熠生辉。

10月下旬,周立波回到省委宣传部。1948年4月,《暴风骤雨》的上卷由东北书店出版发行。上卷完成后,周立波仍然悉心揣摩书中人物的形象塑造,继续深入农村体验生活。他先后到过拉林和苇河等地的村屯,访问过呼兰县的长岭区,在日常细心的观察与积累下,1948年7月13日,周立波又开始了《暴风骤雨》下卷的写作。当时中共中央东北局王首道同志非常支持该书的创作,并专门借了一间房子给周立波,让他安心写作。7月16日,周立波和林蓝一起搬到松花江畔太阳岛上的一间房子里,在短短的46天的时间内,奋笔疾书、挥汗如雨,将对农民兄弟的无限热爱与手足之情,对共产党领导的拥护与爱戴之意跃然纸上。

1949年5月,东北书店正式出版刊行《暴风骤雨》的下卷。书中的人物几乎在元宝镇都能找到原型,人物的身世、处境、性格、嗜好,甚至有的连姓名都相差无几。如斗争地主的带头人郭长兴(郭全海的原型),他大公无私,聪明能干,很受群众的欢迎和信任。他和当时的妇女主任刘淑贤(妇女主任刘小兰的原型),有一段密切关系。两人一起参加土改斗争,一起参加党训班。

书中的武装委员白玉山,原型叫白福山,和比他大二十几岁的老哥在一起过日子,以后拣了一个满身生疮的媳妇高桂芬。两口子参加土改后,白福山当了武装委员,高桂芬当了妇女主任(即书中的白大嫂)。高桂芬泼泼辣辣,工作肯干,很受村中妇女的信任。

书中反面人物韩老六和生活中的韩老六很相似。类似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小说出版后,发行量很大。东北文学工作委员会于5月19日在文协专门召开一次《暴风骤雨》座谈会。1949年6月,《暴风骤雨》被作为东北地区的优秀小说诗歌文学作品之一,推荐给中华全国文学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会。1951年底该书又被选为新中国革命文学的代表小说诗歌文学作品之一,荣获该年度颁发的苏联斯大林文学奖金。随后,又被译成英、法、俄和苏联各少数民族等文字,在世界各地广泛传播。 长篇小说《暴风骤雨》写的是黑龙江农民,用的是黑龙江农的方言土语,深刻地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在解放战争时期领导黑龙江人民进行土改斗争宏伟的场面。这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反映农民土地改革斗争最初期的一部小说诗歌文学作品,是周立波革命文学道路上的里程碑,奠定了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篇6:郭雪波简介

沙狐

作者:郭雪波[蒙古族]

闻名遐迩的科尔沁草原西南部,有一片茫茫无际的不毛之地,当地人称为莽古斯?芒赫——意即恶魔的沙漠。

最早,这儿还是沃野千里、绿草如浪的富饶之乡。隋唐期开始泛沙,但不严重,《清史稿》和《蒙古游牧记》上还记载,这里“水草丰美,猎物极盛”,曾作为清皇太祖努尔哈赤的狩猎场。后来,大概人们觉得在这样广袤富饶的土地上不耕种庄稼,实在不合算吧,于是人们开始翻耕起草原。由此,人们为自己种下了祸根。草地下层的沙土被翻到表层来了,终于见到天日的沙土,开始松动、活跃、奔逐,招来了风。沙借风力,风助沙势,从西边蒙古大沙漠又渐渐推移过来,这里便成了沙的温床、风的摇篮,经几百年的侵吞、变迁,这里的四千万亩良田沃土就变成了今日的这种黄沙滚滚,一片死寂的荒凉世界。

莽古斯沙漠往西的纵深地区,是寸草不长的死漠,靠近东侧的凸凹连绵的坨包区,还长有些稀疏的沙蓬、苦艾、白蒿子等沙漠植物。坨包区星星点点散居着为数不多的自然屯落,在风沙的吞噬中仍然以翻沙坨广种薄收为生计。五十年代末的红火岁月,忽喇喇开进了一批劳动大军,大旗上写着:向沙漠要粮!他们深翻沙坨,挖地三尺。这对植被退化的沙坨是毁灭性的。没几天,一场空前的沙暴掩埋了他们的帐篷,他们仓惶而逃。但这也没有使人们的盲目而狂热的血有所冷却。

后来,坨子里的自然屯落都撤到东边四十里外的绿沙镇建了一所治沙林场。当时需要一个人留在沙坨里,看管那些幸存的沙柳条子、山榆丛、锦鸡儿。

可谁愿意留在这里呢?

一群低着头的农民——新建林场职工后边,传出一个喑哑的慢吞吞的嗓音:“让我留下吧。”

当时那位大胡子主任眼睛一亮:是啊,谁还比这个人更合适?刚从内地遣散到这儿来的“流放犯”,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一双筷子连他一起三条光棍,有啥牵挂?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娘的,好样的!老子先给你摘帽子了,你就是这莽古斯沙漠的主人,土地佬!”

这个“土地佬”,一当就是二十年。也许前半生太奔波,这儿的安宁吸引了他吧,他居然很喜欢这里。他常常面对那茫茫黄沙低语:“你真是一头妖怪呵!谁把你从瓶子里放出来的?这回可咋收回去?这是上天的惩罚哟!”他天天这样唠唠叨叨,同时在住屋附近的沙洼地里插柳条、种沙打旺,坨坡上撒骆驼草籽、沙蒿粒,干起治沙封沙的勾当。大胡子有时来光顾,劝他:“算了,别折腾了,这片坨子没救了,早晚你也得撤走!”他听后心里嘀咕:撤走,撤到哪儿去?撤出地球?他依旧我行我素。人们不太知道他的真姓大名,都管他叫老沙头,大概是由于他长期生活在沙坨里才这样称呼的吧。后来有人传出,早年他就出生在这片坨子里的某村,小时候一个风沙夜,土匪洗劫了他家,父母被点了天灯,流沙掩埋了房屋土地,他为报仇当了土匪,入了“黑河流子”(解放前后流窜于关里关外的土匪)并为此蹲的大牢等等。不过大伙儿不大相信,这么一个三脚踢不出个屁的老实人还当土匪?反正大伙儿不大关心他的过去,只知道他现在是个挺能干挺厚道的老实人。

