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物山水田园诗风格分析

时间:2023-12-25 03:34:22 作者:今武 综合材料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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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韦应物山水田园诗风格分析

韦应物山水田园诗风格分析

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以其独特的清谈、自然、抒情风格“自成一家之体”,在唐代诗歌史上占有特殊的一席之地。

中唐著名诗人韦应物为后人留下了550多首诗歌,其中有不少反映战乱、批判权贵、同情民生嫉苦的好诗,也有拟古、歌行不乏千古传诵的名作,而最能代表其典型风格和突出成就的,毕竟还是山水田园诗。任何一位诗人,都有其独特的审美趣向和审美追求,这种独特的趣尚和追求,一旦溶于其作品中,便建构成其鲜明的风格。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就是以其独特的清谈、自然、抒情风格“自成一家之体”,在唐代诗歌史上占有特殊的一席之地。

一.恬淡——淳美自然

韦应物一生由豪侠公子走向文人学士,由三卫郎做到大州刺史,做官虽不算显达,然官运尚可,总是缓步升迁的,自无迁谪之怨;他做官勤慎爱民,以清廉直正见称,加之生性恬淡,自无躁进之心,更不会刻剥人民而取宠;他对当时社会前景缺乏足够的希望和信心,隐退思想时隐时显。诗如其人,因此,他的诗在古朴隐淡之中,描绘了一幅幅色彩淡淡的图画,表现了诗人淳美的自然情操。

1.淡而不枯。

试观其《赋得暮雨送李胃》:

楚江微雨里,建业暮钟时。漠漠帆来重,冥冥鸟去迟。海门深不见,浦树远含滋。相送情无限,沾襟比散丝。

送人离别之情,在历代文人笔下总是显得那样郁闷盘曲,但韦应物却将笔力放在写景上,寓情于景。全诗紧扣“暮雨”和“送”字着墨,首联起句点“雨”,次句点“暮”,直切题中的“暮雨”二字,淡淡几笔,勾画出诗人临江送别的形象。二、三联四句接写江上景色:在沉沉西下的夕阳,傍晚的暮蔼里,伴随着微微小雨,出航的船只慢慢归来,而鸟儿却迟迟不愿离开,远望江面渐黑看不到朋友的远去的船只,只有岸边的浦树永远饱受这里江水的滋养。全诗以“微雨”起,以“散丝”结,淡淡地涂抹,又淡淡地了结,显示韦应物恬淡的特色,因而翁方纲称韦诗“其妙全在淡处,实无迹可求”(《石州诗话》)。

2.溶浓入淡。

韦应物虽身在名利追随的官场,却能清心寡欲、恬淡自远,不为外物所动,他把生活的贫富、官场的沉浮看得很淡。以一种澄沏清莹的胸怀处世,便自然心旷神怡,山水泉林在他的眼前也格外清新可爱。于是韦应物情不自禁地投向了大自然优美的怀抱,去捕捉大自然中各式各样的生机盎然的澹远之美、恬静之美、自然之美,因而产生了一篇篇淳美、恬淡风格的诗篇。

韦应物有一首名作《滁州西涧》: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幽深茂盛的芳草,繁茂葱绿的树木,婉啭鸣叫的黄莺儿和春潮野渡,写得物象鲜明,有声有色,但呈现于读者面前的又只是那自在漂浮的空空渡船,无人问津的荒郊野渡和那自生自荣的自然之美,意境恬淡宁静而又悠远有味,很好地体现了韦诗“一寄 鲜于简淡之中”(宋濂《宋文宪公全集》)的溶浓入淡的特色。

3.淡而有味。

自谢灵运开创山水诗派,风格艳丽清新,但片面追求华丽辞藻;谢眺在新体诗方面也是重辞藻,重声律;到大历诗人,他们是极力推尊“丽藻”的时代美观,韦应物虽也受其影响,但他并没有像大历诸子那样沿谢灵运的路子去片面追求丽藻,而是略去了六朝剪花雕彩、襞积细微的陋习,将这种轻利的笔调揉贯于自己简淡的诗风里,如《同德寺雨后寄元侍御李博士》:

川上风雨来,须臾满城阙。 青莲界,萧条孤兴发。前山遽已净,阴霭夜来歇。乔木生夏凉,流云吐华月。严城自有限,一水非难越。相望曙河远,高斋坐超忽。

此诗旨趣超拔,刻炼精工,得谢灵运精髓。却又能洗削赘语,用极为平常的词语描绘眼前的风景,比大谢诗更为省净。而且诗风清新疏朗、明丽葱倩,又兼得谢眺的风韵。因此朱熹称:“其诗无一字做作,直是自在。”(《诗林广记前集》)王世贞云:“韦左司平淡和雅,为元和之冠。”(《艺苑卮言》)刘履谓:“子厚之工致,乃不若韦苏州之萧散自然。”(《唐诗癸签》)诸家说韦应物无“做作”、“平淡和雅”、“萧散”,便是说其诗在艺术表现上极为自然,语言简洁朴实,不加雕琢。

韦诗这种淡然天成,淡而有味的特色正在于摒弃大历诸子有锻炼而求远的观念,韦应物用他朴实、自然的语言,使山水田园诗天然超妙,结体浑成,形成了悠然淡远、冲和平静、优寡舒缓的.意境使其诗内蕴着恬淡的品格——淡而能真、淡而能厚、淡而有韵,这正是其人生境界的诗性表现。

