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经典散文

时间:2022-11-25 06:27:48 作者:bolun 综合材料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bolun”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8篇老黑经典散文,下面小编给大家整理后的老黑经典散文,希望大家喜欢!

篇1:老黑经典散文

老黑经典散文

老黑是一头牛,一头在我的童年里跟我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一头牛,我突然想起它,是因为今年在老家过年时,极度无聊,决定到最后被征用的那块田去看看,才猛然想起了我的老黑!

那块田村里人都叫它“牛角湾”,样子却也极像牛角,因为有“牛角”二字,再加上我那时天天把老黑放在那里吃草,于是,我就极为心酸地想起了我的老黑。

因为它浑身通透的黑,所以我就叫它老黑,老黑来到我们家,那是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开始我看到老黑那高大的身躯,很害怕,父亲说老黑很老实和气,我就胆怯地摸了摸老黑的头,老黑摇了摇头,态度很友好,我就不再害怕。我每天放学后就拉着老黑去牛角湾吃草。记得那时的老黑每天站在田埂上,用它的一对大角撬着那些树桩,看它整天极少吃草而花大部分时间去磨它的角,我还认为老黑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直到不久,当我把它放到大坡头时,遇到了一大群外村的牛,老黑初来乍到,一场恶斗在所难免,“狭路相逢勇者胜”,经过一番生死决杀,老黑终于把小寨坡的那头所向披靡的头牛打败,老黑瞪着血红的大眼仰天长啸,那些跟着观斗的牛竟也纷纷落荒而逃,从此老黑成了当地的战神,我为我的伙伴感到骄傲,他让我明白了“十年磨一剑”的道理。

慢慢地,我和老黑成了好朋友,我每天骑着它慢悠悠走在路上,让很多人羡慕。

其实放老黑去野外吃草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因为老黑很懂事,根本就不需要我看守,它也从不乱吃别人的'庄稼,安顿好老黑后,我就去附近山上采很多的扁根草来喂它,让他增加力气。得到了优待,老黑总是微眯着眼,煽动着耳朵,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时我就仰骑在他的背上,望着蓝天白云,想象着一些奇怪的事,有时想得累了,就用耳朵贴在老黑的背上,聆听着老黑嚼草时发出的低回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趴在它的背上睡去,这时的老黑,就像一个忠厚的长者,一边吃草一边迈着轻轻地脚步,深怕我从它的背上摔下来,那时我睡得好香啊!想不起来了,我在它的背上不知沉睡了多少次,直到我睁开眼睛,看到夕阳西下,晚霞满坡。

有一次,我和母亲到城里赶集,我看到了一个盲人在大街上吹笛子,那悦耳的声音让我着迷,回到家,那飘渺的声音还一直在我的大脑里冲撞,于是放牛时,我就找来一根竹子,自己动手,用小刀开挖出一个个小洞,一吹,竟可以呜呜哇哇的发出乐声来,我欣喜若狂,每天骑在老黑的背上,和着哗哗的流水,无师自通地吹着从学校里学来的歌曲,现在想起来,那该是一副多么美妙的“牧童短笛”式的画卷啊!

就这样,老黑和我朝夕相处了几年,慢慢变成了一个忠厚长者,它无数次的默默忍受着我那孩童的任性。

老黑老了,有许多次我看见他在咀嚼草食时在叹气,我父亲早就看出来了,因为老黑在劳作时就已力不从心,父亲早打算把老黑卖掉,可每次都因为我哭天抢地的反对而只好作罢。最后父亲还是下了狠心,趁我在学校上课,把老黑卖给了城里杀牛的贩子,那天放学回来,我像往常一样到牛棚去准备牵老黑去吃草,可是牛棚空空如也,只剩下老黑那熟悉的气息,母亲坐在门口埋着头洗衣服,似乎在逃避什么,我知道我和老黑从此不再相见,瞬间,我的大脑犹如被一块大大的黑布罩住,一种无法表达的巨大的悲痛狠狠袭来,我蹲在牛圈边大哭了一场,那天晚上我没有吃饭,就和着眼泪睡去。那一个星期,我坐在教室里总在怀念我的老黑,也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

过了几个月,母亲看我稍稍平静,就小心的告诉我,老黑被牛贩子拉走时,眼里滚出几滴清泪,这越发使我悲伤。我这时很沉重的想,那时的老黑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最后归宿了吧,或许是它想和我有一个深深的告别?

一路走来,我与我身边的许多人就这样在生死两界中用眼泪来进行这样的仪式,那可是多么的不舍啊!因为他们留给了我们生者太多的怀念。

我之所以深深怀念老黑,是因为它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承载着我许多童年的梦,而那些梦,是那样的绚丽多姿。

回望故乡,那些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也随着膨胀了的城市慢慢逝去,再不可追,但它们却也像老黑一样深深扎根于我的心中,就让他们变成美好回忆吧,它们可以让我慢慢品味,让我在品味中品出那份超乎于人的珍惜,品出那份对着茫茫苍穹油然而生的对生命的感恩。

篇2:写给老黑散文

写给老黑散文

世界静极了!

阳光打在地上,灰尘看不见。雪花落在地上,响声听不见。我们无声无息地活着,像风一样掠过。

洮河的水据说流的很长,我们却不像水一样能耐过时间。

老黑,我的兄弟,你不应该在我的叙述中活着,你应该拥有更为灿然更为顺畅的生活。

可是,我们是一群被改了名姓的人。世界上听说有很多聪明人,他们想法设法地编了一本《百家姓》,他们想不朽。他们虽然也增加了一个黑姓,可是,他们遗忘了另一种被姓黑的人,遗忘了另一种解释,遗忘了和生活贴的很近的颜色,黑色的黑,大黑的黑,老黑的黑!

他们喜欢红、喜欢白、喜欢紫、喜欢黄、喜欢绿,谁会喜欢黑呢?

其实,我们何尝不喜欢这个世界上的其它颜色,喜欢这个花花世界,喜欢这个逍遥国?

可是,叮当响的瓷碗不争气,咕咕响的肚子不争气,干瘪的口袋不争气……

瓷碗背后我们走失了父母,走失父母后我们走失了儿女,走失儿女后我们发现了洮河桥。

虽然洮河桥曾经因为比我们还老,结结实实地塌了一次。

虽然,我们的生活中,面临过无数次的崩塌!

可是,世界总会有良心,当经历过多次的走失后,生活还是会修复起很多座桥,包括走失的儿女也许还在活着,活在洮桥边,活在洮河水流过的地方,活在我们曾想象获得的爱情和婚姻里。

老黑,我知道我这样说你时,你会很不服气,虽然你对我说过,你喜欢跟我说话。你信任我,在我面前,你不会拔出你的胸间的菜刀。可是,你的犟脾气,也只有我才会跟你盘腿而坐,饮一杯雪做的茶,上面空的可以看见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我们在燃得不充分的火堆旁谈笑着,茶把我们放在火上烤,放在水里煮,我们一直笑着,一直挣扎,我们甚至看见了犀利的舞蹈,看见一根柳条苦在茶里。

记得多年前看见你,你还不是这样的,你在一个工地旁捡拾垃圾。我当时被监工催的紧,我向你打声招呼,你笑笑,你像是不想认出我,你转身,你放弃了眼前的一些有用的可以变卖现钱的垃圾,你逃离了我。

你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你是谁。

你就那样走了。晚上下工后我围绕着白天你出现的活动半径找你,你不在生活的圆规之内。

后来,我所在的工地越来越忙,我干活越来越老实,老板给我更重更多的活。我整天在工地上打混凝土,每天面目狰狞地晃悠在工地上,在水泥的作用下,我和你渐渐一样了,我的眼圈从来没有干净过,我的鼻子从来没有通畅过,很多灰尘凝固在我的肺里,害得我差点去兰州洗一次肺。

不是生活里缺少洗干净脸的水,而是,有些沉淀不是水能够洗净的,有些事情黑了一次也许它就永远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我和你的黑,其实就是这样一层层累加起来的。

有一次,有个朋友给了我一瓶洗面奶,我一听这名字,感觉奢侈的不得了。几千年来,我记得只有皇帝和地主才会用奶来洗脸,我们这些人,怎么能用这个名称的东西洗呢?