有一年,大胡子主任从场部领来了一个被丈夫和婆婆判定为“不生育”后离弃掉的女人,对老沙头说:“交给你了,一起凑合着过吧。”这个“不生育”的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生第二胎的时候死掉了。他给女儿取名沙柳。

从此,在这片柔软光洁的沙漠上,多了一行娇嫩的小脚印,就如幼狮跟着母狮蹒跚走过的足迹。

“爸爸,你看,那边跑的是啥?”小沙柳一上坨子什么都问。

“一只跳兔。生活在沙坨上的小动物。”

“爸,逮住它,我要玩!”

“孩子,不能逮它。咱们这儿,一棵小草,一只小虫子都要放生。”

“放生?为啥?”

“因为咱们这儿活着的东西太少了。孩子,在这里,不管啥生命互相都是个依靠。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她真的长大了。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出落得黑红健壮,体态匀称,就像沙坨子里的一棵漂亮的沙柳。近两年,这里兴起了承包和落实责任制的热风。老沙头和女儿向场部申请,把这片被场部准备放弃的沙坨子承包下来了。“老沙头,兔子不拉屎的沙坨子,你想卖沙子呵?”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老汉靠沙子,当然要吃沙!”

“吃沙子?哈哈哈……”

沙坨子里静悄悄的,出现了那种被称为“黄色宁静”的稀有天气。空气纹丝不动,好像所有的风都吹尽了,终止了。沙漠在宁静中歇息,像熟睡的巨兽。太阳在东南沙漠边上悬挂着,被一层白色的烟尘遮挡住,像一个焦糊的玉米面圆饼,显得黄而暗淡。

老沙头眯缝着老沙眼,望了望东南那轮奇特而异样的太阳,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寻视起那一行足印。一丛灰白色的苦艾旁,沙地上留有一行清晰的野兽走过的痕迹。他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一口痰粘在嗓眼半天咳不出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刚走过去,老伙计,你刚走过去……”他兴奋了,把手里提着的几只野鼠晃动起来。

“爸爸!”女儿喊他。她在旁边的一片人工种植的沙打旺草地里锄草。

“哦哦,这堆屎又稀又青,可怜的家伙,看来好多天没吃着野鼠了……”老头儿没听见女儿的叫声,兀自低语着,把那几只野鼠一一拴在这条野兽出没的小径上。

“爸,瞧你,又是那只老沙狐迷住你的神了。”沙柳撅着嘴,向他走过来,“爸,我们又半年多没看见人了,我都忘了人是啥模样,真的,咱们去一趟场部吧。”

“人?嗬嗬嗬,傻丫头,瞧瞧你爹,不就看见人了!”

“你?不,爸爸,你我还能代表人吗?现在,外边的人憋不住都长了翅膀多了一个脑袋!”沙柳的眼睛无限向往地向东方遥望着,轻轻叹了口气,“真憋得慌呵,这沙窝子里透不过气来,我真想去一趟场部,站在那家小电影院门口,看看那些涌出的人,再看一场电影过过瘾……”

“唉。傻丫头。”老沙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大概他觉得无法解决女儿的苦恼,又低下头去,忙活自己的事。“乖乖,闻到味你就会来的。唔,算起来四五个月没见到你了,老伙计,你那一窝崽子下了没有?怪惦记的……”老沙头拴完了野鼠,又眯缝起眼睛长久地注视着那一行足印。

那年闹野鼠真邪乎哟。坨子上到处是鼠洞,成群的野鼠在你脚边乱窜,坨子上的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植物,都被这些可恶的泛滥的精灵啃了根,一片片地枯黄,死掉。真是个灾难。野鼠成了沙漠的帮凶。老沙头气得七窍生烟,下夹子,掘鼠洞,从场部弄来耗子药放,结果老鼠没见死,倒毒死了自己养的几只鸡。后来,不知怎么搞的,野鼠突然减少了,消失了。他纳闷,有一天扛着砂枪在坨子里转游,在纷乱的鼠迹中发现了一行兽类的脚印。他码着这行脚印寻过去,很快在一丛沙蓬下发现了一只毛色火红火红的野兽。这是一只小沙狐,瘸着一条腿。看来它是在外边被什么大野兽咬伤后躲进这荒无人烟的沙坨子里养伤的。小沙狐冲他狺狺地吠叫起来。他下意识地端起了枪,旋即又放下了。一个新的发现使他的心猛跳了一下。那只小沙狐的嘴里叼着一只野鼠!它的窝边还残留着好多野鼠的腿脚尾巴等物。他明白,随即悄悄收起枪退走了。他暗暗高兴沙坨里来了这样一位客人——比自己能对付野鼠的专家,沙漠植物的卫士。后来听县林业局一位技术员说一只狐狸一年能逮三千只野鼠时,他更敬重起这过去自己一直没有好感的兽类来。他在沙柳丛里为这只受伤的小狐狸搭了一个草窝。从此小沙狐长住下来了,伤好后有时走出去几个月半年,最终还是跑回来。不知是因为畏惧外边世界的两条腿的猎手,还是回避四条腿的野兽,它把沙坨子当成安乐窝和休息的后方,跟他一样喜欢和迷恋沙坨子。他和它之间有了一种默契,谁也不伤害谁,在这荒漠深处一起生活,相安无事,在漫长的孤寂中成了互相的慰藉。现在,这只沙狐跟他一样老了。最近它又怀了一窝崽子,不知躲进沙坨里哪处秘密洞穴去了。他不能去寻访,下崽的母兽最护崽,他只能逮些野鼠扔在它常走的小径上。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又咳嗽起来。白天酷热、夜晚又寒冷的沙漠气候,毁了他的支气管和肺子,患了严重的哮喘病,腰腿也日益不中用了。

“爸爸,你那只沙狐要是能变人就好了。”沙柳几分悒郁地望着迷蒙的沙坨深处,“传说狐狸不是能变美女的吗?爸,狐狸有没有变小伙子的?”