二.写实——淳朴天成

谈到写实,人们往往想到“自然流出,不假安排”,其实,这只是诗歌艺术的外在表现,是那些在表现上自然、淳朴的诗歌给我们的一种感觉,而不是诗人创作的实际。而韦应物的诗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他的诗中没有什么是多余的;也没有向我们隐瞒什么,或者在诗中删除了生活中的什么,他只是从容不迫的告诉我们他的所见所闻、所想所感。

1.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有如他生活的实录,使生活中的各方面内容基本上得到了真实的反映。

诗中,我们不仅可以读到他在各州理政、视察、宴集、游赏、园艺、访友等生活内容,而且也可以了解到他在外郡时感时、忧民、思亲、念友等真实的心态。如写理郡:“束带理官府,简牍盈目前”(《园林晏起寄昭应韩明府卢主薄》);写独居斋中:“永日一酣寝,起坐兀无思”(《郡内闲居》);写宴集:“兵卫森画戟,宴寝凝清香”(《郡斋雨中与诸文士燕集》);写交往:“朝与诗人赏,夜携禅客入”(《花径》);写游览:“弄泉朝涉涧,采石也归州”(《游西山》)。但是,无论是宴集游览,还是闲居独处,韦应物总是时时提醒自己为官的责任。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吏,他对百姓是关心的,不仅“邑有流亡愧俸钱”(《寄李儋元锡》),而且o;逍遥池馆华,益愧专城宠”(《春游南亭》)。 试看《游琅琊山寺》:

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鸣驺响幽谷,前旌耀崇冈。青冥台彻寒,绿褥草木香。填壑跻花界,叠石构云房。经制随岩转,缭绕岂定方?新泉泄阴壁,高萝荫绿塘。攀林一栖止,饮水得清凉。物类诚可遣,疲氓终未忘。还归坐郡阁,但见山苍苍。

这首诗真实地反映了诗人与外界的各种联系,现实中的韦应物也融入到诗中,并在诗里展现出来。有琅琊山寺的缘由、经过、景物以及诗人的感受在诗里说得十分明白、具体。“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点明了诗人出游的真正背景,毫不隐讳自己“受命”的身份,不去有意无意地把自己装扮成纯粹的隐士。未了两句道出了他隐逸的念头,但他也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州之长的职责:“疲氓终未忘”,仕与隐的矛盾如实反映在诗中,因此带有浓厚的个性色彩。

2.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在写景上也有其独特的写实风格。

韦应物笔下的景物皆出自他身边现实中的山水,取景随意、自然,他不像以往诗人那样以一种统摄、凌跨山水的姿态出现,而是以一种温和、开放的态度接纳不同的山水。如:在写月溪泛舟的情景时“岸筱覆回溪,回溪曲如月。沉沉水如绿,寂寂流莺歌。浅石方凌乱,游禽时出没。半雨夕阳霏,缘源朵花发。”(《月溪与幼遐君贶同游》),这既不是奇异之景,也没有佳句可摘,全然是身边的常景。山川风物作为韦应物仕隐生活的环境,情感活动的背景再现在他的诗中。又譬如《东郊》:

吏舍跼终年,出郊旷清曙。杨柳散和风,青山澹吾虑。依丛适自憩,缘涧还复去。微雨霭芳原,春鸠鸣何处?东幽心屡止,遵事迹犹遽。终罢斯结庐,慕陶真可遮。

全篇没有刻意雕琢,真实描写身边平常的景物,显得自然真朴,仿佛眼前便出现一幅杨柳随风飘、青山傍绿水的淡泊清美的画面。

韦应物山水田园诗具有的鲜明写实风格,是与其所处的时代、个人的生活经历密切相关的。他所生活在中唐时期,前唐盛世潜伏的各种矛盾以“安史之乱”为突破口彻底爆发出来,盛唐由此走向衰落,诗人们面对战乱、争斗、倾轧的现实,再也不能像前辈李白那样热情的高歌“大江东去”。战乱的场面、痛苦的民众、悲凉的心境,真实而迅速地在大历诗歌中浮现出来,现实的内容成为诗人最为关心的主题之一。从大历诗坛写实风气的形成和变化中可以看出,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写实倾向并不是一个孤立现实,韦诗写实风格的形成与发展是与大历前后的时代特征和诗坛写实风气密切相关的。

篇2:韦应物山水田园诗风格

韦应物山水田园诗风格

山水田园是我国古代诗歌写作时的一个重要题材。而唐代也是整个山水田园诗发展的重要阶段。王维、孟浩然、韦应物、柳宗元是唐代山水田园诗派最著名的四位诗人。

韦应物为“大历十才子”之一,其山水田园诗一直被尊为其创作的代表,后世学者对之有较高的评价。白居易称其山水诗“高雅闲淡 ,自成一家之体 ”;胡应麟评其“苏州最古 ,可继王、孟 ”;沈德潜誉其为“五言绝句 ,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苏州之古淡 ,并入化境 ”。严羽的《沧浪诗话》列举唐诗各体,其中就有“韦柳体”。

近现代对于韦应物的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二十世纪学界对韦应的文学探讨,又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问题上: (一)关于韦应物作品的考证;(二)对韦应物诗歌的评价。(三)与其它诗人诗作进行的比较。

