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nazomu”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2篇树的散文,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树的散文,仅供参考,喜欢可以收藏与分享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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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街树散文
街树散文
清晨,薄雾轻蒙,晨风飘拂。小城在酣睡中苏醒,笼罩在熹微的晨光中,大街上一片宁静。
我迎着清冷的晨风,踏着细碎的节拍,甩开膀子,迈动脚步,行进在县城宽敞的大街上,进行每天例行的晨跑。
当我走出曲折的街巷,跨过宽敞的彩虹桥,来到繁华的东大街。忽然,看到一幕不堪入目的.场面:一辆破烂的垃圾车,停在大街边的人行甬道上,几个人神色匆忙地站在垃圾车边,拾掇着地上的树枝。那些刚从树上砍下来的树枝,横七竖八,一片狼籍,零乱地散落在街道旁,被他们简单地捆绑起来,堆满了整个车厢,正在准备运走。
在他们身后的街面上,是装饰着“凤凰针织商场”豪华招牌的店面。店门口摆满了气拱门、花蓝、汽球、彩带、广告画等宣传品,五光十色,色彩缤纷。看到面前这样的场景,我一下子猜出了他们的用意,分明是在为开展白天的促销活动,准备布置活动的现场。
但是,令人感到气愤的是:他们尽可以做促销宣传,为什么要将街道边的绿化树,趁着清晨没有人现场监管,私下里偷偷地进行“整容”?仅仅是因为这些葱郁的绿化树,茂密的树枝,会遮掩商场的门面,会妨碍他们搭建促销的舞台?
我连忙停下脚步,远远地盯着垃圾车,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城管局的值班电话。
篇2:树的经典散文
关于树的经典散文
毫无意外地,出去一趟又收获了一堆树的照片。
对树的痴迷程度,连我自己都说不明白,反正就是喜欢。杨树、榆树、松树、杉树,房前屋后、路口街边、高崖深谷、旷野平原,挺拔的、虬曲的、粗壮的、伶仃的……不论品种,不论位置,不论形态,只要是以树的样子出现,都会引起我无法遏制的喜欢。
我家楼下就有那么一棵石榴树,并不怎么高大,充其量只能算是初初长成,可这会儿也已经挂了不少红红的石榴果。饱满的红被深深的绿簇拥着,很有些旖旎的味道。每每路过,我都禁不住多看几眼,就像是有一钩新月藏在那红红绿绿里,小钩子弯弯的,尖尖的,泛着乳白的光晕,一漾一漾的,直往我的心底钩去。也或许,那一钩新月其实就是个严子陵似的钓者,专要钓起我的情思来。树是不说话的,它唱歌,扣着风的和弦,喑喑哑哑地唱,一面唱,一面热情洋溢地弯着腰,斜刺里探出身子,把绿荫掬在手心里递给我。我欣然接过来,看那绿荫在我掌中如鸿羽一样轻飘地起舞,绿影翩跹,清凉沁心,还没来得及一握,它又巧笑嫣然地旋了个身,飘摇而上,撑一把蒲公英似的油纸伞,到我的电动车顶上去了。
上班路上也有两排树。路是新修的,自然,树也栽了没两年。最初是一根根光秃秃的烧火棍子,稀稀疏疏地杵在花坛里,说不出的寂寥,似乎六月的炎炎烈日都点不燃它们的生气,锦簇的鲜花都融不化它们的肃穆。大概从山谷里或是种植园里硬被“移民”过来,它们心里极不情愿,觉得人们开始想要面包,就霍霍挥起斧头,面包有了又想要点缀,于是又挥斧头大肆移植的行为实在是可笑、可恼,所以极不情愿生根,极不情愿发芽,干脆把自己站成两排孤独对抗的标枪,执拗地释放自己的悲苦与愤懑。
可泥土无知地舔舐着它们的脚跟来表达亲昵,日复一日。它们原就有着一颗颗友善澎湃的绿心,一腔汪洋沸腾的热血呀!悲苦是有,可敌不过对知交的渴望,愤懑是有,可远不及对绿意的追求。尽管仍心有纠结,但生长的念头一萌芽便汹涌喷薄,无法再压缩凝固。那便不压缩不凝固吧。它们本就是自然的孩子,顺自然,顺野性,是最合适不过的事了。半年,也许更短,它们就从苍白的泥土里强悍地站起来了。柔柔嫩嫩的芽儿像小姑娘发髻上的翠玉簪子似的,玲珑可爱。疏疏密密的叶儿像青铜编钟的声音,清清朗朗,高低有致。纤腰挺起来,胳臂举起来,生长,生长。终于,长成了现在的样子。隔路相望的两排已经快要挽起手来,一起随风唱歌了。
前不久拍照,拍的是杉树林。那些树多数是遮天蔽日,一棵棵,一片片,漫山遍野的。日光透过枝叶射下来,就像是带着锤子、凿子,自天穹之上,一路笨拙地穿行于嶙峋的骨节,挥汗如雨。而这如雨的汗却在一棵棵杉树交错的枝叶华章里渐次风干,落不到地面。唯有深林里隐约亮起的`那么几点光斑无力地敷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呜呜的钝响,见证着日光的足迹。
也有些树根裸露在外的,傲骨铮铮地戳在我眼前,戳得我瞬间都矮了七寸。我不由得去猜想,这些树根当初是怎样像雄狮、猎豹那样,向下一按,爪子就深深扣住了大地;后来,当泥土一点点流失,这些树根又是怎样在责任与痛苦、希望与磋磨之间挣扎——血肉磨穿了,还有骨头,骨头锈蚀了,还有不屈的意念,意念不倒,杉树不死。在这样的坚韧面前,我没办法不矮下身去,仰起头来。
今天让我看了又看的,是一丛山麻杆树。这是落叶丛生灌木,随便扦插便是妥妥的一丛。不会长得很高,却也密密麻麻地挤进夏日绿海的视觉盛宴里,姗姗可爱。在它的周围,草木格外葳蕤,清逸之灵被它们很好地写意了出来,像一袭最美的曳地流仙裙,盈盈托着这丛山麻杆的腰身,为它更晕染了一分娴雅,一分宁馨。
树是有灵性的。在这一点上,我很是敬慕藏族的原始宗教——苯教的教义。他们把自然界的一切事物都赋予灵性,山为圣山,水为圣水,湖为圣湖,树为圣树。每一座圣山,每一弯圣水,每一泓圣湖,每一棵圣树,都要谨慎以待,甚至不能伸出手指乱指——它们都是神灵,乱指即是对神灵的亵渎,会受到神灵的诅咒和惩罚。在这样的教义光辉之下,我喜爱的树们应该会更优游自在吧。
倘若有一天,树成了这世界的主人,人则像是穿行其中的点缀,那该是何等的绿呀!