老沙头无言地看了一眼女儿。他脸上的几层干硬的皱褶似乎加深了。他突然感到女儿大了,这里拴不住她年轻的心了,他想找机会要求大胡子主任把她调到场部去。他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心头一阵凄然。本来他心里清楚,能陪伴他终生的只有沙漠这头妖魔,还有这只老沙狐。自从命运把他抛到这里,他就发现自己跟这头妖魔有着打不散的缘分。他一直有某种预感,自己终生坎坷,父母惨死,家破人亡……都跟这头妖魔有关,都是它在暗中作祟。自己关里关外闯荡半生,最终又落到这里,也是这头妖魔招来的。他倒没有畏惧感,有的只是一股冰冷的仇恨。他又抬头瞧起那轮异样的太阳。围在太阳下层的那团白色烟尘,正在变得浓稠,似乎在缓慢而沉重地移动。老沙头捶捶腰,嘴里又嘀咕起来:“你这头妖魔呵,谁把你从瓶子里放出来的?哦哦你又要发作了……”

“喂——!老沙头——!”

突然,从东边不远的他们家门口传来呼喊。那里出现了两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个摘下帽子向他们挥动着。

“啊?来人了?爸,咱们家来客人了!”女儿惊喜地叫起来。

“哦哦,来人了,谁呢?”老沙头揉着眼睛费力地辨认着,“大胡子?旁边是谁?”

“旁边那个是场部秘书小杨。爸,咱们快回去吧,让客人等着多不好。”女儿拉着父亲的胳膊往家走去。

“老伙计,日子过得不赖吧?”大胡子主任胡子还是那么浓密,性情还是那么直率。

“凑合着活呗。”

“凑合着活?承包了这么一大片坨子,又是草木樨,又是沙打旺,光沙打旺草籽一斤就两块八!你快发冒泡了吧,啊?”好像承包给老沙头的是亩产超千金的黄金土地,而那些植物又像雨后的春笋般会生长一样,大胡子主任轻松地说笑着,拍着老沙头的肩膀。

老沙头没有做声,只是嗬嗬笑着。他对老主任怀有一种朴拙的感恩之情,尽管知道他吃治沙林场主任的官饷二十年,在造林治沙方面没有什么建树,却以酗酒打猎远近闻名,老沙头始终还是对他抱有好感。“老主任,哈风把你吹到坨子里来了?”

“啊,我要走喽,这回批下来了,安排到县林业局当顾问。这不,临行前来看看你,看看你的坨子。”大胡子颇为感慨地说着。“唉,想起来真对不住你老哥哟,把你往这儿一扔就是二十年!老伙计,是否现在趁我离开之前把你调出沙坨?”

“哦不不,我待在这儿挺好的,真的,我哪儿也不去。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沙窝好,嗬嗬嗬……”

“你这倔巴头。好吧,那你有啥要求可以提,我最后帮你一把,满足你一件要求。”

“这个……倒真是有一个不大的要求……”老沙头的心动了一下,看一眼女儿,不知怎么又犹豫起来,“哦不了,没啥要求,真的没有。”

这时女儿插言道:“爸,让客人进屋吧,老站在外边干啥,我马上烧火做饭!”她显得很高兴,用眼角瞟一眼那位年轻的白脸秘书。

“是呵是呵,快进屋,我还有几瓶陈年老白干!”老沙头这才醒过来,邀请客人。

“别,先别急,这一天长着呐。”大胡子看看天,看看沙坨子,“我们先进坨子里随便转转,看看你的沙打旺,看看坨子。”

“哦……”老沙头看一眼大胡子,琢磨着他“随便转转”的意味,心里“格噔”一下,目光随即落到老主任肩上背着的那杆老猎枪上。而且那位秘书也背着枪。“噢,随便转转,好好,可带着猎枪……”

“啊,这是防身的,在坨子里万一碰见个狼什么的。”大胡子打着哈哈。

“唔。”老沙头想了片刻,突然说:“老主任,你用不着费劲巴力转坨子了,这么着吧,干脆,你就朝我养的鸡群开枪吧,反正我不想养鸡了。正愁着怎么收拾它们……”

大胡子一愣,随即插头大笑:“哈哈哈,你这怪老头子,告诉你,我们真的去随便转转!”

老沙头无言了,心里矛盾着,最后,他瓮声瓮气地对女儿说:“孩子,那你就领着客人进坨子转转吧!”

“哦哦,不必了,她不必去了,我们都骑着马,她跟不上。”

“让她骑驴好了,俺们家还有一头驴。领导视察,俺们哪能不领路!”老沙头显得很固执,硬叫女儿牵出了毛驴。女儿倒很高兴。

大胡子无奈,只好客随主便。

于是,二马一驴,一行三人,沿着曲曲弯弯的小径向沙坨子深处出发了。

老沙头心里疑虑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然后转过身,抬起发木的双腿扑向院子里的鸡群。这里天地广阔,鸡群放进坨子里野生野长,不用人去操心管理,所以鸡也变野了。老沙头追了一阵,呼哧带喘,连鸡毛都没抓着。他只好悻悻地拣起那些下在草窝子里的鸡蛋。然后,他回屋子,抓了一把米“咕咕”地叫起来。很快,鸡群跟着他走进了屋里,老沙头一下子关住了板门。