对于韦应物的作品考证主要集中在《滁州西涧》、《观田家》、《寄李儋元锡》等几首代表作的研究。如钟林斌的《风景寂寥心境落寞—读为韦应物的〈滁州西涧〉》,王国栋《写景中寄予的生命的欢歌〈滁州西涧〉赏析》就从具体的诗歌着手分析韦应物的写作特色与诗歌风格。王海峰的《别有情爱在黎庶—读韦应物〈观田家〉》从爱情主题和简淡的语言风格两个方面来论诗了该诗与其它作家《观田家》的区别。而储仲君《从<寄李儋元锡>看韦应物滁州时期的内心世界》和刘杨的《忧国伤时情真意切—读韦应物的〈寄李儋元锡〉》都是从作品本身出发发掘出作者创作时忧国忧民内心情感。

对韦应物诗歌的评价大都集中在对其诗歌主题及诗歌风格的评价。其中具有代表意义的有张天健的《试论韦应物及其诗歌》,高海夫的《中唐诗人韦应物》,葛晓音的《山水田园诗派研究》,顾静的《寄至味于淡泊—浅析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风格》为代表。如高海夫的《中唐诗人韦应物》认为前人所说的“澄淡精致”,“其实主要是指韦应物的个人抒情之作与流连光景之什而言的”。他的诗“在艺术上也不是一味的澄淡精致,工巧秀丽的”。有些作品的语言“以古朴平淡见长”,此外,“韦应物还写过一部分声情慷慨、意象豪放、风格劲健的作品”。张天健的《试论韦应物及其诗歌》也认为历代诗论家把韦应物视为高雅闲淡、只是宗谢摹陶的山水田园诗人,“不无偏颇”。文章指出,韦诗能多方揭露时弊,“善反诸己,省分知足”,关心民瘼。因此,韦应物不是出世的“幽人”,而是动荡现实中的“忧人”。文章把韦应物置于盛唐到中唐的时代转折过程中加以分析,既看到了盛唐时代给予他的鼓舞,又看到了中唐时代对他的影响。葛晓音的《山水田园诗派研究》是研究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卓越成就的作品,对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有者较深入的探讨。该书首先认为韦应物尽管以山水田园诗著称,“实际上他的诗中多兴讽之作,并不是一味恬淡忘怀世事的人。”所以他的山水诗虽然“主要是返璞归真,体和自然”,“但也表现出正视现实的新趋向”,除了反映徭赋繁杂的诗歌以外,他的《观田家》还将田家苦引入了田园牧歌,“这首诗可以看作田园诗主旨从中唐开始大变的一个信号。”而且,韦应物田园诗有很多是作于出守地方州县时,他“实际上是以外郡为隐”,“这种郡斋或县斋中作的田园诗,大多将小谢宣城郡斋诗的表现方式和陶诗的田园风味相结合,为田园诗派增添了一种新的境界。”

近代还有研究较多的是把韦应物与其它作家作品一起比较,尤其是与王维、孟浩然、柳宗元等其它山水田园诗人的比较分析特别突出。如储兆文的《一样山水别样心—王维、韦应物山水诗异同论》,杨彦冰《诗出同派各有洞天—孟浩然、韦应物山水田园诗比较》,卢婧萍《韦应物与柳宗元山水田园诗之异同论》都是把韦应物与他人进行比较来研究韦应物与其它山水田园诗人的异同点。

前人对韦应物作品的研究及对韦应物诗歌的评价众多,但对韦应物山水田园诗中的悯农意识缺乏研究。虽然张天健在《试论韦应物及其诗歌》指出韦诗能多方揭露时弊,“善反诸己,省分知足”,关心民瘼,葛晓音也提到韦应物将田家苦引入了田园牧歌,但他们都未从悯农意识这个角度出发来认真总结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所以我决定将研究的重点放在对韦应物诗歌内容的悯农意识这个角度。较之以前山水田园诗人而言,韦应物山水田园诗中较多都表现出了悯农意识。通过找出这种悯农意识表现的具体方面,并发觉这种新风格的转变以及其转变产生的具体原因,从韦应物对于后世诗人诗作的影响来看待这种转变对整个山水田园诗歌的'流传及演变中的意义。

一、悯农意识—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新特点

山水田园诗的兴起与繁荣,是南朝晋、宋之交,以老、庄思想为主的玄言诗逐渐的衰退,而描写自然的山水诗代之兴起。也就是《文心雕龙·明诗》中所说的“庄老告退,山水方兹”。玄言诗的衰退,以及二谢的兴起使得山水田园诗歌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而到了唐代,山水田园诗歌创作蔚为大观。在唐代涌现了一大批的作家:王维、孟浩然、储光羲、常建、丘为、卢象、韦应物、柳宗元等。山水田园诗派贯穿整个唐代。因具体时代的不同,各时期作家的创作也表现出了各自的特点。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盛唐阶段和以韦应物、柳宗元为代表的中唐阶段在创作上有着明显的不同。盛唐时期诗人在创作时大都着重秀丽的山水田园风光的描写和隐逸思想的表达。内容大都包括自然风光、农田风光、农牧渔樵的劳作,如王维《山居秋暝》、《渭川田家》都是这一类的名篇,在这一时期乐田园成为了山水田园诗的主题。而到了中唐山水田园诗时,由于安史之乱的爆发更多是描写战后在重赋、摇役、兵祸、天灾等背景下的田园及农人。突出战乱带来的苦难和农人的艰难生活,乐田园也渐渐变成了哀农。