篇3:花椒树散文
花椒树散文
冬天,大山脊梁上的梯田层层错落着,没了树的遮挡,更加显亮,几处花椒园散落在中间,花椒树油黑发亮,枝叉粗壮,它们既没有惊艳的色彩,也没有婀娜的身姿,就像变色龙匍匐在树枝上,被淹没在大山的黛色里,只在寒风里独独地矗立着。
那天,我从它们身旁经过,不小心,被它们身上的刺划了一下,没有伤口,就是一个针眼,但是痛极了。这才让我正眼看了一下,是棵花椒树,环视周围,这里是一个小小的花椒树园,几十棵树很霸道地深深扎在泥土里,树枝伸展着,身上的刺很厚实很锋利,像山上的卫士在捍卫着自己的疆土,也象在宣示着自己的威严。
记得小时候,陪奶奶摘花椒时,被花椒扎了,晚上又因为手麻睡不着觉。为了哄我睡觉,奶奶常常唱一首民谣:“花椒树,圪针多,俺妈骂我不缠脚,嗝哏儿嗝哏儿气死我。”从那后,我畏惧花椒树,看见房前屋后的花椒树,就远远躲着,一是怕树上的刺,二是怕它的麻劲,生怕一不小心碰着,把身上弄得麻痒难受。
奶奶是小脚女人,从小就不愿缠脚,她对封建陋习的厌恶,如眼前的花椒树,看来,在常人眼里,花椒树是不招人待见的。
后来,奶奶去世了,家里摘花椒的任务交给了爸爸。一脸严肃的爸爸在摘花椒方面也是吃了不少亏,经常被扎。爸爸还教育我说,“不要因为花椒树丑而轻视它,它可给人们带来了美味。”
人常讲:“授人玫瑰,留有余香。”有时,看似美好的东西,不能伸手去摘,玫瑰不仅有香气,也有霸气,香气源自漂亮的`花朵,而霸气则来源于身上的刺。刺让玫瑰更高贵,更有尊荣,就像一位令人垂涎,又令人捧之若宝的美人一样,不敢对其有半点造次,半点亵玩。花椒树何曾不是?花椒的香是另一种风情,同样受到世人的喜爱和追捧,被人类视为最出味的一种香料,从此走进了千家万户。
椒香是我味蕾的最爱,没有麻香的美味,总觉食之无味。虽然花椒没有玫瑰那样的艳丽,也没赋予其更具特色的浓情蜜意,对花椒树来说,同样视之若宝,为了保护自己的果实,不被肆意践踏,长出宽厚尖利的刺,让人们望而却步,让那些对其偏爱的食客,也不能轻易摘到,只有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的珍贵。可谓,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想得到,得到了便会倍加珍惜。原来,丑陋的花椒树,也有如此的尊严。
看着眼前的花椒树,不与周围的草木而争宠,不与巍峨的高山比高低,只在自己的土地上默默地生长,结果,舒心地伸展着每一个枝叉,守护着自己的尊严,也多了一份敬重。
篇4:家乡那些树散文
家乡那些树散文
冬天是一个怀旧的季节,总让人念起魂牵梦绕的故土,还有家乡那些树。
那些生长在记忆里的树木,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忠诚地守护着村庄的寂静,安然地开出冬日树木灰冷的花朵。浮绿褪尽,尽显傲骨。粗壮的手臂擎天,柔细的枝条团团簇簇,根根坚挺俏丽,浑然灰色,自然天成。
看那窈窕的'垂柳,三千发丝围绕主杆,静静下垂,偶尔的风,竟也吹不乱那根根思索静默的枝条,一根一根地涤荡,一根一根地飘摇,那是一季,还是一年?那是一生,还是一世?
倔强的梧桐,将寒霜侵扰的叶子固执地留在枝干上,一枚一枚地枯黄,一吸一收地颤动,像极了一只一只枯叶蝶,安静地栖息在那里,只一阵风,惊起一树的翅膀,沙沙有声。
倒是那些常青的松柏,携一身苍绿,不惊不扰兀自沉睡,安然从容得就像不是在冬季一样,只不过棵棵树身坚挺单薄了些,似乎带了满身尖利的刺。略显出冬日的沉重以及瑟缩。
最有韵味的是那些果树,在冬日的寒冷与干燥中,不露声色地孕育了满枝的蓓蕾,虽然也是幽幽的灰黑色,可是一粒一粒饱满分明,似乎只待一口暖风,便能够砰然弹开,展露明媚一般。
家乡的寒冬时节,如此短暂,又是如此绵长。家乡的那些树,似乎一年四季都会开花,都会开成家乡田野里最美的风景,镶嵌在我游离的心中,在想家的时候忆起,那些树木、花朵和河流。
此去经年,即便天涯,最美最暖的还是家,家乡那些树,都在寒冬开了花。
篇5:芭蕉树经典散文
芭蕉树经典散文
地边有着一丛芭蕉树,有十来株,大小高低参差不齐地生长着。芭蕉树已经在这里默默地生长了许多年。没有人给它浇水、除草,也没有谁替它防虫治病。除了主人到芭蕉成熟时,拿着镰刀把芭蕉和树一起砍回家外,任凭它们老的故去,小的成长,几乎没有人去关注它们。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它们都按照自己的生存方式,生存养息,风来呼风,雨来吸雨,清晨迎朝阳,日夕送晚霞。该开花的就开花,需结果的就结果。年年这样,岁岁如此。
过去,我偶尔看到这些芭蕉树时,只是觉得它们不过是几株普普通通的芭蕉树罢了,没啥特别的地方,也就没有去注意它们。在寒冬的一天,我在不经意中向芭蕉树看去,竟然看到那被霜冻卷了的扇型叶中,挂着两串芭蕉及缀在下面的红花苞。我的心头一颤,顿时泛起一丝温暖的春意,难道是春天来临了?心意仿佛一下舒展了许多。再细看看那被霜冻得病恹恹的,无精打采的叶子,心绪随着那芭蕉叶在风中轻轻的摆动,不免又为芭蕉树的命运产生了忧虑,这芭蕉树能熬过这严冬吗?这些芭蕉树该不会死了吧?
此后,这种忧心在我心里不时的纠缠折磨着,想挥也挥不走。可是不久后发生的事,把我对芭蕉树命运的`焦心提到了极点。有一天,主人竟然在芭蕉树根烧起了火。火势渐渐蔓延,不一会儿,浓烟吞噬了树丛,火焰跳跃,有一丈多高。看着火团,我看到了那些痛苦挣扎的芭蕉树。噼噼啪啪的声音持续了几十分钟。火慢慢熄灭后,芭蕉树丛已面目全非。只见树根一片焦黑,一棵棵树的外皮焦黄,大火吞噬后剩下的叶子干卷着,那正开的花,未成熟的芭蕉因承受不了烈火的炙烤,已经面目全非,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这个世界。看着那一株株已无生命征兆的芭蕉树,我想,这丛芭蕉树可能就这样被火烧死了,多么可惜啊。于是心里便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惆怅。此后一段时间,我的目光不忍心投向芭蕉树生长的那个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我的眼光偶尔向那芭蕉树投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那些被火烧过的芭蕉树的顶端居然抽出了嫩嫩的叶芽。这些叶芽,清新,翠绿,惹眼。真想不到这芭蕉树惨遭劫难,还居然活着,它们的生命力可谓顽强哪!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曾听说:“火烧芭蕉心不死。”我亲眼所见,事实的确如此。据说,被火烧过的芭蕉树会长得更茁壮、更茂盛,结出的芭蕉会更大、更饱满,因为火烧死了寄生在树上的害虫,树根的灰烬为树的成长提供了养分。看来,这平平常常的芭蕉树,也有不平凡的一面,真是“树不可相貌”啊!
芭蕉树经过劫难的痛苦后能再生,是它们有一颗坚强不屈、永远向上的心,这颗心,是它们战胜自然界的一切艰难险阻,健康成长,实现生命价值的动力源泉。我想: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成功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只要拥有一颗积极向上,永不言败的心,才会经受住挫折、失败的痛苦,最终享受到成功的喜悦。这也许就是芭蕉树让我敬佩的原因吧?!
篇6:雪树散文
雪树散文
早晨起来,发现阴晦的空中零星飘着些许雪丝。一阵寒风吹过,伫立院中的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感觉有点冷。也许,是因为我刚刚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或是刚从睡意朦胧的温馨梦里醒来的缘故吧!
在院子里踯躅了片刻,等身心完全适应了这阴冷的环境之后,我才开始洗漱做饭。早饭之后,空中的雪花越飘越急。此时在农村也是最闲暇的时节。我一不饮酒二不打牌,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些什么,便无所事事地在屋里和院子中走来走去,除了孤寂和寒冷之外,我找不到任何的感觉。百般无聊之中,我信手从书桌上拈了一本长篇小说《乐神葛天》(此书是张顺杰先生赠送我的)蜷在床上看了起来。孤寂难捱的时光,在读书中不知不觉悄悄溜走了。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放下书打开了窗子。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盈面而来,空中一片白茫茫的。我伫立窗前,目光穿过纷扬的雪花,遥望到了一株生长在老房子顶上的树,正在狂怒的风雪中顽强挣扎着。它的躯干,沧桑虬髯;它的树心,坚硬如铁。
饥饿,是一种怎样的滋味?苦难,是一种怎样的味道?伤痛,又是怎样的一种挣扎?