屋里立刻传出了大鸡小鸡咕嘎乱叫和冲撞碗锅的动静。

当沙坨子深处“砰”地传出一声枪响时,老沙头正沉浸在杀鸡的乐趣中。他杀鸡的办法很特别,先把鸡的脊骨用手折断,然后把鸡脑袋拧过来掖在翅膀下,使劲往地下一摔,鸡就蹬腿了。他用这种不用刀刃的土法,处理了六只鸡。他计算得很周全:一人吃一只,带走两只,二三得六。鸡在沙坨里野生野长,不是什么稀奇货,他不心疼。听到枪声,他愣了一下,惊愕地张了张嘴,随着跑出门外,向坨子深处侧耳倾听。可是莽莽沙坨子又复归沉寂,没有丝毫声息,没有再响起那可疑的枪声。

“猎枪走火了,要不他们随便打着玩……”老沙头这样安慰着自己。他又走回屋里。地下炕上落满鸡毛,六只白嫩嫩的煺毛鸡一溜摆在案板上,等着下锅。

“砰!砰!”坨子里又传出两声枪响,接着四声五声,枪声不断。

老沙头被火烫了似的跳起来,跑向门外,朝坨里张望。他的心缩紧了,不敢承认的事情被证实了:他们在坨子里打猎!

他能数得清坨子里有几窝野兔,有几只山鸡。承包后这几年,坨子里有了些草木好不容易出现了飞禽走兽,现在正是繁殖的旺季,哪堪这般杀戮!老头儿痛悔不迭。

他突然想起那只老沙狐!他浑身一颤。不好,它带着崽子,千万别碰上他们的枪口!他焦心了,不由得抬步朝坨子里跑去。可沙坨茫茫,人在何处?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急剧起伏。他停下来歇息,观望起周围的沙坨。对这周围的世界他太熟悉了,熟悉每座沙包,每棵植物。他知道这里年降水量才几十毫米,蒸发量却达到近一千毫米,炎热干旱主宰着一切,每棵植物为生存不得不都畸形发展。它们有的缩小自己的绿叶面积,减少水分的蒸发;如柽柳把叶子缩小成珠状或棒状,沙蒿的叶先碎裂成丝状,梭梭和沙拐枣干脆把叶片退化干净,全靠枝杆进行光合作用。为了躲避沙坨里咄咄逼人的紫外线照射,在强光下生存,多数植物又演变成灰白色以反射阳光。为了逆境中生存,可以说,沙漠里的所有生命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的斗争中成长着。他钦佩这里的植物和动物,把这里的所有生命都当作自己的同伙和楷模,当作不畏惧沙漠这妖魔的勇士。这里,为对付沙漠这妖魔,人、兽和草木结成了和谐的自然联盟。

老沙头振作起来,向前走去。

这时迎面来了一位骑者。原来是他的女儿沙柳!老头儿默默地望着女儿。女儿脸上那股高兴劲没有了,不敢正视父亲那双眼睛,低下了头。缄默。

“他们在打猎……”

老沙头默不作声,望着她。

“……打咱们的野兔、山鸡……”

老头儿仍然盯着女儿的那张显得疲倦的脸。

“他们的枪法真准,该死的!坨子外边的人都这么坏吗?”

老头儿这会儿才冷冷地开口:“我派你去是真的陪他们游逛的吗?”

“我说了,我喊了……我冲上去夺他们枪了!”女儿急了,嚷起来,“可是大胡子不理睬我,秘书小杨冲我说:沙柳,兔子山鸡野生野长,也不是你家老爹养的家兔家鸡!承包给你们的是坨子,不是坨子里的兔子山鸡!”

听了女儿的话,老头儿愣住了。

半天,他才喃喃发问:“叫他们打中的……多吗?”

“三只山鸡,五只兔子,还有……”

“还有什么,快说!”

“还有那只沙狐……”

“那只沙狐怎么了?”

“他们发现了它的洞穴,正在追击……”

“啊,天呀!那你为啥回来了?混帐!不去挡住他们,不救救老沙狐,你为啥跑回来了?!”老人愤怒了,举起了拳头,前额上的青筋暴起,血冲到脸上变得黑红黑红。

“他们进死漠了,追着沙狐进死漠了,我的毛驴跟不上他们的马……”沙柳不躲,站在原地望着父亲。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凄惨的冷笑。“老沙狐,真是好样的。它从洞里跑出来,嘴里叼着两只崽子,后背上驮着另外一只,跑进西边的死漠里去了……”

“死漠?”老沙头举起的拳头垂落下来,塌陷的两腮抽动着,眼睛移向西方那白茫茫的沙漠深处,“死漠?进死漠了?”

从南头吹过来一阵风,坨子上的沙蒿、骆驼草、苦艾都急剧地摇曳起来。那股聚集在太阳下边的白色烟尘,已经向这边移动过来,驰进了莽古斯沙漠。那是一股强烈的风暴。

“爸……”沙柳惶恐地朝东南望了一眼,但除了一道长长的模糊不清的波浪外,什么也看不见。这道波浪很快涌过来了,“爸,咱们快回家,咱们家水井还没盖!”