这样的转变在韦应物的诗中则体现为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中较多出现了关于“悯农意识”的主题。“悯”新华字典的注解为“怜悯,忧愁”的意思,而这里“悯农”即为怜悯、体恤农民的意思。

在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中,悯农意识突出表现出在三个不同的方面:(一)对农村农民艰辛生活的真实描写;(二)突出表现战争和徭役对于美好田园生活的破坏;(三)对于自己身为父母官而未尽其责而表现出的深深歉意。下面我们从这三个方面来感受下韦应物的悯农意识。

(一)对农村农民艰辛的生活的真实描写

在韦应物诗中经常出现出一幅农家艰苦劳作的景象。如《观田家》中“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就是描写了一个艰辛劳作的农民形象,“田家几日闲”突出了农夫劳作的日复一日。《夏冰歌》中“当念阑干凿者苦,腊月深井汗如雨”就描述了农人工作时挥汗如雨的场景。

出自玄泉杳杳之深井,汲在朱明赫赫之炎辰。九天含露未销铄,阊阖初开赐贵人。碎如坠琼方截璐,粉壁生寒象筵布。玉壶纨扇亦玲珑,座有丽人色俱素。咫尺炎凉变四时,出门焦灼君讵知。肥羊甘醴心闷闷,饮此莹然何所思。当念阑干凿者苦,腊月深井汗如雨。(《夏冰歌》韦应物)

而孟浩然在描写同样作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樵人时却是另一幅景象:

采樵入深山,山深水重叠。桥崩卧查拥,路险垂藤接。日落伴将稀,山风拂薜衣。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采樵作》孟浩然)

砍柴本应是一项既辛苦又危险的工作,但在孟浩然笔下,这项工作却显然被理想化了。虽然仍有危险,“采樵入深山,山深水重叠。桥崩卧查拥,路险垂藤接。”但采樵人却是“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长歌当归,如此情景,采樵的哪还是一位山野村夫?分明是一个志洁高尚的隐士了嘛!

(二)痛斥战争和徭役对于美好田园生活的破坏

安史之乱致使唐王朝国力衰弱加上苛捐杂税致使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而身处中唐的韦应物目睹了这一切,对于战争是痛恨的。在他的作品中,很多都是对农人表示同情,痛斥战争和徭役对于美好生活的破坏。如作于滁州的《重九登滁城楼忆前岁九日归淬上赴崔都水及诸弟宴集凄然怀旧》云:“凋散民里阔,摧豁众木衰。”写于江州的《始至郡》言:“斯民本乐生,逃逝竟何为。旱岁属荒歉,旧通积如低。”真实反映出战乱后从京畿到江淮的破败景象。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 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仓禀无宿储,徭役犹未已。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观田家》韦应物)

韦应物的《观田家》笔下则“仓禀无宿储,徭役犹未已。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描写了一个生活中受各种赋税压迫 ,终年辛勤劳动而不得温饱的农民形象 。而同样是田家这一场景,在王维的《渭川田家》里却是“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田夫荷锄立,相见语依依。”,“野老倚杖”俨然一幅田家闲适安乐与愉悦的景象。

(三)对于自己身为父母官却未尽其责而表现出的深深歉意。

韦应物的外放为官,致使他经常能呆在百姓们身边,了解他们的疾苦。然而身为父母官的他对于百姓的困苦却也力不从心,在他的作品中常出现因身为父母官却未尽其职而表现出的深深自责。如《寄李儋元锡》一诗中就有“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以及在《游琅琊山寺》的“物累诚可遣,疲氓终未忘。还归坐郡阁,但见山苍苍 ”都是对于自己的自省之句。

在与孟浩然《东陂遇雨率尔贻谢南池》的对比中我们更能看出这一点:

田家春事起,丁壮就东陂。殷殷雷声作,森森雨足垂 。 海虹晴始见,河柳润初移。 余意在耕稼,因君问土宜。(《东陂遇雨率尔贻谢南池》孟浩然)

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鸣驺响幽涧,前旌耀崇冈。青冥台砌寒,绿缛草木香。填壑跻花界,叠石构云房。经制随岩转,缭绕岂定方。新泉泄阴壁,高萝荫绿塘。攀林一栖止,饮水得清凉。物累诚可遣,疲氓终未忘。还归坐郡阁,但见山苍苍。(《游琅琊山寺》韦应物)

孟诗《东陂遇雨率尔贻谢南池》描写了农家冒着雷雨耕作的情景,但诗末却结于欲躬耕隐居的愿望。有外而内,说到底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归隐”雅事,却看不到农民的“艰苦”。在孟浩然所有的田园诗中,大多都是这种有外而内,有他及己。描写田园也注重的多的是自己对于田园归隐的一种感受,却未真正涉及到农人的生活。而韦诗《游琅琊山寺》中却真实地反映了诗人对农家生活的感受。“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点明他出游的真实背景。虽前半段写太守出游、车马仪仗的盛况,极尽描写山寺胜景和游赏之兴,最后却以一句“疲氓终未忘”表明自己却始终没有忘记作为一州之长的职责,表现处韦应物对百姓疾苦的关怀。