多少年来,我们早已学会自知,我们规规矩矩地活着,生活中的很多事我们见怪不怪,主要是怕生活的报复。官员落马可以东山再起,考场失意可以从头再来,可我们,被生活已经推到了不能在外的边缘,压得不能再低,一旦有什么事情,只怕无力回天。

但老黑,你比我坚强,比我活得有耐心,比我有勇气。

那一年你逃离我时,你还有顾忌,今天,我见到你时,你却如此坦然以对。你不仅对我,你还对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开放了你,你就那样在洮河桥边上来来回回地走着,偶尔向敌意的目光回击一下,而后重归于石土之间,呼吸着度过一个个凄寒的夜晚。

你放弃了一切,你没有一切,你活得让很多人无比揪心!

当今年重新见到你时,我很高兴,悲伤却逆流成河。

那天,是正月十五,我和一位朋友来到洮河边。

许多年来,我想象过很多美好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带着一位朋友去洮河边聊天。原因仅仅是洮河很长,能说很多很多话,即使是为谁变成一尾洮河鱼,洮河也没有沿盖,它能成全你的爱情童话,你的友谊梦想!

远处的青年林,郁郁苍苍,青翠依然,比往年似乎也繁茂了许多。

我和朋友谈了很多形而上的问题,甚至谈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走向,那些话题随着我身上的酒气散发出来,记得最温情的一个细节时,朋友怕我不小心跌落在河里,硬是不让我走在河边上。

后来的事情,我宁愿相信是上天被感知后的行为。

纷扬的雪花开始落下来。

这简直是梦里的雪啊,美丽的雪,映得远处的青年林和洮水蒙蒙苍苍起来。

她手中的红手套,像是几千年前《诗经》里的蒹葭编织成的。

欢欣!欢欣!还是欢欣!

谈话到这儿停下了,雪花在这时降临了,河水在这时流慢了,森林在这时静寂了,远处的远处,还是雪花。远方的远方,还是风。美丽的愿望这时却来了,不管是否能够到达,看着继续向前流淌的河水,我对生活的信心慢慢增长起来。

雪花把一切都遮蔽了,雪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全部是美好的了。

我和朋友于是兴奋地走在河边上,我们甚至把全身的雪还给全身,我们把全部的浪漫和遐想用心珍藏,四周全是雪,大雪,下的紧的大雪,下的慢的大雪,下的豪迈的大雪!

可是,慢慢地,远处隐隐地现出一团火。

我们循着火去。

不成想,却碰见了你,我的老黑兄弟!

你挑着一大团废塑料,在洮河桥墩下自得地煮着灌灌茶,朋友也许是看见了你的黑,也许是发现了你胸间的菜刀,她让我过去看看,你究竟在干什么?

又一次相遇了,老黑!

看见你胸前的菜刀,我笑了。你低头一看,也笑了。

你说,兄弟,你这几年在外面混的好吗?

我笑,一般。哪像你,像个犀利哥。

你说,稀泥哥是谁啊?

我笑了。老黑,这个哥你不会懂的。

你们识字人,净弄些我听不懂的话。不过你出门打工,一般老板不会骗了你的。

我说,我识的字,在砖头和水泥面前有啥用。不过我后来学会了砌墙,现在是大工了。

我就知道你娃能行。坐下来喝茶吧。我这里就只有干石头坐啊。

我嘿嘿笑。老黑啊老黑。

一会儿,朋友在那边催我了。她不了解情况。

我从怀里掏出些钱,递给你,你像是很不高兴,我继续坚持地递着,你看我的眼色,只好收下。老黑,啥叫朋友,就是有时可以不拒绝他的同情和善意的人啊。

老黑,当时我说了我先走了。我以为自己还会晚上来看你。不想那晚被朋友们灌醉了,第二天我去找你,桥墩下剩着一堆塑料纸,没有你!我等了一会儿,你迟迟没有出现。

后来,我坐上了远去的列车。我不像你,我这些年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我不敢想象你将怎样度过剩下来的夜晚。虽然我知道,在如此的生活面前,你还是那样犟气地活着。

原本我想将你其他的事情写出来,让更多善良的人们了解你。可是,又一次想到你之前对我的逃离,我的笔就又生硬地搁下来。

对于你的处境,我感到自己的能力非常微弱,很多像样的救济措施,我也无力办到。你也许更不知道的是,我们活在这普通的民间,我们的声音太小了,许多地方轻的常被人忽略不见。

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还是要那样犟气地活着,等着和命运一起老去!

更多的安慰是,希望借助那些雪花,那些风,把它飘到更远的地方去。

我常常忘记自己的出生,我不知道一个人记住自己出生的方式应该是什么?我更常常怀疑自己的出生,我不知道母亲口中所说的那个生日出生的'孩子是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在一场电影散场时出生呢?为什么人生中的大戏开演时我看不到半点,散场时却姗姗来迟?久而久之,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一出生就被世界遗忘的人。无足轻重地来到这个世界,生长,直到衰老。这么多年,我早已将自己在很长时间深深遗忘,但不可饶恕的是,我记住了很多人的生日,却独独忘了父母的。

上学时,由于常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我甚至把自己喝成了胃出血。到自己生日时,即使想起,也只默默地在心里走几圈,一个人找一堵墙或一棵树,静静地和自己说说话。自小到大,庄农人过日子,常在温饱边缘走,过生日常被我以为是一种心理奢侈,在面对父母时,我至今没有说过一句祝您生日快乐的话,庄农人有庄农人的表达方式,其中之一就是面对父亲时的沉默。

如今,当年的很多朋友早已做了父亲,很多酒喝下去也有了点沧桑的味道,我却已不会喝酒更不会享受孤独,那些酒里的事情,陌生地站在我的面前,让我惶恐不安。我看着一个个做了父亲的朋友,时间在酒里掺杂了太多的药,把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儿童变成了老成持重的人。他们看着我,用非常担心的眼睛注视我,一些沉闷的酒话,碎在妻子做成的大盘子里,我加起一根,嚼了嚼,涩涩的,却不知是什么菜。也许,这就是隔膜,喝着人家的酒,一个人已经成为青年,而你却仍是个儿童,成人的碗里,还能盛下小时的梦想吗?

今年父亲生日这天,我遥远地拔通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父亲说,今年你怎么记起了我的生日,我支吾着,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父亲老了,他把自己早已忽略,这么多年他对我的期待一次次落空,他应该早对我不再抱什么过分的期求了,何况是在他生日时给他的一个祝福电话,这个他的孩子自出生以来不曾有过的电话。一会母亲抢过电话,说,你放心,你达(爸)的生日我记着呢,今晚工地上活完了我们回去就买只鸡给你达炖上,再买两瓶“可乐”我们喝……

电话挂后,我心情沉重的在床上把自己摔起来,多少年过后,一个人幸福的方式还仅仅是炖一只鸡,喝两瓶“可乐”。当母亲说要喝“可乐”时,我明明知道碳酸饮料对人身体不好但一瞬间我决定还是让她买着喝上。母亲在喝“可乐”,我的心里在喝毒!