老沙头仍旧呆站在原地向西凝望。“死漠,他们进死漠了……”沙柳不由分说,拉上父亲的手向家跑去。那道不祥的波浪,贴着地面,迅速异常,在家门口赶上了他们。强劲的风打着转,把坨子上的沙子吹得沙沙地响,落叶和碎草被吹上了半空,四周顿时昏暗下来。太阳被这浑黄的一道魔墙遮挡后没有光热了,像一个染上暗黄色广告漆的皮球一样悬在那里,模模糊糊,毫无生气,失去了平时对沙漠的威慑力。

可是,风是热的。从沙漠里蒸腾出来的热气被大风裹卷过来,从背后喷射着,犹如火舌透过衬衫炙烤着他们的脊梁。尘沙吹进他们的耳朵和嘴,迷着他们的眼睛,风势越来越猛,大风摇撼着沙漠。

“该死的风沙!魔鬼,坏蛋,娘的!”沙柳连连吐着嘴里的沙子,奔跑着,盖水井,赶鸡群,关门窗。

老沙头一言不发,皱着眉头站在窗前,向西凝望着。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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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关幼波简介

关幼波:“肝病的克星”

关继波

关幼波,中医学家,在中医内科、妇科、儿科以及外科方面都有较深的造诣。多年从事肝病的临床及理论研究,比较全面地总结了中医治疗肝病的临床经验。首先把中医学术与现代电子计算机技术相结合,编制成“关幼波肝病诊疗程序”,为中医现代化做了大胆的尝试。

关幼波,原名关霦。1913年出生于北京市。父亲关月波是当时的著名中医。关幼波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入私塾攻读四书五经。16岁起逐渐接触中医理论,自学中医经典。24岁开始,正式从父临床学习。至1943年,他30岁时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取得了行医执照。1944年正式操岐黄之术,开始了治病救人的中医生涯。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于1951年,关幼波组织部分中医师成立安定门联合诊所,并担任所长。1952年至1953年,他先后参加了传染病预防学习班和北京中医学校进修班,学习西医知识,为他以后运用中西医两种医学理论研究各种疾病创造了条件。1953年,他参加了北京市第一中医门诊部工作。1956年,被调到北京中医医院,曾任中医师、内科副主任、内科主任、副院长等职。在此期间,他潜心研究肝病及各种疑难杂症,积累了大量的典型病例,结合个人30多年的临床经验和体会,于1979年编著发表了《关幼波临床经验选》。1978年,他与中医医院电子计算机室的科研人员合作,把自己的治疗肝病的经验编制成“关幼波肝病诊疗程序”,这项工作在中医学的历史上是一个创举。

1982年,关幼波被北京第二医学院聘请为教授。1991年,被北京联合大学中医药学院聘请为教授。他多次为全国各地西医学习中医班、中医研究生班等授课,无保留地传授个人的临床经验。

关幼波为中医事业兢兢业业地工作已近50年。他的工作受到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重视,受到了群众的拥戴。他曾先后被推选为第一至六届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市政协常委。现任北京市人民政府医药顾问、北京市科协常委、北京市中医学会名誉理事长、中国中医药学会常委。

继承家传 注重医德

关幼波从16岁起便经常与哥哥一起随父学医,他们除学习中医理论外,时常在父亲左右侍诊,帮助抄方。父亲关月波擅长内、妇、儿及针灸等科,对时令病及妇女病更是擅长,深受群众的敬重。其父一再告诫兄弟俩:医不在“名”而在“明”,医者理也,认清医理才能治好病。学习经典时要明其理,知其要,结合实际,灵活运用。不能泥古不化。还教育他们:治病救人要重义轻财,不能“为富不仁”。其父是严父又是严师,不准他们在中医业务上有一点懈怠。一次,他的哥哥在抄方时将“橘红”误写为“菊红”,他的父亲便勃然大怒,当着病人狠狠地打了他哥哥一记耳光,从此不准其再学医。

关幼波随父习诊多年,但父亲从不让他独诊,而要求他进行扎实的基本功训练。父亲临终前,抱病抽查了他的3个脉案,确认自己后继有人了,满意地对他说:“你可以治病救人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民不聊生,瘟疫不断。应接不暇的门诊、出诊使关幼波得到了锻炼。在广泛的实践中,他把从父辈传授的和从医书上获得的知识不断加以锤炼、提高,形成了自己的功夫。例如:他出诊时,进门一闻,便可鉴别出病人是患了麻疹还是猩红热。这种敏感的“闻诊”是在大量的医疗实践中锻炼出来的。

关幼波不仅继承了父辈的医术,还发扬了父辈的医德。他一生也是以“品端术正”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的。一天深夜,有位洋车夫请他出诊。诊完病后,洋车夫拿出一块银元酬谢。关幼波早已注意到他家日历上的一张当票正好是一元,他推回洋车夫的双手说:“快拿去给孩子买药吧!若不够,让药铺掌柜的先记在我的名下”。洋车夫感动地落下了热泪。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关幼波响应政府“为人民服务”的号召,曾长期为患者免费看病,有的还免费送药,从而受到了群众的拥戴。

博采众长 医术求精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关幼波曾同时在几个药房座堂行医。前门大街的“永安堂”、“体乾堂”,三里河大街的“同和堂”、“保德堂”都留下过他的身影。他曾与北京四大名医之一的施今墨同一药房坐堂。关幼波每天都提前来到药堂,细心分析施今墨的脉案,还亲自询问病人服药后的变化,凡效果好的经验都欣然学习。日久天长,象孔伯华、肖龙友、汪逢春等名家的经验,都被他“偷”来运用于临床。他广交同道,互相切磋,深探医理。前门地区名医康乃安、赵瑞麟、贺惠吾等都是他的挚友。康乃安在临终前,把自己的祖传秘方“鹅口散”传给他,经他推广使用,对口腔溃疡、白塞氏??都有良好的效果。

在北京第一中医门诊部工作期间,他与中医妇科专家刘奉五对桌应诊。他打破“门户之见”的旧习,主动与刘奉五探讨医术,并互相交换病例,取他人之长,补己之短。

调入北京中医医院工作后,他有幸与更多的名家接触,象皮外科专家赵炳南,内科专家许公岩、宗维新,肿瘤病专家秦厚生,肾病专家姚正平等人。关幼波与他们建立了友情,并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医疗经验。