今夕何夕,它在雪花狂舞的房顶,怎样望眼欲穿地遥望一片奢侈的土地?白茫茫的雪下,覆盖的就是它遥远的土地。但它,却是越望越远。十万朵雪花,正在疯狂地敲打着它;它在凛冽寒风中,低诉颤抖,忍辱负重,彪扬着铁骨铮铮的魂魄。
也许,因为一场风的顽皮;也许,因为一只鸟的疏忽,一粒种子,就此被遗忘在了一座老房子屋顶的瓦砾间。也许,它可以选择——在瓦砾间沉睡,或者慢慢等待枯萎。但是,生命既然拥有了一片落脚的位置,它便怀抱一丝萌发的希望,在拼命吮吸了瓦砾之下那一点点微薄的潮气和贫瘠的养分之后,倔强地生根、抽芽、长叶、蔓枝,饱受风霜雪雨的欺压和磨砺,年复一年固守于干涸贫瘠的瓦砾间,慢慢地生长成了一棵树。仰望着这株孤零零地静兀在房顶上——不会说话的树,仰望着它——沧桑裸露的灵魂,我不忍卒听,它在苦难深渊里发出的,声声如泣如诉的呜咽!那声声的呜咽啊,触痛着我内心那脆弱的神经。我裹在厚重棉衣下,那颗苍白空虚的魂魄,情不自禁地跟着它颤栗,并充满了羞愧。
隔着风雪的距离,我虔诚地双手合十,向这株在最初位置上坚守生命勃发的树——致敬!
看着这株树,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向往和冲动——想披雪而行,踏雪而歌,到村外辽阔的原野去看看风雪中的生命,用怎样的一种姿态,在凛冽中矗立。喜欢飘雪的日子,喜欢一个人在那一片苍茫的原野里行走,身前身后相拥的皆是轻盈舞动的精灵。于是,从温暖的床上下来,我披衣走出了蛰居已久的温馨小屋,顶着凛冽的朔风,冒着飞旋的雪花走向了原野,走向了雪花充盈的深处。
走进这片原野,这片我纵着走过来,横着走过去,披着一身月光,携一地的寒霜,走了几十个春夏秋冬,走了几十个花开叶落的轮回,可我那颗固执的魂魄却始终无法走出这片——给我生命和成长养分的土地和充满田园诗情的原野。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二指多厚了,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就像行走在洁白地毯上似的。原野上的空气里透射着刺人心脾的`寒凉,但我依旧情绪高涨地在这片属于我的原野里悠闲漫步,身后留下的那一串或深或浅、蜿蜒曲折的清晰履痕折向原野深处,心头也开始盈盈盛满诸多的思绪,明明灭灭,闪闪烁烁。
在原野深处,我于一株孤立的桐树前止步。萧瑟的寒风,吹动着这株孤零零兀立于田埂阡陌之上的树,它秃秃的枝桠在怒啸的风雪中剧烈地颤抖着,任十万朵雪花扑面而来将它恣肆地蹂躏,它的根须只是深深扎进这片泥土之中,将伟岸身躯静默地矗立在这原野皑然不动;它那枝桠上已经微微隆起的花蕾,正在默默接受着风雪的欺压与挑衅,既不轻佻,也不卑微,怀揣一缕绽放的希望,等待着一声春雷的乍响滚过这原野之后,便会在春意盎然的原野上绽放一片馨香。
一只从风雪中飞来的黑喜鹊,孤单地落在了摇动的枝桠上,发出了几声苍凉的啾鸣。
也许,它在这风雪之中大概是为了觅寻果腹的食物有些疲倦了,停在这枝桠上只为了歇歇脚吧?
也许,这株树上曾经是它的家,它只为魂牵梦萦的眷恋而来做一次殷勤的探望吧?
也许,它和它的伴侣与儿女在这株枝叶繁盛的树上曾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而今却物是人非做一次回忆吧?
不然,它的鸣声何以这样断续而忧伤呢?
凝望着这株孤寂的树和这只孤单的鸟,我的心里便有了一种轻微的悸动。
我觉得: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蕴藏着生命独特的灵魂和气质,默默等待着读懂它的那颗魂魄入驻。其实,每一种生命也许都是被上苍不小心地洒落在尘世的某一个角落里。那里也许不是它们最合意的家园,可当一切都无力改变的时候,它们便会守着那方故土,让寂寞生命在执着的探索之中倔强地长成一道风景、一片绿荫,挟带着一种命定的色彩和音调,在岁月的轮回和季节更迭的号角中,绽放出自身本质的绚烂和激昂,纵使它们是最卑贱和平凡的。
风住了。此时的原野是安静的,雪花是独立的。
在雪花的怀抱中,原野上所有的生命安静得仿佛梦中沉睡的婴儿。而我,也只有我依然在这雪中原野默默孑孓而行,如同原野里一尊会移动的雪人。此时,身处温暖小屋里享受着人间清福,享受着充足闲暇的人哟,你们可曾领略过这雪中原野蕴含的纯美?
......
当我为生计而外出奔波时,脚下的这片原野,就是我温暖的起点;当我携一身风尘急急归来时,脚下的这片原野,又是我幸福的归宿。我的生命往返于这片温暖与幸福的红尘阡陌,我还有什么理由抱怨和叹息自身的平凡呢?于是,我守着一份平静的心情,在这雪花湿润的原野搜寻绝美的诗篇:雪花漫过了原野、如同少女一脉轻盈的思绪/带着一襟清新婉约气息/为原野披一袭洁白的睡衣/裹在睡衣之下的生命/允吸着甘霖的滋润/发一个甜甜的梦呓……
在折回家的途中,我发现大路两边的白杨上,突然间多出了许多灰麻雀。那枝梢上轻俏的鸣叫,时而一点一点,时而一串一串,时而独吟,时而合奏;那玲珑剔透的声音,如雪花般晶莹,如银铃般清脆。这些平凡朴素的小小生灵,在这树梢的歌谱表上如此俏丽活泼地跳过来,滑过去,又跳过来。这一串串清脆的音符,汇成了宁静原野上一首蕴藏着生机的乐章。
在这样安宁静谧的氛围里,世俗的一切名心利欲,失得纷争,都应如旧梦般淡去。
......