二、韦诗中悯农意识突显的原因

韦应物诗悯农意识突显的背后是盛唐至中唐的政治经济文化的转变对中唐文坛文风的改变及韦应物个人的影响。

(一)政治经济文化的转变

贞观之治时,唐王朝达到空前的繁荣时期,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有着可喜的成就。1、政治上,唐灭隋后,结束了几百年的分裂和内战,在政治、财政、军事上,都有蓬勃的发展,从而开创了空前的盛世。科举制度突破门阀世胃的垄断,为中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参与政治开辟了一条路径,士人的政治前途是光明的。因此,诗人和诗作的总体感情倾向是明朗、乐观的。表现在山水田园诗上,则是唐前期的山水田园诗中,“乐观”主题占主流地位,诗作中反映出来的田园风光、士人和农人的田园生活,大都是美好的,让人快乐的。2、经济上,唐前期士人有能力享受美好田园生活,唐前期除诗人在行役、宦游、登览途中投宿田家时写下的一些作品外,田园诗主要还是来源于士人的庄园、别业生活。除家传祖业外,唐前期的国力为官员提供了置办别业的物质条件。这就使得士大夫有充分的物质基础,不必为衣食奔忙,又有田园风光可赏,有田园生活可享受,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王维的惘川别业。士人在其间或半官半隐,或隐以待时,与田园生活进行了充分的接触。加上彼此间的游览与唱和,也就诞生了一批以山庄、别业生活为题材的山水田园诗歌。但也正是这样的原因,使得这些诗人主要关注的是自身田园生活的感受,离农人本身的思想感情则较远。3、文化上,山水田园诗的兴起与繁荣,是南朝晋、宋之交,以老、庄思想为主的玄言诗逐渐的衰退,而描写自然的山水诗代之兴起。也就是《文心雕龙·明诗》中说说的“庄老告退,山水方兹”。而山水田园诗创作在盛唐蔚为大观,以致成为一个流派。有其深厚的文化背景。盛唐时,统治者提倡佛教和道教,尤其是佛教,对于文人思想的影响尤其重要。形成了相对自由、宽松的思想氛围。而当时较为流行的招纳隐逸的制度又使得隐居成为科举之外出仕的“终南捷径”。使得大批文人对于隐逸充满了向往,自然无不表现在他们的诗歌中。

篇3: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

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

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以其独特的清谈、自然、抒情风格“自成一家之体”,在唐代诗歌史上占有特殊的一席之地。

中唐著名诗人韦应物为后人留下了550多首诗歌,其中有不少反映战乱、批判权贵、同情民生嫉苦的好诗,也有拟古、歌行不乏千古传诵的名作,而最能代表其典型风格和突出成就的,毕竟还是山水田园诗。任何一位诗人,都有其独特的审美趣向和审美追求,这种独特的趣尚和追求,一旦溶于其作品中,便建构成其鲜明的风格。

一.恬淡――淳美自然

韦应物一生由豪侠公子走向文人学士,由三卫郎做到大州刺史,做官虽不算显达,然官运尚可,总是缓步升迁的,自无迁谪之怨;他做官勤慎爱民,以清廉直正见称,加之生性恬淡,自无躁进之心,更不会刻剥人民而取宠;他对当时社会前景缺乏足够的希望和信心,隐退思想时隐时显。诗如其人,因此,他的诗在古朴隐淡之中,描绘了一幅幅色彩淡淡的图画,表现了诗人淳美的自然情操。

1.淡而不枯。

试观其《赋得暮雨送李胃》:

楚江微雨里,建业暮钟时。漠漠帆来重,冥冥鸟去迟。海门深不见,浦树远含滋。相送情无限,沾襟比散丝。

送人离别之情,在历代文人笔下总是显得那样郁闷盘曲,但韦应物却将笔力放在写景上,寓情于景。全诗紧扣“暮雨”和“送”字着墨,首联起句点“雨”,次句点“暮”,直切题中的“暮雨”二字,淡淡几笔,勾画出诗人临江送别的形象。二、三联四句接写江上景色:在沉沉西下的夕阳,傍晚的暮蔼里,伴随着微微小雨,出航的船只慢慢归来,而鸟儿却迟迟不愿离开,远望江面渐黑看不到朋友的远去的船只,只有岸边的浦树永远饱受这里江水的滋养。全诗以“微雨”起,以“散丝”结,淡淡地涂抹,又淡淡地了结,显示韦应物恬淡的特色,因而翁方纲称韦诗“其妙全在淡处,实无迹可求”(《石州诗话》)。

2.溶浓入淡。

韦应物虽身在名利追随的官场,却能清心寡欲、恬淡自远,不为外物所动,他把生活的贫富、官场的沉浮看得很淡。以一种澄沏清莹的胸怀处世,便自然心旷神怡,山水泉林在他的眼前也格外清新可爱。于是韦应物情不自禁地投向了大自然优美的怀抱,去捕捉大自然中各式各样的生机盎然的澹远之美、恬静之美、自然之美,因而产生了一篇篇淳美、恬淡风格的诗篇。

韦应物有一首名作《滁州西涧》: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幽深茂盛的芳草,繁茂葱绿的树木,婉啭鸣叫的黄莺儿和春潮野渡,写得物象鲜明,有声有色,但呈现于读者面前的又只是那自在漂浮的空空渡船,无人问津的荒郊野渡和那自生自荣的自然之美,意境恬淡宁静而又悠远有味,很好地体现了韦诗“一寄 鲜于简淡之中”(宋濂《宋文宪公全集》)的溶浓入淡的特色。