关幼波还常被请去参加疑难重症的会诊,他把会诊作为自己向能者学习的好机会。许多西医都愿意同他合作,他也从处理疑难病例中汲取了不少现代医学知识。

关幼波的医疗实践,不仅反映了家传的医技,同时也反映了一个历史时期内,一批中医名家的医疗经验与特长。

苦心探索 大胆创新

对于黄疸病的辨治,关幼波提出了“治黄必治血,血行黄易却;治黄需解毒,毒解黄易除;治黄要治痰,痰化黄易散”的独特见解。

以前,中医治疗黄疸病,一直停留在“阳黄”与“阴黄”的辨证上,难以对黄疸病的复杂情况作全面概括。

关幼波在前人认识的基础上,对黄疸的辨证作了进一步辨析:按病因辨证,分析湿与热的偏重;按病位辨证,分析上、中、下焦的所属;按气血阴阳辨证,分析邪正的虚实。他主张在治疗黄疸病中,要全面灵活运用中医的辨证治疗理论。

他以黄疸病是“湿热蕴于血分”为根据,主张“治黄必治血”,并提出了针对不同情况运用凉血活血、养血活血、温通血脉等不同的血分药物的方法。实践证明,血分药物的运用可以加速黄疸的消退,有利于肝脾肿大的回缩,可以祛瘀生新,促进机体的康复。

关于“治黄疸解毒”的提法,隋代巢元方在《诸病源候论》中曾论及急黄是“因为热毒所加。”关幼波则根据黄疸病的传染特点,认识到黄疸病是“疫毒”所致。并提出了化湿解毒、利湿解毒、凉血解毒、清热解毒、酸敛解毒、通下解毒等具体措施。应用于临床,取得了黄疸消退得快、肝功能恢复得快的效果。

“治黄要治痰”的观点,是他研究清代温病学家治疗湿温病的经验后得到的,也是对他家传的气、血、痰辨治方法的发展。湿热相蒸,困阻中州,脾运失调、多所生痰。黄疸病病因、病机与湿温病有相合之处。他灵活地借鉴了古人的经验。这一方法对加速退黄,预防痰血瘀阻发展成肝硬化,尤其是对长期黄疸难以消退的患者,是一种有效的治疗手段。例如,山西一急性黄疸型肝炎患者,服用茵陈蒿汤加减80余剂,黄疸虽减,终未全除,加用白矾、郁金、陈皮等祛痰中药后,黄疸迅速消除。

关于茵陈蒿汤的煎法,汉代张仲景所著《伤寒论》中说:“以水一斗,先煮茵陈,减六升,内二味煮取三升”。但是根据现代药物研究认为,茵陈退黄的成分主要在挥发油内,先煮茵陈,有效成分会丢失过多。关幼波吸收了现代科研结果,改茵陈先煎为后下,提高了临床治疗效果。

关幼波合理地汲取中医古代理论的精华,结合个人临床及近人的经验,大胆创新,使中医治疗肝?睦砺厶岣叩搅?一个新的台阶。除黄疸病以外,他对慢性肝炎、肝硬化、各种肝病合并症等都提出了一整套的治疗方法。他所总结的方法,行之有效,为解决肝病治疗中的许多疑难问题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关幼波的经验受到了国内外中医界的重视。他的《治疗黄疸的几点体会》一文在《中华内科杂志》发表后,日本《汉方研究》很快全文转载。《关幼波临床经验选》一书也于1985年在台湾翻印出版。香港的一位中医师和内蒙古的一位中医师根据关幼波的经验为病人治病,成了当地的名医,他们感激万分,不远千里来到北京拜关幼波为师。

为中医现代化探索

关幼波及北京中医医院肝病科与电子计算机室的科研人员共同合作,于1978年将他治疗肝炎的经验编制成“关幼波肝病诊疗程序”,在国内率先把中医学这门古老的民族科学与先进的电子计算机技术结合起来。经过临床验证收到了满意的效果。1980年被评为北京市科技成果一等奖。

1982年6月又在第一诊疗程序的基础上完成了第二诊疗程序的研制工作。至1984年3月,用第二诊疗程序接诊病人1.5万余人,建病历200余份。对其中120例慢性迁延性肝炎和慢性活动性肝炎进行疗效分析,其总有效率为80%。关幼波本人1981年2月至11月亲自连续治疗过的83例慢性肝炎病人,其总有效率为81.9%。二者相比,无显著性差异,符合关幼波本人辨治的思维规律。至今,全国各地先后已有20多个医疗单位移植了本程序,大大地扩展了关幼波为患者服务的范围。

1990年底,他们再度合作,完成了“关幼波治疗胃脘痛专家系统”,经临观察,取得了符合率及有效率分别为93%和84%的满意效果。这个课题是国家科委下达的“七五”科技攻关项目之一。1991年8月在北京举办的国家“七五”科技攻关成果展览会上,被认定为国内先进水平。

中医学与电子计算机的结合,将会使更多的专家的治病经验得以系统地保留下来,为中医临床及理论的综合研究,为使中医学服务于全人类,提供了广阔前景。

关幼波在国内是深受群众爱戴的名医,被人们称誉为“肝病的克星”,在国外是受到人们敬重的学者。他多次应邀到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日本、香港等地讲学,被日本中医学研究会、新加坡中医师公会、马来西亚中医师公会、香港东方医药公司、美国针灸医师总会等聘请为学术顾问。