这样一种饮料——“可乐”,如果不是因为翻译的高明,我们怎么知道喝它还会和我们的心情紧密相关。不管它是“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总之,我们的生活里也许太需要快乐的成分了,我们就寄予一瓶碳酸饮料更多的意义。即使最后发现,很多快乐原来是那么地不可靠,但能过上一天喝“可乐”的生活,聊慰自己活下去的料里,就不仅是苍白无力的那一份。

篇3:大黑散文

大黑散文

大黑是晚上来我家的。我听到屋外的山路上,一阵阵缓和沉重的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重浊喘气声,也慢慢变得清晰。我从窗口探出小脑袋往外看,只见黑漆漆的小路上,有一点跳跃的亮光,如同乡村的夜空被擦亮了小小的一块。我知道,这是父亲手上的马灯(防风的煤油灯)。光亮越来越大,父亲的身影也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见他一手提着马灯,一手牵着一头大水牛,走进了家门。

秋耕之后,队里抓阄分配,这头大水牛被分到我家。故乡的秋天,在记忆里总是弥漫着动人的色彩。特别是秋收之后,层层梯田里的禾兜,整齐地排列成行,就像一位神奇的作家,在大地的扉页上码出一排排文字。过些时日,梯田又换了格式,稻田的禾兜,被犁翻过去成为田字格,准备种下油菜。翻转的沃土,像窖藏的一坛老酒,散发出阵阵芬芳。

某天傍晚,队长吹着口哨喊话:“今晚八点,在大晒谷场开会。会议紧要,请各户派一名代表,按时参加!”我听父母的对话,说是队里要分耕牛。

“老罗,抓阄前,你先搓搓手,预热一下手气,为家里抓回一头水牛就好。”母亲格外的兴奋,满怀期待地说,“黄牛个头不高,肌肉不发达,力量也不够。旱田泥脚浅,用黄牛犁田还差不多;如果遇到稀泥田,泥脚深,黄牛体力欠佳,还是水牛最好。”

“抓阄纯凭运气,一切随缘吧。抓到什么牛,我们都好好待它。”父亲轻描淡写地说。

母亲知道队里的用意。秋收之后,又把稻田翻过来种油菜,耕牛队立下汗马功劳。等到全年的活都干完,牛们该歇歇时,队里开会,用抓阄的方式,分到各位村民家里,希望乡亲们把牛养得肥壮,养精蓄锐后,为来年下一季耕耘作准备。

吃完晚饭,父亲准时去队里开会。果然如母亲所愿,父亲抓阄的手气特别好,真的抓到一头大水牛。这头水牛全身黝黑,就像一座黑色的城堡,高大、沉稳。大黑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它被父亲牵回家时,我还不及它腰背那么高。父亲把它拴在柴房旁的空屋内。我偷偷去看它,它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牛眼看着我,嘟着嘴巴,鼻子里时不时地“哼”一声。它布满血丝的眼睛,偶尔眨巴一下,流露出对我轻蔑的眼神。它的表情非常严肃,冷酷而平淡,无声无息地站在原地,让我无法揣摩它是愤怒还是喜悦。

大黑刚来时,我不喜欢它,因为它身上散发出让人讨厌的阵阵牛臭味道。偶有还有几处湿牛粪粘在身上,已经结成痂,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却与牛毛结成块,挂在身上,坚如磐石。即使是大黑用粗粗的牛尾巴赶蚊子时,从身上划过去,也只看见那块痂晃动了一下,依然稳稳妥妥地挂在身上。

母亲把柴房旁的空屋当做牛棚,扫完柴屑后,又在一角铺上厚厚的稻草,供大黑休息。第二天,等到太阳升起来时,村外的溪水暖了,母亲催我把大黑牵到小溪边。也许是太久没与水亲热了,大黑刚走到河堤,就加快了脚步,冲到我们的前面,然后迫不及待地往溪水中扑去。来的路上,是我牵着大黑,到了这会儿,就变成大黑牵我了。小溪里,一半是河滩,长着不知名的小草;另一半溪水,在这儿形成“回水湾”。大黑侧躺在水中,小溪被大黑截流了。大黑的身体很高很壮,即使是漫涨的溪水,也淹没不了它侧卧的肚皮。它在水中一刻也不消停,时而左侧卧位,时而仰卧,时而又右侧卧位。它一边变换姿势,一边还不停地舒展胳膊、空蹬粗腿,还用尾巴沾水往身上淋,弄得水花四溅,像在溪水这个舞台上展示它的雄壮。

“老水牯滚塘,四脚朝上……”河堤上的几个孩子,也停止了玩耍,就像是大黑的粉丝,观看自己的偶像在尽情表演。他们一边唱着儿歌,一边拍着手。

母亲拿来水瓢,舀水往大黑身上泼。这时的大黑,不再变换姿势,安静地躺在水里。我拿着长柄刷子,把大黑身上的结痂处,反复地刷拭。大黑的尾巴也乖乖地竖起在旁边,腹部的黑牛皮,偶尔抖动抽搐一下。它时而掀掀鼻冀,喘一口粗气;时而又眨巴着眼睛,似乎带着笑意,好像告诉我,它舒服极了。母亲告诉我,艾草可以除臭味。我从河堤扯上一些艾草,把大黑周身擦个遍。此时,大黑一改臭烘烘的形象,不但全身干干净净的,而且还散发出淡淡的艾草清香。

从此之后,大黑就成了我们家中的一员,也成为我们姐妹俩的玩伴。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妹妹除了扯猪草之外,还多了一个放牛的任务。

其实,我并不会放牛。原来队里放牛时,都是小伙伴们帮忙,我只负责跟在他们后面。现在父亲领回大黑,一切就要自己张罗,这才发现竟然连拴牛都不会,真是“看事容易做事难”。

“进牛棚后,先摸摸大黑的屁股,再摸摸它的肚皮和额头,然后一只手托起它的下巴,另一只手就抠着它的鼻子。它的鼻子里有拴牛绳的孔,把牛绳上的竹签穿过去,系好就可以了。”妹妹虽然也和我一样不会拴牛,但她曾经仔细观察过隔壁山爷爷的操作,便在一旁纸上谈兵指导我。

此时,大人们都下地去干活了。在妹妹面前,我只能以一个大姐的样子,壮着胆子去给大黑拴牛绳。大黑看我的眼神虽然已温和了许多,可是当我准备用手去抠它鼻子的栓洞时,它却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吓得我连忙缩回手。妹妹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我再看大黑,它也眨巴着眼睛,好像想笑却没笑出来。我拍拍大黑的额头,小声对它说,在妹妹面前,你一定要配合我。大黑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脑袋不再动弹,也不出声了。看到大黑善解人意,脑袋真的不动了,我这才鼓足勇气,把手指伸到它鼻子的拴洞。一种前所未有的体会,从指尖传到我的全身,这种湿冷和粘糊的感觉让我直想吐。自己强忍着,继续给大黑拴牛绳。大黑也忍受我不熟练的操作,它连“哼”几声,出着粗气。

我牵着大黑,走出牛棚。大黑虽然出气沉、脚步重,可是,我能从它的眼神里读懂,大黑和我在一起,是快乐的。旷野中,有几条绿草丰富的田埂,我把大黑牵过去。它似乎也懂我心意,一到那儿便“埋头苦干”,“呼哧、呼哧”地蚕食着秋天残存的绿色,就像唐诗《放牛》中描写的那样,“江草秋穷似秋半,十角吴牛放江岸。”许多年后,对于这个场景,我依然记忆犹新。在秋阳飘洒的旷野阡陌之上,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牵着一头正在吃草的大水牛。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幅乡村美景图画,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里还萦满了温馨。

此时,队里的牛被陆续放出来。它们的牛绳都挽着,缠在角上。牛们成群结队行走,有时相互碰碰角,有时又你挤我推,时而又传来一阵阵“哞——哞——”的'叫声。听到牛叫的声音,大黑立刻抬起头四处张望,发现同伴们后,它没心思继续吃草了,扯长脖子,高昂着头“哞——”地回应,生怕牛同伴看不见它。

“你赶紧吃草,不许跟它们乱跑。”我训斥大黑,把手中的牛绳压得更低,让它的嘴巴触到青草。我还怕它不听我的话,就扬起手里的竹条,想要吓唬它。

可是,大黑根本就不理会这些,压低着的头,却还对我瞪着眼。就在我稍有迟疑时,大黑已挣脱缰绳、撒开四蹄,发疯似的飞奔向牛队。它偶尔踩到牛绳,只是回头看我一眼,就撇开绳,又是一阵狂奔。大黑的形态,犹如万马奔腾图中跑出来的一匹骏马。