篇7: 紫荆树散文
紫荆树散文
广佛寺的山门前,有一颗历尽沧桑,树冠美丽的紫荆树。人们尊奉为神树,树的正前方建一小庙,代代奉敬,香火不断。守庙的老道,弓背摇头,步行艰难,靠贡品村民送饭推天混日,传说的故事,令人敬赞。
山上寸草不生,唯独接近山头的寺院里,有一眼清泉汩汩流淌,润泽周围树木苍翠,芳草花香。寺院建于何年何代,资料丢失,无从考证。俗话说:“千年的松柏万年的槐。”方圆的几颗大柏树,懂树龄的人说,已过千年,并说紫荆树千年有余。
春和景明,蓝天丽日。紫荆树苍翠冲天,疏影摇曳,花开红云一片,人们络绎不绝,来观奇景,拜树参禅。老道的须发如瀑布般飞泻而下,垂落在半胸,黝黑发亮的'面额上,风刀霜剑刻出纵横交错的纹痕,盘腿打坐在石鼓上,宛如一座石雕。凡是在小庙焚香的游客,也向他作揖鞠躬诚拜。
老道早年丧双亲,独身一人,住着先人留下的一间茅屋,勤快能干,长得也很英俊,虽然穷困,但博得了同村一个姑娘的好感。两人暗地幽会,私定终身。一次幽会时,被跟踪的队长抓住,说是流氓绑了,送到了公社,判了五年刑。队长心术不正,去到姑娘家给自己的傻儿提亲,遭到拒绝,就给姑娘家寻事找茬,姑娘的相好坐牢了,逼迫姑娘和傻儿结婚了。
劳改回来,无家可归,草房早被队长拆除,老道就住在紫荆树下的破庙里。他肚子饿了就挨家挨户地上门乞讨,吃些好心人救济的残汤剩饭,三刨两咽下肚后,再回破庙歇息。没饭吃,实在饿得受不住,就到坡沟找野菜充饥。
坡沟流水潺潺,花草繁茂,野菜夹杂。有天老道没讨到饭,就去找野菜,远远听见小孩哭声,跑去看见,队长的孙子,打猪草时被蛇咬了。他用口吸出了毒血,清水浇洗后,背送到家门,悄悄离开了。小孩得救了,他回到破庙,中毒嘴脸肿胀,不省人事了。头身半截躺在门外,大雨侵泡了两天,天堂走了一回,才慢慢苏醒。
讨饭的路上,邻庄骑马的少年,做了笔驮货生意,赚了钱高兴地快到家了。哪知马受惊,打了个立状,把人摔在路上。老道望见,急忙跑过去,看人受伤重不重,结果人已昏迷,鲜血直流,钱撒在路上。他治服马,捡起钱,把人放在马背上,快速送进医院。托人给少年家送了信,他照顾着受伤的人,家人来把钱全部交还。医生给家人说,多亏讨饭的挽救了一条生命,再差十多分钟就没救了。家人正要感谢他时,已不知去向。
袖口和裤子上冒着烟,一桶水一桶水地,向房檐木椽泼去,房主人看到这一幕,生气地问道:“叫花子你做啥里?”走近一看,才明白吃完饭灶房里火没灭绝,引起火烧着灶房,燃着厅房廊檐上柴禾,危及厅房。老道一捆一捆搬离柴禾,忙在院边沟渠担水,灭已着火的木椽火种。老道来这家独户讨饭,门已上锁,发现火情,饿着肚子救火。主家远地里,看见院里人穿动,还冒烟,跑来查看,知道多亏老道保住了厅房。
老道几十年,做了不少人们忘不了的好事,因在紫荆树下,小庙居住,人们尊称他老道。去讨饭再穷的家,也要给口吃的。几天不见,庄里就有人不放心,拿着吃食和药片,去紫荆树下看望。老道真老了,走不动了,想着靠贡品度日,村民轮番送饭,感动得老泪纵横。
队长的孙子蛇咬得救后,对老道很感激,拿着酒肉米面谢恩,被老道严词拒绝,强放的东西,当着队长的面,踢下了悬崖。队长不敢来了,打发儿子带着礼品来报恩,老道原封不动责令,傻儿子拿回了家。孙子又来送礼品,老道黑着脸吓唬他拿了回去。讨饭从不去队长家,队长家的分文不要,队长家拜紫荆树的庙里供品,还没放稳,当着面就被扔下悬崖。
紫荆树下,老道盘坐着闭目养神,天快黑了,太阳山头上留着一点光影。耳听得呼哧呼哧有人来了,旁晚从没人来,今天咋啦?老道还没睁眼,就听见人喊:“大哥,我爸死了两年了,姐支我来,请你回家一起过。姐说我爸犯下了滔天罪行,要我给你磕头赔罪。你把苦受尽了,是我爸的罪过,我的家产都归你,我有口饭吃就能行,我替爸赎罪。”老道劝队长的傻儿,回去要转告你姐:情领了!我的归宿是紫荆树下。
老道真老了,盘坐在紫荆树下,眼睛茫然地望着远方的村庄,苦涌心头,想到死了骨都没人收,不由浑身抽搐,鼻孔发酸,老泪直流。心静了,擦去泪水,看见紫荆树的嫩叶,迎风招展,充满生机,红云弥漫,又好像寓意着来生的希冀。枝头飞来两只喜鹊,唧唧喳喳叫个不停,老道细心的观看着。
“爸,回家!”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温和地对老道说。
老道看了一眼,以为是叫他人,明知老婆都没有,哪有儿子?又观看喜鹊。
“爸,我是来接你的!所谓的爸去世几年了,队长家绝门了。我上大学,怕分心就没认你。现在工作了,妈一直从我被蛇咬你救后,就给我说明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他看到你寻吃讨要,经常唉声叹气,流泪不止,心痛啊!安顿我在你的茅屋地基上,盖起了楼房来接你!”干部模样的人解释。
紫荆树下,老道和儿子紧抱在一起,非常激动地说:“儿啊!没想到我晚年,会有这样的好落结!”
儿子说:“爸,德高人长寿,心宽福自来。”
篇8:构树散文
构树散文
散步的时候,偶尔在路边看到了一棵树。仔细一看,树桠上还有几颗红色的果子。果子四周围有一圈儿红色的小米粒儿,中间是圆圆的一团,哦,这好像是构树的果子。还有许多没有红的果子是青青的,像一个个小乒乓球,在绿叶的掩映下,这红色的小球显得格外醒目。驻足细细观赏,我发现这是儿时极为熟悉的一种树。
乡间山坡脚下,沟边崖上,田角路口……有许多这样的树,它们不需要专门去种,只要有阳光、雨露,哪怕是极其贫瘠的地方,都能顽强生长。它的树叶茂盛,叶子大多呈卵型,有的像一个个绿色的大爱心,有的边缘有锔子一样的齿,每片叶子上都布满了密密的厚厚的绒毛。拉掉一片构树叶子,那叶柄处竟然冒出牛奶似的乳汁,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味儿。而这白白的乳液沾到手上,立刻就会变成一道道黑糊糊的印儿,用肥皂洗半天都洗不掉。记得构树的叶子是可以采摘下来,剁细了,喂给猪吃的。猪特别喜欢吃构树的`嫩叶,丢到猪圈石槽里,猪马上撒欢奔来,嘴里“哼哼”直叫唤,埋头吃得很欢。那时候家里喂了两头猪,找到一棵构树,把叶子全部拉光,就可以装满竹背篓,背回家够猪吃一顿了。下雨天不能出门打猪草,所以乡下农户猪圈屋旁都有几棵构树,有的是地上长出来小苗就不拔掉了,任由它长成一棵树,既可以遮阴,又可以解决猪的口粮。摘构叶是一个辛苦活儿,为了猪有得吃,要从这里跑到那里,采遍四周的构树,储备丰厚的猪饲料。一棵棵摘完了叶子的构树就像一只只拔了毛的公鸡,和天地日月赤诚相见,光秃秃的枝桠突兀地伸展如张开的手指。好在它的生命力极强,几阵风,几场雨后,新的叶子会迅速长满枝头,不几天整棵树又像一把撑开的绿伞,如华盖般神采奕奕。
构树开花时,开雄雌二花。雄花像高粱棒头穗而小,雌花则呈球形。有的构树上挂满了一条条毛毛虫样的“花”,据说这个虫子样的嫩穗儿是可以用来做蒸菜吃的。有的构树枝头慢慢地长出绿色的果子,等到果子逐渐变成红色,立即成了我们小孩子馋嘴的小零食。于是长在屋旁路边的构树,人们都把它留着,没有谁去专门砍伐它。
果子是青红两色,鲜明明的,挂在那儿,使你忍不住想去吃它。红果子是可以吃的,红色的米粒非常柔嫩,说是吃,其实用舔或吮更为真实,中间的青色小圆心是吃不成的。果子成熟后迸开呈放射状,如沐花蕊般的绽放于眼前,鲜红如血,耀人眼目,酷似无数颗细小晶莹透亮的红宝石攒聚而成,又像无数根红毛线精心编织的绒线球,食之清香甘甜,汁多诱人,有点像草莓,又有点儿像桑葚。不过在你吃之前,红果子经常已经被苍蝇蚂蚁舔食过了,肉粒之间也许还藏着小虫,最好是洗洗再吃。那时候生活条件艰苦,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零食,小孩子们都喜欢摘来吃,也不会有谁摘了构树果子真的去洗了再吃,常常是“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看到里面有小虫,马上扔了再找一颗,一看没有虫子,就吃起来,常常等不及一个咬完,红的果肉还没吮吸干净,又摘一个吃起来了。有时蹲在构树下专心地拽拉着果子,树枝晃动,摇摇晃晃之间,还没熟的果子“嘭嘭嘭”掉到脑袋上砸得生疼,青果子就像一颗颗身穿皮毛的圆球,摸起来毛茸茸的舒服极了。成熟的果实,也引来了众多小鸟大快朵颐,有时小鸟会把果子碰掉砸到路人身上,那殷红的汁液染到衣服上就像涂满了鲜血,看起来很是骇人,来年鸟儿吃了果子飞过的地方就会有新的构树苗生长出来。熟透了的果子如果没有人摘,没几天就都掉在了地上,树下成了鸡、猫和狗的游戏场,鸡群用脚扒拉一遍,小猫小狗们再来踩一趟,全部成了红泥。