简历

1913年4月4日 出生于北京市。

1931-1937年 自学中医经典著作。

1937-1943年 从父关月波学习临床。

1944年 开始独立行医。

1951年 组织安定门联合诊所,任所长。

1952-1953年 参加“传染病预防学习班”学习,并参加北京市中医进修学校进修现 代医学。

1953-1956年 任北京市第一中医门诊部中医师。

1956年 至今先后任北京中医医院中医师、内科副主任、内科主任、副院长等职。

1982年 受聘为北京第二医学院教授。

1991年 受聘为北京联合大学中医药学院教授。

篇8:拿破仑·波拿巴简介

性别:男

出生年月:1769~1821

国籍:法国

职务:法兰西第一帝国和百日王朝皇帝

拿破仑·波拿巴(1769~1821)。法国资产阶级政治家和军事家、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1799~1804)、法兰西第一帝国和百日王朝皇帝(1804~1814,1815)。生于科西嘉岛阿雅克肖城破落贵族家庭。布里埃纳军校毕业,后在巴黎军事学院肄业。1785年任炮兵少尉。受启蒙思想影响,参加法国革命。雅各宾专政时期任炮兵上尉。1793年,出色指挥土伦战役,击溃王党军队,获少将衔。督政府时期因与雅各宾派关系密切,一度被捕。1795年10月,任法军统帅,镇压王党军叛乱。17率军进攻意大利,17侵入埃及。17回国。发动政变(11月9日,共和新历雾月18日),成立执政府,自任第一执政。18称帝,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颁布民法(即《拿破仑法典》)、商法和刑法,巩固资产阶级革命成果。对内镇压王党复辟势力;对外多次粉碎反法联盟,严重打击欧洲封建势力。后逐步对外侵略扩张,与英、俄争霸。18对俄战争失败。18反法联军攻陷巴黎,被流放于厄尔巴岛。18重返巴黎,建立百日王朝。滑铁卢战役失败后被流放于圣赫勒拿岛。18病死于该岛。

篇9:拿破仑·波拿巴简介

拿破仑·波拿巴简介

拿破仑·波拿巴,法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1769年出生于科西嘉岛阿雅克修城的一个破落贵族家庭。

1779年,在法国布里埃纳军校学习军事。1784年,升入巴黎军官学校,毕业后被任命为瓦朗斯炮兵团少尉军官,时年仅16岁。

1789年,法国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拿破仑同情革命,一时成为雅各宾派的拥护者。他三次回到故乡科西嘉岛,积极开展争取科西嘉岛自治和自由的活动。由于受到当地亲英反法的保利集团的排挤,被迫举家迁至法国本土。

1793年7月,拿破仑带兵一举攻下了保王党的堡垒土伦,深受雅各宾派奥古斯都.罗伯斯庇尔的赏识,1794年1月14日,被任命为少将、炮兵旅长。热月政变发生后,雅各宾派共有103人遇害,拿破仑亦受牵连,于8月5日被捕。后经审讯,无罪释放,但被免去少将、炮兵旅长职衔。拿破仑一时困居巴黎。

1795年10月4日,巴黎发生保王党人的武装叛乱。督政官巴拉斯请来拿破仑帮助平息叛乱。拿破仑用大炮一举击垮了叛乱者,挽救了危局。督政府晋升拿破仑为陆军中将、巴黎卫戍司令。一夜之间,穷困潦倒的拿破仑成为军界和政界无人不晓得大人物。

1796年3月2日,年仅26岁的拿破仑被任命为法国意大利军司令官,从此开始了独立作战的生涯。3月9日,拿破仑与巴黎著名的交际花约瑟芬.博阿尔内匆匆举行了婚礼。两天后,他告别新婚妻子,赶赴意大利军团上任。他统率数万大军直驱意大利,与处于优势的第一次反法同盟军奥军和撒丁军连续作战,取得了一系列的辉煌胜利。从意大利凯旋巴黎时,他暗下决心,要做一统天下的社稷首领。 崛起的拿破仑使督政府感到了威胁,督政官员们决定把他调到远离巴黎的地方去。

1798年4月12日,拿破仑被任命为法国埃及军(东方军)司令官。5月18日,拿破仑挥师东下,远征埃及。他希望借助新的胜利来实现自己的理想。

1799年8月22日,拿破仑看到国内局势急转直下,人民怨声载道,认为时机已到,立即率亲信离开埃及,返回巴黎。

1799年11月9日,拿破仑发动了雾月政变成功,成为第一执政。

186月14日,拿破仑在马伦哥大败奥地利军,迫使第二次反法同盟解体。拿破仑利用欧洲大陆短暂的和平,励精图治,发展国力,一时间法国出现了繁荣昌盛的局面。 185月,经全民投票通过,拿破仑成为“终身执政”,集行政、司法、立法大权于一身,向帝制过渡铺平了道路。

1804年5月18日,拿破仑黄袍加身,宣告自己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帝,称号为“拿破仑一世”。

188月9日,奥、英、俄结成第三次反法同盟,拿破仑率军东进应战,取得了乌尔姆、奥斯特里茨等大战的胜利,俄皇、奥帝狼狈而逃。拿破仑乘胜在南德、中德、西德各诸侯国组成“莱茵同盟”,把它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18秋,英、俄、普等国组成第四次反法同盟。10月1日,普鲁士率先对法宣战。14日一天当中,法军同时在耶拿和奥尔斯塔特打了两个漂亮仗,普军几乎全军覆没。10月27日,法军进占柏林,海涅曾夸张的说:“拿破仑一口气,吹去了普鲁士。”接着,法国东击俄军。

186月14日,拿破仑在弗里德兰大败俄军,俄皇被迫求和。 为了窒息英伦三岛,严格实行“大陆封锁”政策,1807年10月,拿破仑发动了征服伊比利亚半岛战争。法军入侵激起岛上人民的强烈反抗,法军很快陷进了民众战争的泥潭难以自拔。拿破仑不得不吞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18初,因对付普、奥等国的第五次反法同盟,拿破仑不等西班牙战事结束,就匆匆率兵一部回国,东征奥地利。拿破仑凭着他那钢铁般的意志,转败为胜,迫使奥地利再一次割地求和。

183月,娶奥国公主玛丽亚.路易莎为妻。拿破仑帝国达到极盛时期。 可是,这个欧洲枭雄最得意的时刻也是其霸业发生决定性逆转的时刻。

1812年,拿破仑集兵50万远征俄罗斯。他长驱直入,直捣莫斯科城。然而,俄国的严寒气候和当地军民的抗法斗争终于使法军大败而归。

18,欧洲第六次反法同盟成立,拿破仑率军40万余联军作战,不料在莱比锡战役中一败涂地,各附庸国及诸小邦乘机起来摆脱法国控制,拿破仑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1814年,联军向法国本土进军。3月30日,巴黎沦陷。4月6日,拿破仑被迫退位,并被放逐到意大利的厄尔巴岛。波旁王朝复辟。 然而,这个失败者再次创造了历史上罕见的奇迹,他从戒备森严的厄尔巴岛上逃了出来。