3.淡而有味。

自谢灵运开创山水诗派,风格艳丽清新,但片面追求华丽辞藻;谢眺在新体诗方面也是重辞藻,重声律;到大历诗人,他们是极力推尊“丽藻”的时代美观,韦应物虽也受其影响,但他并没有像大历诸子那样沿谢灵运的路子去片面追求丽藻,而是略去了六朝剪花雕彩、襞积细微的陋习,将这种轻利的笔调揉贯于自己简淡的诗风里,如《同德寺雨后寄元侍御李博士》:

川上风雨来,须臾满城阙。 青莲界,萧条孤兴发。前山遽已净,阴霭夜来歇。乔木生夏凉,流云吐华月。严城自有限,一水非难越。相望曙河远,高斋坐超忽。

此诗旨趣超拔,刻炼精工,得谢灵运精髓。却又能洗削赘语,用极为平常的词语描绘眼前的风景,比大谢诗更为省净。而且诗风清新疏朗、明丽葱倩,又兼得谢眺的`风韵。因此朱熹称:“其诗无一字做作,直是自在。”(《诗林广记前集》)王世贞云:“韦左司平淡和雅,为元和之冠。”(《艺苑卮言》)刘履谓:“子厚之工致,乃不若韦苏州之萧散自然。”(《唐诗癸签》)诸家说韦应物无“做作”、“平淡和雅”、“萧散”,便是说其诗在艺术表现上极为自然,语言简洁朴实,不加雕琢。

韦诗这种淡然天成,淡而有味的特色正在于摒弃大历诸子有锻炼而求远的观念,韦应物用他朴实、自然的语言,使山水田园诗天然超妙,结体浑成,形成了悠然淡远、冲和平静、优寡舒缓的意境使其诗内蕴着恬淡的品格――淡而能真、淡而能厚、淡而有韵,这正是其人生境界的诗性表现。

篇4:孟浩然与韦应物山水田园诗比较

孟浩然与韦应物山水田园诗比较

孟浩然(公元689—740)、韦应物(公元737-792)分别是盛、中唐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后人常把他们并称为“韦孟”,又把他们与王维、柳宗元合称为“王孟韦柳”。孟浩然被认为是继陶渊明之后,大力写作田园、隐逸题材,并将之与谢灵运所开创的山水、行旅题材结合起来,开盛唐山水田园诗派风气之先者。而韦应物在格律盛行,“词流秾郁,感荡成波”(徐献忠《唐诗品》)的大历诗坛,却以“高雅闲淡”(白居易《与元九书》)的五言古、近体独树一帜,上薄陶谢,下该王孟,成为山水田园诗派中的重要一镇。

“韦孟”得以并称,是由于他们在山水田园诗创作上的显著成就和相近风格。然而因其生活经历、思想性格及审美情趣等方面的不同,他们的山水田园诗在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上仍存在较大差异。

首先,在思想内容上,孟诗较狭窄单一,韦诗较深刻丰富。

孟浩然一生主要是在闲居和漫游中度过,因此他写了大量的山水诗,这些诗或描山摹水,抒写隐逸情怀,或反映他与一些高人、隐士及与他同一知识阶层人士的交往,或表现自己行旅途中的愁绪等,但其思想内容始终局限于一个“小我”的境界,即他个人的感受。在他的山水诗中,“我”、“吾”、“余”等字样随处可见,如:“久欲追尚子,况兹怀远公。我来限于役,未暇息微躬。”(《彭蠡湖中望庐山》);“异县非吾土,连山尽绿篁。平田出郭少,盘陇入云长。”(《行至汉川作》);“洞庭秋正阔,余欲泛归船。莫辨荆吴地,唯馀水共天。”(《洞庭湖寄阎九》)。据统计,在《孟浩然集》(四库本)中,“我”字出现27次,“吾”字出现22次,表示“我”的意思的“余”字出现30次,共计79次。翻开孟集,反复冲击我们视野的是这位“孟夫子”孤高的自我形象。在他的诗歌中,我们很难看到他对广大劳动人民的关注,更难以看到当时广阔的社会现实。孟浩然还写了一些田园诗,这些诗重在描绘乡村恬静迷人的景色和表现农民待客淳朴的情意,而对于农民劳作的艰辛,他却体会不到,如《东陂遇雨率尔贻谢南池》:“田家春事起,丁壮就东陂。殷殷雷声作,森森雨足垂。海虹晴始见,河柳润初移。余意在耕稼,因君问土宜。”诗中描写了农家冒着雷雨耕作的情景,诗末归结于欲躬耕隐居的愿望,说到底,他心里只想着自己的“雅事”,却看不到农民的艰苦。在孟浩然所有的田园诗中,他与劳动农民的地位是不平等的,他始终采取一种居高临下、孤芳自赏的态度。他曾在《山中逢道士云公》一诗中说:“酌酒聊自劝,农夫安与言!”简单的生活经历和过于狭窄的思想境界决定了孟诗的思想内容难以达到更高的高度。