对于大黑的举动,我有些失望,心里想着,枉费自己对它那么好。远处的大黑,早已融入牛队之中。牛队中的黑牛很多,它们互相拥挤和走动,我根本分不清哪个黑点是大黑。我只能听见它在“哞——哞——”地欢叫着,就像见到了好朋友似的,和好友一起回归到大自然的怀抱一样。“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或许对于任何生灵,让它们回到自己的天地中,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此时,看着大黑和牛群亲昵的样子,我幼小的心灵,似乎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爱大黑就要用它喜欢的方式,它才会接受,放养才是给大黑自由。让它回归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它才会真心和你做朋友。我没有去拽大黑的牛绳,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黑偶尔也看看我,对我发出欢快的叫声。其实在我心中,早已经把大黑当成了朋友。从此之后,我和大黑的情谊又更进了一步。

转眼又到第二年春耕时节。大黑吃得膘肥体壮,全身油光发亮。某天傍晚,父亲让我去扯回一捆“辣叶草”,告诉我明天不用放牛了。我心中疑惑,以为父亲要把大黑送给别人,就眼巴巴地看着父亲,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明天开始春耕,所以,这些天你不用放牛,我会给它吃稻谷。耕田是重体力,它必须吃饱才有劲。”父亲看出我的心思,便说,“早春的露水凉,你明早起来,用辣叶草擦牛身驱寒,这样就可预防大黑受凉。”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扯回“辣叶草”,就开始为大黑擦身。此刻的大黑,好像一头温顺的“拉布拉多”犬,任凭我如何擦拭,它也一脸安详。我一边擦,一边告诉它,要努力干活,等春耕完了,我再带你一起去爬山、趟河、走沙洲。大黑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我看着那双大牛眼睛,感觉大黑的眼神是希望我在春耕时陪它。我读懂了大黑的眼神,在父亲牵牛时,便执意要跟父亲来到田边。

田边陆续来了几个早起的人。我家相邻的那片水田,早已犁好。隔壁的长和哥挑着一担家肥,准备给稻田施肥。父亲牵着大黑,把犁拴好,犁头插在田角,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他又试试水的深浅,招呼我别乱跑,随后就去小溪的上游塞堰,准备并把溪水引到水田。因为犁耕一会儿后,水田里的水就够了。

父亲才转过身,往小溪的方向走过去十几米,长和哥就跳到田角,把犁的手柄摸了又摸。长和哥瞥见父亲远去,他便左手扬起竹条、右手扶犁执牛绳,学着大人的样子“呵叱、呵叱”地吆喝大黑。可是,大黑却挺起背、耸耸肩,不理不睬,一动也不动。长和哥有些恼了,把竹条甩得“啪啪”响,这才吓得大黑迈起脚步,可是才走了一步,又停住了。长和哥气得直跺脚,眼里也冒着火,高扬起竹条,那架势,恨不得狠狠抽它几鞭。我大声尖叫着,冲过去抓住长和哥的手,不许他抽大黑。父亲听到我的叫声,从河堤上迅速跑来,为我和长和哥解围。

“长和你太小,不知深浅。大黑迈一步,就知你是新手,生畜也欺生呀!”父亲笑着说着,“快点长大吧,长和。长大你就知道如何赶牛耕田了。”

父亲扔掉竹条,扶着犁手柄,左右晃了晃,“呵叱”一声,手在空中一扬。大黑听后,竟然顺从地走了起来。它的步伐非常坚定有力,就像一位出征的士兵,大踏步地走向前方。

臧克家曾经说过:“老牛明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我家的大黑,十分通人性,即使不是夕阳,只要父亲做出一个出发的手势,它也奋蹄耕耘,无怨无悔。

稻田在大黑的汗水下,层层更新,就像大黑走出了一条新的征程。而父亲也伴随它坚实有力的蹄印,一路播种下希望的种子。

一季耕耘结束了。大黑劳作完后,又回到和我朝夕相处的日子。我看着疲惫的大黑,不知它是瘦了,还是劳作的辛苦,竟然长出不少肌肉,也越发健美了。我心疼大黑,只想好好感受和大黑相处的日子。又已长大一岁的我,懂得体谅大黑的辛劳,不会像其他人家的孩子那样,爬到大黑背上,让它驮着走。我也不会与大黑一起躺到沙滩上,让它的尾巴为我赶蚊子,甚至也不会强迫大黑吃哪一片草,并极力阻止它跟牛队跑。

放牛时,我会把牛绳绕到大黑的角上,让它自在地行走。遇到牛队时,我还会让它和那些牛一起,自由地去山林间觅草。有时,我也会随着放牛的小伙伴,去山上采蘑菇、摘野果。村里的孩子们,一到山上,就仿佛是出笼的小鸟,在林间穿梭,笑声荡漾,快乐感染了大山的心情。在孩子们玩耍时,随处可听见大山的回声,甚至,在孩子们笑了之后,也能听到大山跟着笑了的声音。

相比较顽皮的孩子,牛队们则安静许多。除了听到它们沉重的脚步声之外,就是听到它们喘气吃草的声音。只有到山坳处,才会听到它们发出呼唤同伴的声音。大山是最富有的,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而且永远不会亏待勤奋的人。大山把鲜嫩的草,无私地献给大黑和它的那些牛伙伴。而大黑和牛伙伴也用勤奋的劳作,回报给村民们一个期待秋季丰收的喜悦。

那天早上,我带大黑去了附近的山崖。在山崖上,随处可见一串串成熟的乌苞(野果)。我忍不住摘下一串,坐在石头上品尝。这种野果的味道真是甜美酸爽,妙不可言。大黑在山崖边,美滋滋地吃着鲜草。忽然,一声断裂的巨响,吓得我有点懵;紧接着,一阵高山滚石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我抬头一看,只见大黑站过的地方,露出一片新鲜的山崖。

“大黑不见了!”我立刻慌了,连忙起身往山崖下面望去,却看见两个黑点,一前一后地滚下山崖。

“我的大黑!”我心中大喊,可是嘴上却喊不出来,只听见山谷传来阵阵沉闷的声音。

我泪洒一路,一路奔跑,绕道奔向山谷。在山谷的平地上,我见到了大黑。它倒在血泊之中,全身无力地抽搐着。

“大黑,大黑,你流血了,不要紧吧?”我摸着大黑的头,大叫起来。山谷中只听见我的哭声,一直在回荡。

大黑努力睁开大眼睛,看着我。看见大黑也流下一串泪水,我伸手替它擦去。大黑眼角流的是血泪,染红了我的双手。它张口喘着气,嘴巴嚼动着,像有话要对我说,又似乎在吞下咽进胃里的口水。我伤心地哭泣,耳畔也听到了牛队“哞——哞——”叫喊着,可是大黑已无力回应。看着大黑的身子渐渐不动了,我的心犹如被掏空似的,哭得暗无天日,就连父母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只记得母亲拉着我的手,带我回家时,我还一步一回头。我无法忘记,就在自己离开时,亲眼看见父亲摸摸大黑的额头,又轻轻抚摸它的眼睛。大黑随后又看了我一眼后,大眼睛就缓缓闭上了……

由于伤心过度,那天下午,我就被母亲送到外婆家。

几天后,我回家时,问起大黑,母亲对我说:“大黑受了伤,叔叔和你父亲把它送到畜牧医院疗伤去了。那里的畜医叔叔说,大黑疗养几个月就会好的,到时它还会回来。”

可是,几个月过去,我还是没见到我家的大黑。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有大黑的影子。我时常想:“大黑闭上眼睛时,我看它是太累了,努力想睁开再看我一眼,都没抬起眼皮,那就让它多休息一些时日吧。”

后来,母亲告诉我,大黑是一头英雄牛,被畜牧医院留下养了起来,再也不用干活,而且它不会回来了。听了母亲的话,想到再也见不到大黑时,我的心里有些难过。不过,我也高兴,因为大黑从此再也不用辛苦劳作了。