1815年3月20日,他不费一枪一弹进占了巴黎,重新登上皇帝宝座,建立了历史上所称的“百日王朝”。 欧洲各君主国重新又调集重兵,组成第七次反法同盟军。

1815年6月,法军在滑铁卢战役中覆没,拿破仑第二次退位。10月,被流放至圣赫勒拿岛。

1821年5月5日,拿破仑在岛上病逝,终年52岁。 四天以后,岛上的人为这位征服者举行了葬礼。在礼炮的轰鸣中,棺木徐徐下葬在圣赫勒拿岛上的托贝特山泉旁。在这幽静的峡谷深处,几棵垂柳掩映着一条流水,秋海棠、海芋和美人蕉竞相开放。拿破仑,这位一度叱咤风云、有功也有过的盖世英雄,便长眠在这些绿叶鲜花之下。 后,法国七月王朝的路易.菲力浦派军舰到圣赫勒拿岛接回了拿破仑的遗骨。

1840年12月15日,巴黎人民满腔热情地举行了隆重的接灵仪式。数不尽的人群冒着严寒、迎着风雪,护送着灵柩前往塞纳河畔的荣军院。从此,拿破仑的遗愿得到了实现,他以一个老兵的身份安息在塞纳河畔,安息在他热爱的法国人民中间。

篇10:保罗.波耶尔简介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生

籍贯:美国

化学奖授予保罗.波耶尔(美国)、约翰.沃克(英国)、因斯.斯寇(丹麦)三位科学家,表彰他们在生命的能量货币--腺三磷的研究上的突破。保罗.波耶尔与约翰.沃克阐明了腺三磷体合成酶是怎样制造腺三磷的。在叶绿体膜、线粒体膜以及细菌的质膜中都可发现腺三磷合成酶。膜两侧氢离子浓度差躯动腺三磷合成酶合成腺三磷。

保罗.波耶尔运用化学方法提出了腺三磷合成酶的功能机制,腺三磷合成酶像一个由α亚基和β亚基交替组成的圆柱体。在圆柱体中间还有一个不对称的γ亚基。当γ亚基转动时(每秒100转),会引起β亚基结构的变化。保罗.波耶尔把这些不同的结构称为开放结构、松散结构和紧密结构。

篇11:大卫科波菲尔简介

大卫·科波菲尔尚未出世时,父亲就去世了,他在母亲及女仆的照管下长大。不久,母亲改嫁,后父摩德斯东凶狠贪婪,他把大卫看作累赘,婚前就把大卫送到了他乳母的兄弟辟果提先生家里。辟果提是个正直善良的渔民,住在雅茅斯海边一座用破船改成的小屋里,与收养的一对孤儿艾米丽和汉姆相依为命,大卫和他们一起过着清苦和睦的生活。

出于对母亲的思念,大卫又回到了后父家。然而后父不但常常责打他,甚至剥夺了母亲对他关怀和爱抚的权利。母亲去世后,后父立即把不足10岁的大卫送去当洗刷酒瓶的童工,大卫从此过起了不能温饱的生活。他历尽艰辛,最后找到了姨婆贝西小姐。

贝西小姐生性怪僻,但心地善良。她收留了大卫,让他上学深造。大卫求学期间,寄宿在姨婆的律师威克菲尔家里,与他的女儿艾妮斯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大卫对威克菲尔雇用的一个名叫希普的书记极为反感,讨厌他那种阳奉阴违、曲意逢迎的丑态。

大卫中学毕业后外出旅行,邂逅了童年时代的同学斯蒂福兹。两人一起来到雅茅斯,拜访辟果提一家。已经和汉姆订婚的艾米丽经受不住阔少爷斯蒂福兹的引诱,竟在结婚前夕与他私奔国外。辟果提先生痛苦万分,发誓要找回艾米丽。

大卫回到伦敦,在斯本罗律师事务所任见习生。他从艾妮斯口中获悉,威克菲尔律师落入诡计多端的希普所设计的陷阱,正处在走投无路的境地,这使大卫非常愤慨。此时的大卫爱上了斯本罗律师的女儿朵拉,但两人婚后的生活并不理想。朵拉是个容貌美丽,但头脑简单的“洋娃娃”。贝西姨婆也濒临破产。这时,大卫再次遇见他当童工时的房东米考伯,米考伯现在是希普的秘书,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终揭露了希普陷害威克菲尔并导致贝西小姐破产的种种阴谋。在事实面前,希普只好伏罪。

与此同时,辟果提和汉姆经过多方奔波,终于找到了被斯蒂福兹抛弃后,沦落在伦敦的艾米丽,并决定将她带回澳大利亚,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就在启程前夕,海上突然风狂雨骤,一艘来自西班牙的客轮在雅茅斯遇险沉没,只剩下一个濒死的旅客紧紧地抓着桅杆。汉姆见状不顾自身危险,下海救他,不幸被巨浪吞没。当人们捞起他的尸体时,船上那名旅客的尸体也漂到了岸边,原来竟是诱拐艾米丽的斯蒂福兹。艾米丽为汉姆的行动深深地打动了,回到澳大利亚后,她终日在劳动中寻找安宁,并且终身未嫁。

大卫终于成了一名作家,朵拉却患上了重病,在辟果提前往澳大利亚前夕便离开了人世。大卫满怀悲痛地出国旅行散心,其间,艾妮斯始终与他保持联系。当他三年后返回英国时,才发觉艾妮斯一直爱着他。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与姨婆贝西、辟果提愉快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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