构树是一种再生性极强的植物,越是砍伐生长越是茂盛,树皮呈棕红色或者灰褐色,是造纸的优质原料。据说蔡伦造纸术选的材料就是构树皮。离村子不远的河边就有一家小型的造纸厂,这个纸厂里专门制造乡下祭祀、上坟时烧的那种“火纸”,黄色,很粗糙。据老人说烧纸钱之前,要家里的成年男子用钞票在火纸上印一下,故去的亲人收到钱在阴间才能用,当然有人会说这是封建迷信。儿时听老人们说,这是先传后教,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说的,也都是这样做的。其实,在火纸的这种用法背后,深藏着人们对故去亲人永远的思念。火纸在乡间卖的极好,乡亲们会直接跑到纸厂去买,也会在商店里买,而商店里的火纸多半来自于这个造纸厂,所以纸厂的生意多年来一直兴隆。曾经看到邻家大伯把老去的构树砍了,去掉叶子,扎成一捆,扛到纸厂卖掉。纸厂门口有两个装满石灰水的大坑,构树被工人们整理好后,剐掉的树皮扔进石灰水里浸泡几天,有时一起放进去的还有成捆的竹子。泡好后再捞起来,放大锅里蒸,拿起来用铁锤捣,最后放到石槽里淘浆变成均匀的纸浆。最后由工人师傅借助模具弄出一张张的纸出来。这些纸放在纸厂路边或河滩干净的石板上晒干,再捆成捆放好,等人来买。
除了造纸之外,构树可谓全身都是宝。《本草纲目》里有详细的构树介绍:“……雄者皮斑而叶无桠杈,三月开花成长穗状如柳花状,不结实。歉年,人采花食之。雌者皮白而叶有桠杈,亦开碎花结实如杨梅,半熟时,水澡去子,蜜煎作果食。”
而被砍伐的构树蔸,还会带来惊喜。构树长得老态了,树兜上生耳子,就是有名的构树耳子。雨后,地面还有些潮湿,在构树蔸上,你会发现有密密麻麻的黑木耳,有的看起来又肥又大。把木耳摘下来,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吃时再用水泡软,淘洗干净。放火锅里煮着吃最好,煮不泥;凉拌了吃,嚼起来满嘴嘎吱嘎吱响;切细了和腊肉辣椒加作料炒着吃……这样看来,构树还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树先樗栎大,叶等桑柘沃。”(《宥老楮》),苏东坡在诗里表达了对构树的一片喜爱之情。构树,有浓荫,有丹果,又有黑木耳,可观赏,可造纸,还可做烧柴……眼前的构树在我看来实在是秀不争辉,这一树的芬芳,这一树的风景,值得我永远珍藏在心中!
篇9:梦中树散文
有关梦中树散文
回想起童年,许多快乐的记忆是与树有关的。现在着实见不着那些树了,时过境迁,画面全已更改。说不清多久没见过那些树了,感觉好像是我童年时做过的一场大梦似的。
那是我家后面的树,因为我家后面是没有人家的,是村子里最里面的一户。所以后面生长的树很多,可以称作一片小树林了。这片树林子有着静悄悄的热烈。穿过一条小路就进入了其中,最外面还有很多竹子树,春天的时候竹笋都从地上冒出的时候,邻居们都会去拔一些回家,还能做出一道美味佳肴呢。
夏天的时候,林子是最密绿葱茏的小路都被枝枝叶叶堵得结结实实,还有许多低矮的灌木丛。有时候经过心有些颤,害怕有蛇。在林子里还有一块菜地呢,常和小伙伴去里面玩时,便能看到有人在锄草,挖地,摘菜。因此,气氛倒是温和不至于阴森恐怖的。
天气好的时候,林子里面显特别干爽明亮。光线在里面晃晃闪闪的。地上还长着一丛丛清洁的,纤细亮白的小草。
林子里有两棵我最爱的树,一棵是桑树,还有一棵不知道名字,但它很特别,是横着生长的。小时候的我们觉得这棵树不同寻常,非常有趣。我们经常呼朋引伴去找那棵树,坐在树干上轻轻摇晃着,觉得特别好玩。这棵树应该有些岁数了,叶子差不多都掉光了,剩下的是光秃秃的树干,离地面还蛮近的,很方便我们爬上去。但有一次我们兴冲冲的去找它时,却找不着了,应该是被人砍掉了,好伤心,还特别恨那个“罪魁祸首”。
稍长大些,哥哥带我找到了一棵桑树,看到满是红红的小果子时,我眼睛都瞪大了。这棵树便成为我新的朋友,关键是它还能结果子呢,我喜出望外。我们拿着小碗摘着紫红的桑葚,咬上一口,鲜红的汁水便沾满了嘴唇,凉凉的,甜甜的。
每当夏天来临的时候,在叶子之间就会悄悄地长出有小米粒一样大小的.桑葚儿。渐渐地,桑葚由小到大,由绿色变成粉色,天气一天天变热了,桑葚一天天由粉色变成红色最后变成深紫色。这就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了。我们穿过小树林,来到这棵大桑树下面,仰着长脖子看着饱满的桑葚,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不亦乐乎的摘着一颗又一颗,心里好甜蜜好满足。
这样摘了桑葚大约两三年吧,悲惨的历史又重演!竟被可恶的人给砍掉了,后来很久没吃过桑葚了。在别处也见过桑树,不过都比不上我最喜欢的那棵大桑树,因为有的桑树不会结果子,有的能结果子,但结出的果子干涩难吃。
再后来我长大了,去稍远的地方读高中,也忘了这些事了。更何况许多事物也不和从前一样了,小树林里的小块菜地荒废了,进出的人越来越少,里面的树木都长得更加疯狂,小路也满是灌木丛和大树垂落的枝桠。
到如今更有几年没进去看过了。那些高高矮矮的树啊,竟好似存在于我脑中最美也最难忘的一场梦般,带着朦胧和些许距离。
篇10:逍遥树经典散文
逍遥树经典散文
从教弹指一挥十余载,总想写些什么,一提笔却总是感慨万端,不知究竟从何写起。情郁于中,自然不能发之于外,这种心情好难受。
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园丁”,一个辛勤无悔的“护林人”,教书育人是本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像是。
每当别人一提到“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话,我猝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好沉好沉,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懈怠,惟恐误人子弟。好在自己最初开始培养的“幼苗”,如今一些不也长成“参天大树”了吗?一想到此,心情豁然开朗,往日的压力、紧张、辛劳、清贫不翼而飞,真是大快人心!从来没有过如此心旷神怡的心境,这大概就是“园丁”的魅力之处吧。
前不久,我的一位学生名牌大学毕业,荣归故里、走亲访友、光临寒舍,也算是师生一场,探视吧。多年未见自然一见面,就嘘寒问暖,随即追忆往昔,述说现在、展望未来。从他那一直灿烂的笑容、自信的言谈中,可以看出他的确有屈子当年那种“大树参天兮干云霄,坐树端兮我逍遥,与云共语,与同宵”的洒脱怀。他刻苦勤奋、学业有成、自信乐观,给谁都会有如此表现。他对自己所找的工作非常满意。环境好薪水高,工作轻松,面子有光,真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劝我放弃当地的教书工作,换个好环境能挣钱的;我只是附和着笑了笑,也没有作答。一阵“激情”过后,他无奈叹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我知道他是看到昔日的老师如今实在寒酸,才有以上想法的。也许他只是善意地提醒,也许他是出于真心,也许他只是不愿看到老师那种凄惨的场景,临时应变来安慰我。如今想来,不管出于何种想法,何种目的,何种动机,他的念头和做法都是率真的,都是好的。他有这样的表现,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一定情意的,好在多年的师生生活没白过。
如果说他如今已变成一棵“参天大树”的'话,十余年“园丁”的我真的有难以言表的自豪与欣慰;如果说他已是一棵“逍遥树”的话,我恐怕今生注定已无法像他那样真正“逍遥”起来,可我从不言后悔,定会为他的进步而喜悦的。但愿他今后的生活能再创辉煌,永远逍遥!