如今,大黑虽然已经离开我三十年了,可是当年我与大黑相处的日子,依然会时常出现在我梦里。大黑每看我一次的眼神,依然那么清晰;大黑的每一次叫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大黑的样子依然那样熟悉,让我时常感觉它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我一直在怀念它,或许,大黑也和我一样,记得那段快乐的时光,记得我。

每当我遥望家乡的那片天空,心中就会想起大黑。我相信,大黑还在绿水青山的故乡,它一定还记得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因为,他们的心始终都未曾远离。

篇4:老院经典散文

老院经典散文

好久没有回去了,那座闲置了已久的老院子。

一扇竹制的栅栏被一把生了绣的老锁挂着,故作声势地锁住满院子颓的败和故事。

没了棱角的青砖房子,杵在一棵老槐树的后面,两扇看不出颜色的门板,用一条红绣铁环半虚掩的拧在一起,门槛和门脚处的两个石墩,也早被土埋的找不到影子,从窗口望一眼,斑驳的墙皮和潮湿的青砖地面,幽幽地回荡着的一股阴冷的气息。

所以一个人去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走进个院子。

可每次回去的时候,又觉得有那么多的亲切,一些回忆,会在心头慢慢堆积,最后汇成一股暖意。

墙脚下,有半截被丢弃的残旧陶罐,不知哪个年岁,自生了荒草,房子的砖缝里,也横竖着暗绿的苔痕,它们随着时光的更迭,绿了黄,黄了又绿。看一眼,是荒凉意,再看一眼,又满眼妥帖的温情。

记起有日,烈阳还在纠缠,妈妈着半袖薄衫站在柿子树下,我对她说,给你照张相吧。诶咦,都这个年纪了,还照什么相,你看,头发都白完了。可她仍然略有难为情的用蒲扇半遮着头,不自然的,给了我笑容。她的笑,摇摇晃晃,挂了满树。那时,她旁边泥缸里的橘子正在鼓肚,柿子还青。

如今,树上仍挂着过年时候的灯笼,经了日子,颜色斑驳做旧,但掩盖不了它喜气洋洋的红。

肥圆的柿子像槑头槑脑的小胖子,沁过一滴滴秋露后,日日飘红,看一眼,汩汩欢喜袭上心来,再看一眼,又没了主意,柿子和灯笼,到底是哪个,红的更浓?老家前后院里,如今,只剩下三棵柿子树,一棵在前院水井旁,两棵在后院,西窗户口一棵,东门门阶旁一棵。猫崽子时不时地爬上去打盹睡觉,几只麻雀,还有别的不知道什么鸟,也把那当成了家,从屋檐,到电线之间,不停的追逐打闹,累了,回到树上抱枝小憩。

偶尔闲时,我正在老家,后院还是比较安静,所以每次回去,喜欢睡在后院。是夜,一些黄色的小雏菊,从虚掩的花苞里扑出来花香,托起整个月夜,月光穿过老槐,紧紧地裹着老院,孤独,大片大片地躺在蒲公英上,躺在窗台上,斜斜地躺在倚窗的土炕上。

墙角的蟋蟀,把秋唱黄,几声晚蝉,把秋水叫凉。睡不着,总想着去做些什么,要不要踩着一条小径,去敲故人的门,门缝里出来暖黄的灯光,散落的叶子铺在他的门边,墙角靠着稀松的扫帚,却不去动它,任由叶子像一朵朵自由行走的花,落下来,满院都是,恍惚中,会觉得,那位故人便是风,这里,是它的居所。

喜欢夏季的老院,父亲和母亲把老院捣鼓成满院的绿色,院墙边上的前仆后继地爬满了青藤,鲁莽的蝴蝶楞想在这整片绿中寻得一朵红来,金黄的南瓜挂在半坡,墙角的几颗丝瓜,爬上了窗棱,又顺着竹竿漫上屋顶,刚刚好掩住屋顶上打盹的老猫。雨来了,又走了,所有的颜色都新鲜了,鹅黄的仍然鹅黄,青绿的更是青绿,屋顶,檐下,墙角,灰瓦片,滋生出青苔,把光阴凝成一把老绿,滴答的足音,是深情的诉说。

大雨过后,闷热重兜了老院,我自阑珊的午后,推窗把卷,亲执汪老的.《人间草木》,纸张已经发黄,宕出淡淡朽霉的气味,一阵阵倦意慢慢卷过来,便把册子合抱于怀中,头歪向一边,眯了眼睛小憩,有风从窗子小隙挤进来,抚过额头的发,又把发间的清香轻轻送入鼻孔,每一个瞬间,都带着慵懒的气息。

在漠漠的黄昏,在斜过来的灯光里,挥毫一幅人间草木的无心写意想念这些的时候,半月,正悬在离那些日子最近的距离。

老院老了,已经多年没有炊烟,忙碌的,只有那些蝴蝶和蜜蜂,还有,藏在蒲公英里的几声蛐蛐叫,只剩下父母偶尔去栽种,收割,除草浇水,来回转动的身影。春来后,父亲栽种的两棵玉兰花开了,一样的白,一样的素,一样的清,一样的寂,只是左边的落在地上,墙头上,房顶上的花瓣更多了一些,但仍然掩盖不住房顶上自生的荒草,和光阴流转的痕迹。

一口粗制的瓷缸,和一些农具靠在南墙根下,由于放置很久,又经了雨,底部沾满了溅起的泥沙,缸里屯了半缸雨水,由于闲置过久,水里竟繁生了小时候见过的跟头虫,上下翻腾。一直对这口缸有着一股莫名的钟爱,我问母亲要了来,她怪嗔一句,竟要些破烂的闲家物,也不再拦我。父亲和我把它搬到水井旁进行清理,南墙根儿地上,烙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圆圈,周围散布着雨点子落下时砸出的坑痕,?旁边,安生着自生自灭的马生菜和狗尾草。雨水倒进树坑里,轻轻弹去外面的泥沙,再加上粗劣的釉料,摸上去竟有些扎手,母亲还在那念叨,我却自生欢喜。她哪里明白,我是那么贪恋它泛出的凉意,和旧。

在缸里填些泥沙和水,又从村头的荷塘折来一整棵莲藕,莲藕上带着荷叶和莲蓬,父亲和母亲在身后指引着我,折那一枝,那个莲蓬大,还有那枝,叶子还没破。搬进城里,搁在屋子一角,?荷叶和莲蓬,随意的放进缸里,粗大的缸口,歪斜支楞着四五闲枝,看是孤单,又是千山万水的风情。和生活略不搭调,又安然自得,回味怡然,一颗清净心显映。

这个世界仿佛什么都在变,唯有堆砌这小院的一砖一瓦,一门一窗,从那些荒草葳蕤满院,一直等到每一颗开到荼靡,它像仍然没有学会飞翔的固执的鱼,一切,都还是最初,蠢蠢的样子和静清寂。

看着它静默,仿佛只要坐在门墩上,一直听着那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和光阴微笑着走路的声音,就够了。

老院老了,老得让我的记忆有些模糊。自从父亲走后,老院,再也嗅不出父亲的味道。

篇5:黑驴散文

黑驴散文

不见黑驴,近二十年,但没有忘记它。只要提起,眼前就是它的模样,脑海里全是它的故事。它就像一位故人,远离了我们的生活,却住进了家人的心中。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孩子是土地里放飞的希望。斗大的字不识,但有了土地,有了孩子,农民就有了盼头。包产到户,分田分地,我们家小弟属于超生,没有分到地,一家七口,分了六个人的地,五亩多。父亲脸上的皱纹浅了,母亲梦里头给我们做白馍馍吃终于要实现了。

地多了,活也多,我们都在上学,没有一头攒劲的牲口不行。经过多方打听,父亲终于从缺水少雨的旱塬上,买来了他最想要的牲口,一头黑驴。

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旱塬上的黑驴,与我们大水田地里的牲口不一样。浑身黑色的皮毛透着亮光,两只耳朵似短剑,直直竖立。桀骜不驯的眼神,容不得人靠近。长嘶一声,周围的空气都在颤动。引来了好多人的围观,大家都竖起了大拇指。唯有一位老者不服,他说:“不就是一头驴吗!”