韦应物也有一些纯粹表现自己个人感受的山水诗,如《行宽禅师院》:“北望极长廊,斜扉映丛竹。亭午一来寻,院幽僧亦独。唯闻山鸟啼,爱此林下宿。”又如《夏景园庐》:“群木昼阴静,北窗凉气多。闲居逾时节,夏云已嵯峨。搴叶爱繁绿,缘涧弄惊波。岂为论夙志,对此青山阿。”语极幽淡,但仅限于“小我”之境,与孟浩然无二致。韦应物异于孟浩然的,是那些在山水行旅的同时,反映自己与社会现实的各种联系,体现其不拘于个人小世界、心系社会民众的诗作。试看《游琅琊山寺》:“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鸣驺响幽涧,前旌耀崇冈。青冥台砌寒,绿缛草木香。填壑跻花界,叠石构云房。经制随岩转,缭绕岂定方。新泉泄阴壁,高萝荫绿塘。攀林一栖止,饮水得清凉。物累诚可遣,疲氓终未忘。还归坐郡阁,但见山苍苍。”此诗幽深的意境和诗人淡泊的胸怀与前二首是一样的,但诗中却真实地反映了诗人与外界的各种联系。“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点明他出游的真实背景,毫不隐晦自己太守的身份,不去有意无意地把自己装扮成纯粹的隐士。“鸣驺”句是写太守出游、车马仪仗的盛况。“青冥”以下至“饮水得清凉”,极写山寺胜景和游赏之兴,然而尽管如此,自己却始终没有忘记作为一州之长的职责:“疲氓终未忘”。诗中既描绘了山水佳境,也反映了广阔的现实生活。类似的诗作还有《襄武馆游眺》、《秋景诣琅琊精舍》、《慈恩精舍南池作》等。韦应物不论在出仕还是退隐时都写有不少田园诗,这些田园诗不仅表现了田园的宁静优美,淳朴和平,还反映了稼穑之艰和农民之苦,这在孟浩然的田园诗中是看不到的。试以《观田家》为例:“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仓禀无宿储,徭役犹未已。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此诗也写到了农民冒雨耕作的情景,但与孟浩然不同的`是,诗人的笔触不仅仅停留于田家春耕的忙碌,还饱含着一颗悲悯的心,写出了田家劳作之苦,表现了一种可贵的愧民之情。刘辰翁曾说:“韦应物居官自愧,闵闵有恤人之心。”(《唐音癸籖》卷七)这是实言,亦是赞语。

其次,在艺术风格上,“淡”是韦、孟二人的共同之处,但孟诗以清淡为主,清淡中有壮逸的一面;韦诗以冲淡为主,冲淡中有流丽的一面。

所谓诗歌的“淡”应包括两方面:一是指语言上平淡自然,少修饰用典,少愤激语;一是指思想内容上少跌宕起伏、大喜大悲之情,少惊天动地之事。历代论家在评论韦、孟二人时,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淡”这一点。白居易说:“韦苏州歌行,……其五言诗又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之体。”(《与元九书》)司空图说:“韦苏州澄淡精致,……”(《与李生论诗书》)苏轼说:“独韦应物……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书黄子思诗集后》)乔亿说:“韦左司诗淡泊宁静,居然有道之士。”(《剑溪说诗》)贺贻孙说:“诗中之洁,独推摩诘。即如孟襄阳之淡,……”(《诗筏》)谢榛说:“律诗……八句皆淡者,孟浩然、韦应物有之。”(《四溟诗话》)闻一多说:“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诗。”(《唐诗杂论》)。结合二人的绝大多数山水田园诗来看,淡确实是它们的底色和基调,如:“垂钓坐盘石,水清心亦闲。鱼行潭树下,猿挂岛藤间。游女昔解佩,传闻于此山。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还。”(孟浩然《万山潭》)又如“幽居捐世事,佳雨散园芳。入门霭已绿,水禽鸣春塘。重云始成夕,忽霁尚残阳。轻舟因风泛,郡阁望苍苍。私燕阻外好,临欢一停觞。兹游无时尽,旭日愿相将。”(韦应物《池上怀王卿》)不论是孟浩然垂钓的乐趣还是韦应物对友人的怀念,都显示出一种从容不迫、闲淡自然的韵致。

篇5:王维的山水田园诗分析

王维的山水田园诗分析

王维的山水田园诗融画于诗中,在诗中是如何体现出来的呢?

苏轼说:“味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的确,王维的山水田园诗融画于诗中,字里行间似用水墨铺陈出青绿山林,使人如临其境。值得注意的是,王维的作品不仅诗中有画,而且诗中有乐——有山有水有清音,可谓“有声有色”。他用笔墨绝妙地捕捉了声音的精魂,创作出别有洞天的纯自然的音乐,这种音乐不仅美在声律,而且美在内容。本文主要讨论的就是在格律之外,王诗内容的音乐之韵。

一、乐的标准:“美”

本文对“音乐”这一概念的界定是:“美好的声音”,或者说“噪音的对立面”。声音很难被清晰划分,这只是一个较模糊的、不能称之为“定义”的界定,但是这一界定或许并无偏颇之处。无论喜怒哀乐,无论长短,无论风格,无论人声或自然,带给人美的享受的声音,皆可称为音乐。当然,“美”的具体判断标准会因人而异,对“美”的认识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关于“美”的标准的讨论也从未停止,但关于“美”的观念并非不能统一(只是这“统一”容易流于宽泛,而“美”本就不是可以严格定义的东西),真正的美是毋庸置疑的,是有力量的,是有无穷感染力和魅力的。回到王维的诗上来,虽然读者没有“美是什么”的统一答案,但是都不会否认诗中流淌出的音乐之美。声音使得整首诗浑然天成,就像音符使得乐曲完整、流畅、和谐。因此,本文把王维山水田园诗中描绘的大部分声音归入音乐的范畴。