我要告诉他的是:不管他今后无论从事何种工作,正如他说的那样,必须牢记“欲使天下兴盛,还须深根抱土”的道理。我也会永远做个“掊土人”的,甚至随时随地甘做“泥土”,义无反顾,永远永远地做下去的!
篇11:树的散文
关于树的散文
红树绿韵【1】
一
红树,四季常绿,是梦幻般的绿,是诗情般的绿,是灵秀般的绿。
在明媚的阳光下,那一望红树林上浮动的醉人绿韵,衬着那盘旋的白色海鸥,构成一幅充满灵气的画。
涨潮了,那浮在海水中的翠绿树冠随波荡漾,成了壮观的“海上森林”。
红树如此翠绿,为什么叫红树?听父亲说,红树的皮含有红色素,可用来制作红色染料,它的树干砍下氧化风干为红色。
啊,红树,原来她身上流淌着红色的血,充溢着刚强的血性。
红树,外俏而内俊,外柔而内刚。
你看,她长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喝的水是咸的,扎根的土是淤泥,常常受到狂风暴潮的袭击,但她凭着特殊的功能、奇异的本领,顽强地生长,营造了坚韧的身躯。
如果说红树是一首诗,那我说她是一首豪放的诗。
二
湛江红树林湿地被列入了广东省十大美丽湿地排行榜。
湛江红树林的魅力因而名扬天下。
她的魅力何在?
因她的众多。
湛江濒临南海,海岸线漫长,海湾港湾众多。
有海岸即生红树,有湾畔即长红树。
湛江的气候好,阳光充足,十分适宜她的生长。
于是,在海岸,在湾畔,红树一片连着一片,让你望不到边。
湛江人亲海爱海,也爱海边的红树林。
他们不仅悉心保护她,还不懈地种植她,营造她。
湛江的红树林不断地漫延,不断地扩展,成了名富其实的林。
湛江有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分为72个保护小区,成带状分布于雷州半岛没海滩涂,面积达2万多公顷,何其丰富,何其壮阔。
因她的壮美。
她的美是一种豪放的美,是一种灿烂的美。
湛江红树林正因为她的多,碧绿一片连着一片,张显了大气的神韵,犹如大家闺秀那种高雅的气度,犹如一轴气势磅礴的长长画卷,犹如一首豪气横溢的抒情长诗。
湛江的碧海蓝天给她的美营造了明丽的底色,明媚的阳光给她抹上了明快的色彩,白色的海鸥给她增添了动人的.神韵。
湛江红树林之美,特别养眼,特别怡神,无酒也醉人。
三
湛江人爱红树林不仅在于她的外观,更在于她不畏风暴的神韵。
湛江是台风的多袭地,每年都要遭受几场大台风袭击,守护着耕地和房舍的众多海堤要承受狂风暴潮的巨大压力。
当海堤冲垮,海水汹涌而来,淹没田野,摧毁房舍,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在人们的眼中,红树是狂风恶浪中的英雄,是人们生命财产的保护神。
红树林长于海边,她虽长得缓慢,没有参天大树的雄姿,但她枝繁叶茂,木质坚韧,盘根错节,身上有一股血性,张显了一种无畏的顽强。
当狂风暴潮袭来,她枝挽着枝,昂首挺立。
狂风在她身上肆虐,却奈何不了她,她在纵情狂舞,她在放声长歌,她把狂风的威势消减在枝叶之间。
狂澜张牙舞爪向她扑来,却威吓不了她,她如中流砥柱,她似定海神针,她将恶浪高昂的头颅压服在自已的胯下。
海边有连片的红树林,风潮便不会放肆,海堤便会安然无恙。
四
红树是一部活的史书,记载着人们生活的变化历程。
红树从历史的沧桑中走来,在岁月的年轮里生息绵延,与人类相伴而行,给人类不少的馈赠。
在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在粮食青黄不接出现断炊的时候,人们便想起了红树。
红树上长着如小指头般大小的青色圆果,此果虽苦涩,但可以充饥。
没有粮食了,人们就到海边摘红树果,虽煮退了一回水,其味还是苦涩的,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吃了以补充能量,由此渡过难关。
老一辈的人说起红树,依然心存感激。
红树果虽然苦涩,但它的花粉酿的蜜是清甜的。
当红树开着绿紫色小花的时节,蜜蜂便嘤嘤嗡嗡在林间采集花粉,酿造了甜蜜,让人喝了从口到心一路甘甜。
过去红树花蜜是富人的滋补品,现在人们都可品尝它的美味了。
现在人们生活富裕了,吃得好了,高脂肪,高蛋白,却吃出了“三高”。
人们又想到了红树,因红树果对降血脂降血压有功效。
人们又去摘红树果了,把果晒干放好,时不时拿来泡开水,当茶喝,有时拿来炖汤饮。
现在它成了一种生活保健品。
穷时,人们想念红树;富时,人们也想念红树。
五
不仅是人想念着红树,许多生灵也想念着红树,亲近红树。
海鸟是红树亲密的朋友。
海鸟在海面飞累了,便飞落在红树林上。
有白鹭,有银鸥,有灰鹤,太美了,树上顿时仿佛绽开朵朵鲜花。
这里仿佛是它们的家,它们一边梳理羽毛,一边放声歌唱。
它们在红树的怀抱里,感到特别温暖,特别舒坦。
鱼虾是红树亲昵的朋友。
海水涨潮了,漫到红树的身上,鱼虾便游到她的身边,这儿窜来,那儿窜去,有时用嘴巴去亲吻她的身体,仿佛在和她撒娇似的。
因为鱼虾感到在红树的怀抱里最安全,人们很难捉到它,它可以无忧无虑,可以尽情浪漫。
还有那蟛蜞、螃蟹、鲦鱼、鳝鱼更是红树的好伙伴,它们把家就安在红树的根下,潮涨了它们窝在家里睡觉,潮退了它们爬出来在红树间漫步,朝夕与红树为伴,它们感到很安稳,很闲适,很惬意。
红树与这些生灵融合成天然的意韵,描画出一幅幽雅宁静。
天人合一是至高的境界。
从红树林弥漫的绿韵间,从白云绽放的笑脸中,从候鸟清脆的歌唱里,从红树边荡漾的小船上,我看到这种境界。
揉进桑叶的爱【2】
这几年,妻的头发一到草木衰败的秋季就脱落得厉害。
睡觉时,枕套上落满发丝;梳头时,头发落叶般从头上飘下。
妻换了好几样洗发水都不管用。
后来,妻打听到一个偏方:用新鲜桑叶揉汁洗头,可以防脱发。
我半信半疑,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本草纲目》早有记载:“桑叶乃手足阳明之药,治劳热咳嗽,明目长发,止消渴。”这更坚定了妻用桑叶治脱发的信心。
桑树是属于乡村的树。
院墙角、渠道边、道路旁,望去,都是。
桑叶虽多,采到合适的却难。
秋天草木基本停止了生长,老桑树枝上的叶子,如老人的手掌般干枯。
只有那些向阳的小桑树,枝叶依旧葱茏。
每到星期五放假时,我便拎着塑料袋,沿着院墙和渠道寻找桑叶。
采摘桑叶就像采茶一样,每根枝条只有顶上的三四片嫩叶能用。
所以几次采摘之后,就只能到远处的路边寻找了。
回城的路上,我不停地搜寻着桑树的影子。
采下的新鲜桑叶,用清水冲洗干净,再放进一个洗脸盆里,加适量的水揉汁。
我很享受帮妻揉桑叶和洗头的过程。
双手将一包桑叶和面似的轻轻揉搓,桑叶慢慢变软。
几分钟后,墨绿的汁液开始从指缝间缓缓渗出。
反复揉搓,汁液越来越多,越来越稠。
当桑叶变成麻团似的一坨,用手挤出水分,将干桑叶扔进垃圾桶,再用干净的纱布滤出桑叶的残渣,就可以洗头了。
妻的头发很稀,我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游走,妻柔声说:“真舒服!”