他走向前要抓黑驴的耳朵,出乎意料,黑驴后腿蹬地,前腿扬起,半个身子几乎要向老者压过来。父亲一个箭步向前,把辔头使劲地拽,才避免了一场意外。从此以后,这头黑驴给乡亲们留下了威名。除了父亲,谁都制服不了它。

农历的六月,骄阳似火,麦浪滚滚,沉甸甸的麦穗含羞低头,熟透了,乡亲们忙着收割。母亲也赶着驴车去割麦子。途中碰见了邻家的桃花姐要搭车。母亲说等驴车停稳,再让她坐。心急的桃花姐没等母亲说完,就跳上了车。谁知,黑驴受到惊吓,狂奔起来。一路上,镰刀,水杯,粗麻绳,母亲的草帽,桃花姐的一只鞋,沿路撒了过去。缰绳在母亲手里,任母亲怎样呼唤,黑驴还是一路狂奔。母亲和桃花姐只好抓紧车沿,不要掉下去为好。幸好,前面开来一辆大型拖拉机,才挡住了黑驴的去路。脸色煞白的桃花姐,乘机跳下驴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表叔妈,打死我,都不坐你家的驴车了,把人能吓死。”着急的母亲顾不上什么,得赶快去捡一路撒出去的东西。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火热的太阳,晒得人汗流浃背,不一会儿,乌云滚滚而来,雷声大作,丝丝凉风吹过,斗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人的身上,庄稼的头上。成熟的'麦子最怕大雨浇灌,大家都在抢收,父母也不例外。一茬庄稼就是我们一年的口粮,也是我们上学的保障,父母舍不得浪费一颗粮食。

雨越下越大,镰刀越割越快,捆好的麦子好像一座小山,等着父亲赶着驴车往家里拉。雨水将土路浇成了河,水哗哗地流着,泥浆灌满了父亲的衣裤。黑驴的四条腿成了泥柱子。父亲一边拿着鞭子吆喝着,一边使劲地和黑驴拉着沉重的麦车。

从麦地到我家,要经过一个小山坡。重车上坡,很费事,碰上下雨更是艰难。山水俯冲而下,大雨还在浇灌。父亲赶着驴车,吃力地爬在水流成河的山坡上。驴车一寸一寸往前移,雨水将麦子浇透,架子车更加沉重。每向前挪一点,发出吱吱的声音,像一位患哮喘的老人。行到半坡,任父亲怎样推,黑驴四踢弯曲使劲拉,麦车却纹丝不动。眼看着麦车还要往下滑。父亲急了,猛抽一下黑驴,用肩膀顶住快要倾斜的麦车,黑驴用力过猛,滑倒了,麦车侧翻在山旁。大雨倾盆,山上山下不见一个行人。父亲绕到翘起的车轱辘的一侧,用尽全力往下压,黑驴大叫一声,一点一点站了起来。四蹄蹬直,头扬起,短剑双耳更加笔直,一鼓作气,麦车摆正了。父亲在车后推着,黑驴在前面拉着,不用指挥,麦车上了山坡。

拉完一趟还有一趟,割倒在地的庄稼,一根都舍不得糟蹋。直到把一块地的麦子拉完,父亲累得精疲力竭,黑驴卧倒在地,大口喘气。父亲再累,也要把玉米,稻糠,铡好的碎稻草,和上清水,拌好,端给黑驴。黑驴慢慢地吃着,父亲用干抹布,擦着它身上的泥水。就像一对老朋友。

黑驴有个怪癖,见猪就咬。母亲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一头猪娃,用细绳子拴在院子里的枣树上。给足了吃食,就锁门下地干活去了。傍晚收工回来,枣树下的猪娃不见,只有半截细绳子拴在树根上。到处找遍,也没有,父亲给黑驴添草料时,发现猪娃静静地躺在驴圈里,已经僵硬。气急了的母亲,拿起皮鞭猛抽黑驴,父亲却挡住了。父亲说:“驴比猪娃值钱,驴还要干活呢。”母亲还能说什么呢?

记得年少时,我们一放学,就给驴拌草料,饮水。有时稍不注意,忘了关圈门,黑驴就像脱缰的野马,前蹄扬起,冲出门外。我们就满山遍野地寻它。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家的黑驴爱撒野。

大雪纷飞的一天,黑驴不见了,我们顺着白雪上留下的蹄印到处寻,从中午寻到天黑,就是不见它的身影。第二天,父亲骑上自行车,在厚厚的积雪里,向更远的地方寻找。寻了一天一夜,仍不见踪影。

找不见黑驴,父亲显得很落寞,坐在炕上卷旱烟抽,一句话都不说。黑驴拉犁耕地,拉耙磨地,拉耧种籽。往地里拉运粪土,往家里拉回庄稼。架子车空着时,黑驴是父亲专职司机。疲劳休息时,黑驴是父亲不说话的朋友。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风吹日晒,霜打雨淋。老了父亲,老了黑驴,拉远了我们求学的路程。

可是,给家里立下汗马功劳的黑驴却找不见了,父亲怎能不伤心?那几天,家里的气氛很沉闷,我们都不敢大声说笑,担心挨父亲的骂。

干枣树枝上还挂着团团雪花,一只喜鹊飞来,震得雪花纷纷落下。喜鹊吱吱喳喳叫了起来,母亲自言自语:“今天有好事吗?”不一会儿,家里来了一位生客,说是知道我家黑驴的下落。父亲一下来了精神,拉着客人就要去找黑驴。客人吞吞吐吐地说:“得拿上两百块钱,才能把黑驴拉回来,”父亲问为什么,客人不再说话,也坐着不走。当时,家里供着在外地上学的四个学生,一下拿出两百块钱也不容易。但为了黑驴,父亲咬咬牙,从亲戚家借了两百块钱,交给了客人,才把黑驴拉了回来。事后才知,藏着我们家黑驴的主人是个赌徒。钱花了可以挣,但我们家不能没有黑驴。

父母和黑驴苦熬苦干,终于换来了我们姐弟五个,在各自的城市里幸福的生活。纵使父母爱着土地,我们也好言相劝,不让他们再种,也该安享晚年了。黑驴也该歇歇了。后来父母要搬到城里,只好把黑驴送了人,从此以后,再没有音讯。

家人时常说起黑驴,忘不了它的好。大弟说:“坐在名车里,还时时想起赶着驴车拉土粪的日子。”

篇6:大黑爷散文

大黑爷散文

大黑爷,是我的同乡。与他同龄的人们“大黑”“大黑”的叫得响亮,喊得亲切,很少提及他的雅号,时间长了,他的绰号即取代了雅号。年轻人“大黑爷”“大黑爷”的称呼,他渐渐默许,谁也没有感到别扭。大黑爷长得确实黑了点,这种黑黑在皮肉下,黑在骨子里,加上风吹日晒,脸颊黑里透红,脊梁黑得油光发亮,形象很像南非总统曼德拉,灰白的头发,前额刻满深深的皱纹,不修边幅的胡须,看上去,显得异常苍老。