二、乐的内容:自然之声与人造之音

声律一般分成韵脚,旋律(节拍)和声调(高低徐疾)。那么,声音的内容可以作何种分类?下文尝试按声音的源头,将其分为“自然之声”和“人造之音”两类来分析。

自然当然是山水田园诗的主角,王诗中对声音的描绘也集中在自然之音。王维描摹最多的是鸟鸣,如“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送梓州李使君》),遍山的杜鹃凄鸣渲染了忧伤的气氛;又如“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积雨辋川庄作》),黄鹂轻快的鸣啭似乎在为辋川庄的雨过天晴欢欣;再如“落花寂寂啼山鸟,杨柳青青渡水人”(《寒食汜上作》),暮春时分的鸟鸣给渡过汜水的诗人平添了几分寂寥与黯然。鸟鸣似乎是山水田园里亘古不变的'背景音乐。除了鸟鸣,还有风声,雨落声,水流声,蝉鸣声,树叶的沙沙声……这些都是山水田园必不可少的标志性声音元素。如“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寒蝉本象征愁绪伤情,这里却“一反常态”没有了伤感的色彩,成为了挚友相聚时一段悦耳的配乐;又如“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过香积寺》),在峻峭山中流淌的泉水似在幽咽一般,一个“咽”字准确描摹了泉水阻塞缓流的声音和情态。

王诗中除了有纯粹的自然之声,还有人声或者丝竹之音。据《旧唐书·王维传》记载:“人有得《奏乐图》,不知其名。维视一曰:‘此《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好事者集乐工按之,一无差。咸服其精思。”史书记载王维曾担任太乐丞,精通音律的他具有深厚的音乐功底和很高的音乐造诣。平日里他爱抚琴吹箫,如“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酬张少府》),在松风里对月弹琴,颇有乐趣;“吹箫凌极浦,日暮送夫君”(《欹湖》),箫声里尽是对友人的依依惜别情;“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竹里馆》),抒尽心中逸气。除了乐器演奏的声音,还有深山传来的低沉钟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过香积寺》),还有兴之所至的歌唱:“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还有人们的日常交谈:“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终南山》);还有远处传来的人声:“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鹿柴》)。王维对人造之音的描摹在山水田园之外的题材中出现得较多些:如“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凝碧池》),“健儿击鼓吹羌笛,共赛城东越骑神”(《凉州赛神》),等等。

三、乐的写法:点到即止与有无相生

说到王维的声音艺术,点到即止是其特点之一。和《李凭箜篌引》、《琵琶行》那样直接描写和铺陈声音的篇章不同,在描写声音的时候,王维大多是不写其声,只写其动作或情态;或者说,王维并未对声音进行详细的铺展与描绘,只是含蓄和干净地点到即止,停留在叙述这一层次上。不管是“山月照弹琴”(《酬张少府》),还是“吹箫凌极浦”(《辋川集·欹湖》);不管是“秋水日潺湲”(《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还是“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不管是“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山居秋暝》),还是“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辋川集·竹里馆》),这些声音都需要想象来还原,属于间接描写,王维仅仅点到即止,是读者完成了整个音乐的创作过程。这一过程并不难,相反非常自然。由于王维画意渲染和氛围营造都极其成功,读者犹如被带入王维时空的幽静山林,在这一超然物外的世界里,鸟鸣、风声、水声、丝竹之声都“各得其所”,只等人们来体会;在这一时空里,所有的音乐都已在心中。

这种点到即止的间接描写典型是风声。比如“松风吹解带”(《酬张少府》),只是描摹风吹的动态,然而隐藏的音符——风声仿佛就在耳边;又如“隔牖风惊竹”(《冬晚对雪一壶居士家》),并未直说风声如何,但风穿梭在竹林间的声音和竹林摇曳的沙沙声依旧扑面而来;再如“人闲桂花落”(《鸟鸣涧》),花落无声,但却似乎可以隐约听到相伴的风声,如此轻缓柔和。这些诗句没有直接描摹声音,含蓄中别具韵味和诗意。

王维描摹声音的第二个重要特点是以声衬静,有无相生。这不仅有环境的静,还有心的静。有人称之为“此时有声胜无声”。明明是对声音的描摹,却营造出悠远平和的境界,收到空寂静谧的效果。如果不是在安静的山林,怎会连最细微的声响都收入耳中?如果没有宁静的怀抱,怎会注意到平常声音中的悠远意味?

以《鹿柴》为具体例子来分析。此诗的前两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响”有“回声”之义,诗中不言“声”或者“音”,而称“响”,可见声音的清晰与悠扬往复。在偌大的山林里,如何才能听清人语?声音穿越层层枝叶到达耳边时,怎还明确可辨?不难想见,这只能是由于山林之幽,鹿柴之静。这种“以声衬静”的曲笔的写法,非常精妙含蓄,颇具意趣。这与王籍《入若耶溪》中的“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和《诗经·小雅·车攻》中的“萧萧马鸣,悠悠旆旌”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些诗句都有言外之意——表面上写有声响,实际上是描写一派静谧。唐代著名诗僧、茶僧皎然在《辩体有十一九字》中说:“静,非松风不动,岤林未鸣,乃谓意中之境。”③赵山林先生注《鹿柴》时说:“人语响”是有声,“返影入”是有色。写“空山”不从无声无色处写,偏从有声有色处写,而愈见其空。诗人可谓深谙“有无相生”之理。这一点评精辟到位。“有无相生”是王维的声音艺术的精髓。从反面着笔,有含蓄曲折之美,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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