听妻这么说,我心里一暖。
其实,夫妻间最浪漫的事,并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那样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平平淡淡的小事,哪怕一个关爱的眼神,就足以让彼此感到温暖。
我将爱揉进桑叶,汁装进瓶里,放进冰箱里保鲜。
这个冬天,妻秀发如丝,在我面前轻舞飞扬……
故乡的沙树【3】
沙树又名沙木、杉树。
严凤英在《蓝桥会》中唱的“沙木水桶拿一担,桑树扁担忙上肩”,就是用这种沙木箍的水桶,它上了桐油之后,滴水不漏。
李时珍讲:“其木有赤白二种,赤沙实而多油,白沙虚而干燥。
沙近其性,杉明其类,风中沙树奏出来的“沙沙沙”亲切味道,便是故乡称之为“沙树”的来由吧!
在孝感的平原与丘壑地带,处处生长着这种外形挺拔的沙树。
在屋旁、路边、池塘畔,一棵棵沙树,身躯笔直,叶尖似针,如镰状,刺向苍穹,高的可达30多米,它像身披戎装的士兵,宁可被折断,也不向外力屈服。
沙树木质紧直厚实,不像泡桐、楝树等速生树木,那般轻飘、虫眼疖多。
“有斑纹如雉者,谓之野鸡斑”,小时候我在建屋架椽的刨花堆里,捡到过诸如沙木“野鸡斑”一类的刨花,淡黄如画,散发着松节油的清香,有朝霞一般灿烂的纹路,它何止像野鸡的尾巴,更像凤凰的羽翎。
柳宗元的《梓人传》里写过,掌作造屋的匠人之道,就是庙堂结构的丞相之道。
沙树五年可锯板,板可作成檩条搁瓦,也可作木壁木墙,隔开堂屋厢房;五年以上的沙木,便可架到房梁上做椽;十至二十年的沙木,就是做柱做梁的当家之木了。
植物学分类中的沙木,虽划归为软木,但沙木韧劲十足,易加工,份量轻巧,价格适中,除架屋以外,还可打桌椅板凳,箍桶成盆,是家具市场用量最多的木料之一。
沙树四季常青,不随季节飘叶,冬季披雪凌冰,默默坚守,诠释了它的古朴、坚韧与厚重。
夏阳鼎盛之时,沙树葳蕤茂盛,油绿葱茏,催人奋发。
沙树的果实是绿色球果,当球果变成褐绿色,嘴巴开裂后,它就慢慢吐出又细又滑的花粉来。
沧桑岁月,那一丛丛绿针,就像张开的伞骨,随风沙沙飘舞。
我在沙树前后左右徘徊,发现它宁静尽美,没有呼啦啦的喧闹,只有深深的安静的呼吸。
而它的根须,很多很深很茂密,大大小小,细细粗粗,盘根错节,深埋在土里。
它默默无闻,不惹人注目,饱经风霜的外皮,无华而朴素,如同一位睿智的老者,颔首含笑地面对这世间纷纷绕绕。
恍惚中,我脑海里幻化出这样的画面:在青山绿水的村落旁,绿色盈盈,一条开满鲜花的小径,蜿蜒延伸,成片成排的沙树林,小草茂盛,一阵暴雨狂风过后,有的花草、树木倒下了,而郁郁葱葱的沙树,却行并行、棵连棵,成林成片,顶风沐雨,擎起蔚蓝色的天空……
篇12: 母亲树散文
母亲树散文
我家屋后有个园子,有六间屋大,或许?……还能大一些?……
那地原是生产队的,因靠我家太近,别人没法种,就分给我家做了自留园。那个时代,土地都归生产队所有,社员自留部分极少,所以,“自留地”十分金贵。屋后园子这六间屋大的地儿,在母亲心上,就是块大心事了。
每年春天,母亲都要回娘家看姥爷,回来时,挎篮里总有一小扎香喷喷的香油果子。这对我们这些长年寡汤寡水的孩子们,就是更大的一块心事了。
那年春天,就是六间屋大的地成了我们家的“自留地”的那年春天,母亲回姥姥家没带来香油果子,而是扛回来一捆梧桐树苗。母亲汗淋淋地回到家,水没顾上喝一口,就兴冲冲地招呼我们都跟她去后园里栽树苗。
没吃上香油果子,我们失望之极,还要去栽树?心里的怨气全发泄在那些倒楣的干巴的树苗上了。糊糊弄弄挖坑,浮皮潦草浇水,故意装作不小心,碰去这棵一块皮,折断那棵一节根――可怜这些哑巴树苗,不会说话,有委屈也只能忍着――母亲却浑然不知,她一边卖力地挖坑,一边喜孜孜地构画着梧桐树的未来:“你姥爷说了,这种树皮实,长得快,五六年就成材了。到那时候呀,满园的梧桐又高又粗,每棵都能换一沓子钱,你们待吃多少香油果子吧……”
我们对母亲的蓝图不感兴趣,也根本不信就眼前这些破干巴枝子能换来香喷喷的香油果子!香油果子多香多软多解馋啊?都是这些破树枝子?……对着栽上的梧桐树,我暗中又踢了一脚。
可是,春风一摇,春雨一浇,这些梧桐树苗儿竟都活转了,旺醒了。眼见着就泛了青,鼓了苞,放了叶。赌气似地,一天一个样儿,一夜一个高儿,“滋滋滋”地疯长。三伏天一到,它们已是阔叶如扇、葱茏成荫的梧桐树的样子了!
第二年,它们由手臂粗变成大腿粗。
第三年,我们就可以攀着它的身子偷袭树上的知了了。
第四年,它们完全长成为根深叶茂枝桠交错的“成人树”了。
第五年,第一棵梧桐被杀倒了,原因是它肩胛上生了一只“蜂窝”。所谓“蜂窝”,就是因为小时受过创伤,形成“蜂窝”状的疤瘌。随着身体的长大,“蜂窝”会越来越大,即使长下去,也难成栋梁了。这“蜂窝”是不是我们作下的孽,可没有一个小人儿敢承认。
可惜了呢。母亲轻拍着“蜂窝”粗壮的身子,满脸惋惜和不舍。
“蜂窝”的离去,让家里空寂了一年的猪圈又有了小猪的哼唧声,而且,母亲仍记得她的诺言,赶集回来,挎了满满一篮喷香的香油果子,可让我们吃了个肚饱眼不饱。
尝到了梧桐树的甜头,我们开始对梧桐树另眼相待了。从前,母亲让我们给梧桐树施肥,我们总是嫌臭,把尿粪一倒,远远地扬两锨尘土,就跑开了。现在,我们很仔细地刨坑、很负责地掩埋、很认真地浇水。我们不许狗在它们身上蹭痒,更不准小孩在它们身上刻字。母亲为它们修枝打杈都会让我们心痛。春风春雨来了的时候,若是不见母亲行动,我们会提醒母亲:“娘,好栽树了。”母亲便会很欣喜地说:“又想香油果子啦?……”
每年开春,总有邻里来向母亲讨教栽梧桐树的事儿。母亲很自得、也很耐心,凡有人来,都会煞有介事地叮嘱一番:什么什么样的苗好,什么什么样的土好,什么什么时辰栽好……显然,她就是位“植树权威”。母亲去赶集,碰见好苗子也总忍不住要扛回一捆来。人们把母亲当成了树苗行家,她买回来的,当然都是好苗子,都有人争着要。不几年,村里的梧桐树就多起来,而且越来越多,桐花烂漫的时节,把整个村子都覆没了,远远看去,像一片紫气氤氲、香气如焚的祥云;进了村,踩着厚厚的一地落英,闻闻浓烈的甜香,你会感到一种醉意,身子发飘、脚下发软,晕晕忽忽,好像走在紫烟缭绕的梦中。
桐花花心有蜜,一吸,丝丝地甜,细若游丝,却沁人心脾。我们这些孩子当然不会错过这天赐的甘露。尽管大人一再叮嘱说,别吸多了,吸多了会哑嗓子。但我们还是贪婪地猛吸那丝甜蜜,许多孩子都变成了“鸭子”,见了面,“鸭鸭”地比划成一团,好玩得要命!大人也不甚管,因为桐花谢了,嗓子跟着也就好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甜蜜,总让你吸你吃呀?……
盛夏来临,园子便是桐叶的天下了,枝叶层叠,树冠相接,炽烈的夏阳层层穿过,筛到树下便成了影影绰绰、美如梦幻的光斑了――这成了我们大好的眠床。我们搭了蚊帐、铺了草席,晌午睡得涎水横流,夜里睡得露水滴沥。母亲怕露水伤了我们的身子,总是一阵苕帚疙瘩把我们敲进屋里去,可第二天早晨,却发现我们又横七竖八酣睡树下了。
总得睡到秋风起了,知了去了,蚊帐上接着了一些青青黄黄的桐叶,树下才会空寂起来。
而对于母亲,最欣悦的事情是去量梧桐的粗细。只在有空,母亲就会去量一遍,总是半搂三一虎口。父亲笑母亲,树又不是蒿子,那能一夜之间就长成了!母亲就会反驳:“它真是天天在长哪!……”父亲就笑。可不是吗?这梧桐树却真是于不经意间就长大了呢!