大黑爷的绰号,是谁人赠与他的,我没办法考证。他也许受了某个高人的启发和点拨,或是听《水浒》故事的遍数多了,给他人起外号成为他的拿手好戏。小村不大,男爷们几乎人人有幸得到他送的绰号。“二老道”“老破三”“老鼠嘴”“四老好”“老猴子”,一个个绰号起得既形象又生动,叫起来朗朗上口,听起来顺风顺耳。即使本人不满意,慢慢叫响了,“椰风”挡不住,只好默认。绰号与雅号的区别在于,绰号没有在公安部门登记户口,但比雅号叫得响。外村人进村打听人,若问雅号不一定清楚,一提绰号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大黑爷一辈子,没有当过村干部,甚至连小小的生产队长也未当上,但威信不低,威望很高。他是一个非常热情、执着的人。村里每逢婚丧嫁娶的大事,他都会主动担当大任。考虑事情周到全面,人员分配合理,事情处理恰到好处。村里老人临终时,他总是送上一程,帮助穿好衣服,干干净净上路。发丧的时候,他任总管,再苦再累从无怨言,从不收取一分钱的礼物。出丧时抬棺材,他第一个冲锋陷阵,高声喊着口号,指挥着一起向前走,让死者走得安然,让每个抬棺人员做到安全。他对那些出工不出力,逃懒磨滑的人特别反感,批评人从不讲情面、不分场合,他说就是凶得让你无地自容。乡里乡亲的谁家都会有事,帮忙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出工不出力,到此来混吃混喝的不如不来。每逢喜事,他都是处理得既喜庆又简朴,每一个环节都处理得非常得体,叫主人满意,让亲朋高兴。但也有例外的时候,一次,我村李某陪新亲,由于过分高兴,没有把握好分寸,让客人喝得多了,闹出了不该有的笑话。事后他大发雷霆,专门到李某家,守着全家老小狠狠地凶了一场,任凭怎样解释,今后再也不让李某陪新亲了。因此,不少人都怕他,见了他毕恭毕敬。“大黑爷”“大黑爷”地称呼他,跟他批评起人来,黑黑的面孔不无关系。

当时生产队生活艰难,为了补贴家用,大黑爷继承了从祖辈那里传下来的编竹帘的手艺。这里说的竹帘不是夏天挂在门口乘凉的竹帘,而是用来造纸用的一种工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村盛行操草纸。制作竹帘的工序非常复杂,需把竹子慢慢地劈开,劈成若干相等的竹条,再用刀具削成圆形的竹棍,将竹棍从铁板上钻制的圆形小孔中依次穿过,先穿大孔,再过小孔,反复多次,竹棍变成直径10毫米,长达30厘米的圆滑竹芯,再浸入开水煮蒸。竹条渐渐圆润和柔韧。然后用细细的马尾一根根地编织,制作完毕,边沿部分用布条包裹,恰似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制作一幅40厘米*120厘米的竹帘,全家老少齐上阵,要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时价值不过十元人民币,但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力,需要一双巧手和好眼力。这一传统的手艺,至今几乎失传,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掐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大黑爷不能再公开从事这行业,只好转入地下,这让大黑爷的形象更黑。

大黑爷种地是个老把式。秋天小麦下播,播种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农活,扶耧总离不了他。他播的种子匀称,地笼平直,深浅适中。看他扶耧,听着悦耳的耧铃响叮当,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双手扶住耧把,轻轻地摇动,腰部微微弓着,双脚打赤,眼睛一丝不苟地盯住耧的`舱门。为了抢种,常常是歇具不歇人,即拉耧的牛马可以替换,扶耧的人不能换。一天下来,累得筋疲力尽满身泥土。但他心里高兴,他的技能得到了充分施展,晚上,靠老伴温一壶白干酒解乏,睡得鼾声震天。七天过后,麦芽出土,一垄垄的麦苗整整齐齐,满眼新翠。麦苗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亮丽的露珠,四处张望着,像寻求自己亲爱的的主人。大黑爷蹲在地头,秋阳斜照,紫铜色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一边使劲地┳藕笛蹋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份欣悦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真正晓得,似乎一个丰收的年景就在眼前。

麦收季节,一望无际的金黄。知了叫娘,麦子上场,镰刀一动,麦场上呈现出繁忙的景象,大黑爷成为出镜率最高的人,抢着摊晒小麦的是他,赶着骡马拉着碌碡轧场的是他。杈筢扫帚扬场锨,十八般武艺他样样精通,尤其是扬场,俗话说:会扬场的一遛线,不会扬的一大片。只见他风口一站,迎着风儿,把刚刚碾轧脱粒的麦子用木锨向空中抛去,一道彩虹便横空出世,蔚为壮观,麦粒与麦糠就魔术般地分离,麦粒乖乖地落下,买壳飘飘然地飞翔到一边。他干活从不惜力气,身体像牛一样壮实,似乎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其实,他干活从不蛮干,而是讲究方式,讲究技巧,活儿干得快而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他干活从不敷衍了事,而是认认真真。他懂得种地只有真情投入,才会得到真情回报,他常讲庄稼人就得讲究实在。

他做事实在,做人实称,甚至有些固执,农村人叫“板筋”。解放初期,由互助组并入合作社时,他就想不开,认为入社不如单干,一头小毛驴陪伴他拉犁拉耙,孤单单地坚持到六十年代中期,在大家的劝说下才勉强入社,险些戴上“反攻倒算”的帽子,那时人们都说他私心太重。上世纪七十年,生产队过年要杀年猪,这种脏活累活危险活,又被他抢在了手里。可他不求什么回报,小朋友们围拢在他的周围看热闹,都争着要个猪尿泡玩耍,他总会满足了其他小朋友的要求,最后才给自己的孩子。其实不是他私心太重,能过上好日子是他一生的追求和向往。可惜,新世纪好日子到来了,他却病倒了再也没有起来,离开了他形影不离的亲人和乡邻,将自己溶入他热恋一生,苦耕一生的泥土。

大黑爷去世,家人给他买了一口大大的棺材,油的漆黑瓦亮。出殡那天,唢呐吹得人们内心一阵阵酸楚,一直到日落西山,天黑下来才安葬完毕。

篇7:黑母鸡散文

黑母鸡散文

从前有一座学校,学校里有个小朋友,名字叫阿根侠。一天,他母亲把家搬到了离学校很远很远的地方。从这天起,妈妈总是很晚来接他。每天同学们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学校。学校里有一群鸡,阿根侠最喜欢做的就是喂鸡。有一只母鸡,浑身长得黑乎乎的,阿根侠对他特别亲热,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黑”。

有一天,校长要在学校吃晚饭。阿根侠看到厨娘拿着刀过来了,她是来杀鸡的。厨娘抓住了小黑的翅膀,阿根侠求她别杀它,厨娘不肯。阿根侠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厨娘的脖子,小黑趁机逃跑了。阿根侠给厨娘一块金币,求她别告诉校长。这天晚上,老师把他关进了房间,锁上了门,不让他出来。夜黑了,阿根侠听到床底下有个声音在叫,“阿根侠,阿根侠”,原来是小黑在叫他。小黑叫阿根侠跟他走一趟。阿根侠说:“天这么黑,我好害怕呀”。这时,小黑用明亮的声音叫了起来,不知从哪儿跑来了十根蜡烛,把整个屋子照亮了。阿根侠这才敢起床,走到了门前,小黑拍拍翅膀,门上的锁就开了。

小黑带着阿根侠穿过了一条楼梯,阿根侠问小黑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小黑说:要带他去荷兰老太太的房间。荷兰老太太年纪已经很大了,从来都不走出房间。到了荷兰老太太的房间,小黑轻轻推开了门。阿根侠看见了一只黑猫和一只企鹅站在荷兰老太太的床两旁。阿根侠轻轻地拉了拉黑猫的爪子,黑猫“喵喵”地叫了起来,荷兰老太太被吵醒了,小黑和阿根侠赶紧跑出了房间。小黑跟阿根侠说“你吵醒了荷兰老太太,下次不要去吵醒她了”。阿根侠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小黑带着阿根侠又去了荷兰老太太的房间,这次阿根侠看也不去看黑猫和企鹅一眼。桌子上摆着两个洋娃娃,阿根侠对着她们鞠了一个躬,洋娃娃跟着阿根侠一蹦一跳的,真可爱。小黑狠狠地瞪了阿根侠一眼,阿根侠也狠狠地瞪了洋娃娃一眼,洋娃娃回到了桌子上,再也不理阿根侠了。小黑带着阿根侠走进了一个大铜门,忽然两个士兵跳下来要打阿根侠,小黑立刻变大了,一根根的毛竖了起来,阿根侠吓得晕了过去。小黑用翅膀拍醒阿根侠,说“你最好以后别理洋娃娃了,那样士兵就不会来打你了”。

小黑带着阿根侠穿过了一个圆洞门,圆洞门的天花板很矮,阿根侠的头差点碰到天花板,小黑叫阿根侠在这里等一下。过了一会儿,阿根祥看到一大群小人走了过来,他们在说话,说的话阿根侠都听得清楚,可他一句都听不懂。这时,四个士兵抬来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座,宝座看起来很小,像是洋娃娃坐的。一会儿,走来了一位国王,他坐到金座上,对阿根侠说“谢谢你救了我们”。“我没救过你们呀”,阿根侠说。这时,走来一个身披黑披肩的人,国王说:看,这就是你救过的人。阿根侠这才认出来原来就是小黑,可小黑怎么一下子变了一个样。国王说“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要感谢你,让你实现你的一个梦想。阿根侠说:“我的梦想就是:不学习就能把课本上的内容全部记住”。国王说:“这个容易”。国王挥了挥手,走来了一个仆人,仆人手上拿着一个盆子,盆子上有一颗金豆子。国王拿起了那颗金豆,又挥了挥手,仆人就走了。国王说:你只要有这粒金豆,就可以不学习,就能把课本上的内容全部记住。国王叫小黑好好地招待客人,说完他就走了。

小黑带着阿根侠去动物园看野兽。可阿根侠看见的野兽,就是一些田鼠和耗子。小黑又带着阿根侠去看他们的植物园,阿根侠看到了好多的树,树上挂满了宝石。小黑说:这些宝石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或地球最深处运过来的。小黑又请阿根侠吃晚餐,阿根侠却一点都不想吃。小黑问他“你是不是想去抓耗子呀”?阿根侠说:“是的”。这时,小黑吹了吹哨子,来了好几匹马,可这些马只有马头和马鞍,“哈,这也算是马”,阿根侠说道。小黑又吹了吹哨子,来了好多士兵,他们坐在马鞍上。阿根侠这才懂了,他也坐在了马鞍上,这时马立刻就变成了高头大马。一会儿,他们就抓到了八十只耗子。

第三天,老师让他们背课文。当老师让阿根侠站到讲台上时,阿根侠摸了摸口袋里的金豆,张嘴就把所有的内容背了出来 。老师一个劲地表扬阿根侠,可阿根侠心里并不高兴,因为他欺骗了老师。

第四天,又到了背课文的时候。阿根侠张了半天的嘴,也没把老师要求的内容背出来。阿根侠把手伸到口袋里去掏呀掏,天哪!那颗金豆没了!老师让他把课文背出来,不然晚上就不能回去。夜幕降临了,阿根侠又听见黑暗中有个声音在叫“阿根侠,阿根侠”,原来是小黑,阿根侠抱起小黑,说道:“小黑,我真怕见不到你了。”小黑说:你丢了那颗金豆,国王答应再给你一颗,阿根侠开心得把小黑举了起来。

第五天,老师又让阿根侠站到讲台上去背课文,阿根侠张嘴就把所有的内容背出来了。老师奇怪地问:阿根侠,你怎么这次又能背得这么流利了?阿根侠说:我上次没好好地背,这次我认真背过了。同学们大叫起来,“我们都没见他碰过课本”。老师说:“只要你改正错误,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出来,我就不惩罚你”。阿根侠只好把小黑、小人国王、金豆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可他才说到一半,老师就以为阿根侠在说谎,阿根侠还是被老师狠狠地惩罚了。

这天晚上,小黑又出来和阿根侠说:“你今天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了别人,所以国王命令我把金豆收回去,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了。”夜深的时候,阿根侠听到黑暗中传来车轮和马蹄的声音。

早晨,同学们看到阿根侠躺在地上,他得了一场很可怕的病。过了几天,阿根侠的病好了,又可以和同学们一起玩了。现在,阿根侠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小黑和国王以及小人国里的人们,他们过得还好吗?

点评:虽然是家长代笔的一篇文字,但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一位幼儿园小朋友的想象力。我们希望长大了的小朋友写作文,不要丧失掉曾经有过的想象力。

篇8:深黑散文

深黑散文

桑妮到今年立冬刚好二十岁,和其它正值青春的女孩一样阳光、可爱。喜欢看电影,喜欢逛街,喜欢打扮,喜欢天马行空。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女孩并无特别之处。但桑妮自己却渐渐的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仿佛自己被一种东西困住了一样。那是一个什么东西呢,桑妮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模糊的觉得那是一种黑,一种不可描述,难以想象的黑。

当桑妮还穿着小凉鞋在巷子里啪嗒啪嗒时,就会偶尔听到巷子里唠嗑的老人们说,“这孩子血不热啊”。当时的桑妮对此不以为然,依旧跑跑跳跳,依旧抓鸡赶羊。

桑妮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独一无二”是在祖母离世的那天。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微风熙熙,红旗迎合着他摆动,向左向右,紧随风的步伐,毫无差错。仿佛这样风就会停下他的脚步,留在它身边一样。桑妮望向窗外,开始了自己的天马行空。此时刚刚还在黑板上讲排列组合的老师消失了,认真做题的同学也没了,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桑妮自己。桑妮这种随时随地就可以的屏蔽他人,快速建立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的这种能力也是一个看不见的独特吧。正当桑妮在自己的世界添砖加瓦,不亦乐乎时,班主任的一声大叫使他惊醒,刚建立的世界也瞬间坍塌。幽长的楼道里,班主任神色凝重的看着桑妮,沉重的拍拍桑妮的肩,然后告诉桑妮,你的祖母离世了。桑妮懵了片刻,然后礼貌性的向老师鞠了一躬,走进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把摆在桌子上的书装进书包,拿着书包静静的走出教室。此时风停了,红旗耷拉着身子独自立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

还没到家,哭声却萦绕在整个村子上空,而且日渐剧烈。桑妮走进家门,放下书包,转身走进邻家姑母所指的那个房间。房间里祖母的灵柩放在正北方,儿孙们直直的跪在灵柩的前面。桑妮看了看快要哭晕的堂姐,照样跪在堂姐旁边。桑妮就这样跪了一天,未流一滴泪。亲戚朋友们都说桑妮是伤心过度了,毕竟那是养了她十几年的至亲啊。她自己也是这样为那个一滴泪也未流下的自己开脱的。但桑妮自己清楚,当时自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绝对不是绞痛至死的那种。桑妮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想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今天有光的地方好像比昨天更少了,桑妮恍惚的回忆着。秋高气爽,天空蓝的.不像话,但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压着。是什么呢?是还未散去的哭声吧。

祖母去世之后,桑妮也经历了一些事,但不管是与挚友的分道扬镳,还是爱人未留只字的离开,桑妮都无法有正常人该有的反映。渐渐的桑妮发现了自己和别人之间的不同,而且以前的有些言语也慢慢得到了印证。经常听到周围的人说难过时无处倾诉,但桑妮是不知道怎样倾诉,倾诉什么。无论是喜极而泣的大喜事,还是伤心欲绝的大悲剧,桑妮都可以自己消化掉,漠视掉,继续生活。而且习惯于此。经历时没有感觉,不哭不闹。过后一两天莫名的浑身刺疼,尤其是一种力量凶猛的疼在心脏和大脑之间游走,生疼生疼。那种对自己感情的控制早已超出了桑妮的想象。桑妮想大声哭大声笑,想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感情。于是她去咨询心理医生,阅读心理辅导类的书,她尽量多和人交谈,努力加强与周围人的感情,但似乎无任何作用,依旧“冷漠”,依旧“无情”。

圣诞那天下午,天气晴好,桑妮一个人走在往常的街上。忽然听到一声鸟鸣,抬头,一阵黑取代了那片蓝,回神,再看周围,那些行人,那些小贩全没了,只有桑妮一个人孤单的站在那个黑里,那是世间没有的黑,是一种望不穿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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