家里来了大“使用”,没有别办法可想,就只能打梧桐树的主意,杀树换钱。
杀树之前,母亲会长久地去摩挲那棵将要被杀掉的树,好像抚摸的不是树,而是她的猪、她的鸡、抑或是她的孩子。有时候摸了半天,母亲会突然改变主意,高声对那买树的人喊:“不卖了!不卖了!”那位刚刚相中了一棵,正围着那树打如意算盘:主干做什么,次干做什么,次次干做什么……突然听见女主人说不卖了,便立即急了眼:“你看你这人,好好地怎么就变卦了?嫌便宜了?……嫌便宜你说话呀,可不能你说不卖就不卖了,让我放空车吧?你看看,我再给你加这个数怎么样?……还不行?这个数呢?这总该行了吧?……”可是,母亲却执意不卖了,任凭那买树人鼓唇弄舌,唾沫四溅,母亲就是不卖了。
那人气极了,却也无奈,走时嘴里不停地骂:“个妇道人家。个妇道人家……”。
我们也很恼火,我们的凉鞋又没了。我的凉鞋拣姐姐的,三妹的是我穿过的,小得挤脚不说,还被烙铁粘得疙瘩噜苏,难看得要死。母亲每次用烙铁给我们粘鞋的时候都说,这鞋真是穿不得了,等卖了树一定给你们买新的。可是,满以为要穿上新凉鞋了,又全泡汤了!想到整个夏天还得拖着那双难看的破凉鞋,心里那个恼啊!
做饭时,没人给母亲好好烧火,贴上锅的饼子一只只滑溜到锅底去了。母亲因为说过的话又不作数了,格外好性子,一边干活一边哄着我们说:“好孩子,咱明年,咱明年再买。娘说话算话,咱明年一定给你们买。娘也愿意看你们穿新鞋啊――可这树卖了,刨那么大个窟窿,娘看着心里难受呢……”
“不是早晚都得刨个大窟窿吗?……娘干吗不卖了呀!……”火棍划着灶壁,火星乱迸。我们的凉鞋没了,我们恼火透了。
“……你看,你爹有病,不知道哪天犯了,就要花钱;还有,你姐明年上中学了――得使钱呀;还有,今年天老不下雨,万一秋上收成不好――咱明年,啊,好孩子,咱明年……”
还说什么呢?母亲夏衫的肩头不是补了两层补丁吗?母亲还没穿过凉鞋呢。……烧火棍不再划了,甚至还懂事地问:“娘,不杀树,那些大‘使用’怎么办?”问是问了,小孩子的心事转眼就忘,母亲并不需要我们真的.去操心。至于那些钱,父亲和母亲是通过什么渠道,怎样变通的,我们一概不知。我们只知道有一棵树,因为母亲的不舍,躲过了一劫。
的确,梧桐树等着要派的用场太多了!父亲的肝炎不时地发作,虽不去医院,却是常年吃药不断。肝病需要营养,虽然那时的营养品不过是鸡蛋白面和一点点糕点,不昂贵,可天长日久,攒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儿。家里劳力少,孩子多,年底清算,总是倒欠队上的;父亲不肯接受队里的照顾,总是要杀一棵梧桐树垫齐了欠款才领回一家人的口粮。有一年发大水,院墙冲跑了一段,房顶也漏雨了,老房子已摇摇欲坠,补墙、坯房都是大钱,非梧桐树莫属。还有红白喜事,人情往来,支家过日子,七七八八的使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这些不大不小的花费没地方出,也只有向梧桐树伸手要啊!
后园的梧桐树一棵一棵被卖掉了,替我们解除一次一次的窘境,帮我们逾过一个一个的难关……梧桐树就像我们家的顶梁柱、主心骨,帮扶着、支撑着我们这个贫寒之家,和我们共同面对困苦的漫漫岁月。我们习惯了有事向后园看,只要有梧桐树站在园中,我们就笃定,就心安。
最大的一棵梧桐树是因为父亲病危杀掉的。那是母亲最初栽下的一批树苗中,长得最大最优秀的一棵。只差半年,它就十岁了。它修伟圆润,通体无疤,绿叶接天,浓荫遮地,足有一围多粗。十年中,不知惹得多少树贩子光临,围着它打转转,可母亲总是不动声色地抚摸着树身:“不卖,这树是我们家的命根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卖的……”
可是,这一次,它必须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了。毕竟,它只是棵树啊!
树太大了,扑地时,覆没了大半个园子,那一片惨绿,让人心恸!那一个树坑,足足有碾盘大,一下子空了我们全家人的心。树贩子也没办法囫囵把它拉走,是就地肢解后装的车――肢解的时候,我们都躲了――只看见它足足装了四辆牛车,缓缓地离开了我们的家……
掩埋着它留下的巨大的树坑,母亲流泪了。她让我们好好掩埋,说这树根本好,明年春风春雨一到,发了芽,还会长出像它母亲一样的大树来。
父亲要去青岛住院了,母亲揣上卖树的137元钱,搀着父亲上了队上的拖拉机,头也没回一下。母亲坚信,这笔大钱能够医好我们的父亲、能够留住我们的父亲!
可是,在一个萧索的秋夜,父亲还是去了,留下弱妻幼儿、空下的后园,带着满腹的心事,永远地去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没有再嫁,领着我们秭弟五个苦挣苦熬。许多人来劝母亲,让她向前走一步,别太苦了自己。母亲总是摇头、摇头、不停地摇头,最难最难的时候,头都要摇掉了。就这样,把上门提亲的人一个个摇走了,把一头青丝摇成了白发。
关于再嫁,母亲只对我们提过两次。一次是青丝红颜的母亲,她说:“我要是找人,就找个有钱的,给你们换一笔钱,然后,我就去找你爹……”虽然说的是玩话,神情,却是少有的悲壮!再一次母亲说的是:“我是咱后园的老梧桐,这辈子是注定守着你爹和园子过活了,挪不了窝了!”说这话时,母亲已是霜染两鬓沧桑满脸的老妇了。
那时候,像我们一样失怙的家庭并不少见。哪个村子,也有一个女人领一群年幼的孩子过活的情景。独立难支的日子里,女人再嫁总是一条出路,可不知为什么,选择再嫁的女人并不多。她们大多像我的母亲,思前量后,犹犹豫豫,磕磕绊绊,蹉跎挣扎间,腰就弯了,背就驼了,头发也白了。膝下的孩子一个个长大、成家、远离,此时的女人,万念俱湮,除了一声喟叹,便唯儿女的康乐幸福是念了。
母亲老了,执意不肯随儿女生活远离故土。她说,有我守在这里,园子就不会荒废,梧桐树也有人管。你们在外,心也不空落。
没人能劝动她。
的确,有了母亲的守候,老家便没有因我们的远离而生疏、而变成记忆中惆怅的梦乡。我们可以随时随地去叩响老屋锈蚀的门环,也可以于万水千山之外作深情瞩望以解思乡之痛,还可以隔着一方屏幕敲一些怀乡思乡、不痛不痒的文字慰己愉人……
只是,母亲,那个被叫了母亲的女人,一个因儿女存在才存在的女人,此时,真的已成故园的老梧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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