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东头记散文

时间:2022-11-30 00:23:44 作者:omgxw 综合材料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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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屯东头记散文

屯东头记散文

屯东头一家家的公鸡叫起来,就是山屯里最热闹的鸡叫。屯东头一家家的狗叫起来,就是山屯里最热闹的狗叫。

热闹的原因,就一个,住家多。

屯东头有八户人家,是山屯里住户最集中、最稠密的区域。

住家多,养的鸡就多,养的狗就多。鸡多,狗多,一起叫起来,就自然热闹。

热闹的鸡叫,热闹的狗叫,都像是一曲大合唱,精彩,艺术。

其实,鸡狗热闹的程度,是山屯有无生机的标志,是山屯有无活力的标志。鸡多、狗多的地方,人气就旺盛,人们过起日子,就有无可限量的精气神儿。

因有高高的东山,晨光总是最晚照到屯东头,人们总是耐心地期待着。因有高高的西山,夕阳总会最晚离开屯东头,人们总是快乐地享受着。

整个山屯里,屯东头的那条路,积累的脚印最多,路面也最结实,最光滑。

山屯人,首要的本事,就是学会看路。明亮的路,光滑的路,走的人就多,认可的人就多。这样的路,就值得信任,值得一走。尤其是山路,弯弯曲曲,盘结交错,走起来,就更得识路。山屯人的一双脚,要走许多许多的山路,每一次,都要做出选择。路径选择对头,就少费周折,少走弯路,不走错路。不会看路、不会选择路的时候,就得知道跟着别人、跟着有经验的人、跟着长者去走路。

家住屯西头的四太爷,总爱背着手走在屯东头的那条路上,一次次地从家里走出来,又一次次地走回自己的家里。鸡们看见他,会时不时地跟着走几步。狗们看见他,会时不时地盯着看一会。

有了四太爷,屯东头的那条路,就多了几分厚重的气息。

四太爷八九岁就开始干农活,当了一辈子的庄稼把式,种地、种菜,侍弄果树,饲养牲口,没有他不明白的事。啥时节种啥,啥时节收啥,啥时节做啥,都在心里。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屯东头的人就感觉脸上有光。

屯东头的八户人家,姓郭的占了六户,姓吴的一户,姓赵的一户。

姓赵的那一家,户主是穿八条垄的矿山工人。赵家工人原本不是山屯里的人,是随着改嫁的母亲,从山东过来的。山屯人不但接纳了他,还把郭家六爷子的女儿许配给了他做媳妇。他在矿山上非常能干,一个月挣的钱,山屯里的小伙子干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挣不来。他虽然一个月挣那么多钱,可跟山屯里的人从来不摆工人的架子。他知道山屯里的人对他好,哪一家有个大事小情啥的,只要找到他,跟他吱一声,他就尽全力帮助人家。

赵家工人知恩图报是一件好事,有些人得到了应有的帮助,赵家工人也赢得了山屯人的尊重,一举两得,各有所获。可不知咋地,这事偏偏在他媳妇那出了问题。他媳妇说他对山屯里的某个女人关心得有些过度,甚至说他跟那个女人干了不正经的事,要找那个女人打架。为此,赵家还爆发了一场不小的家庭内战。

赵家工人知道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简单来硬的不行,必须来点软招法。于是,他就凭自己那一寸不烂之舌,跟自己的媳妇做耐心的'说服解释。

赵家工人说,我是个外来人,既然做了你们家倒插门的女婿,就得好好地与你们这的人相处,让你们家的人,让山屯所有的人,都认可、尊重,为你争气,把咱家的小日子过好。你们老郭家是一大户,那个女人还是你们老郭家人,你去找那个女人打架,我脸上无光,你脸上也无光,你们老郭家人的脸上都无光,那我还有脸在这个山屯里呆下去吗?

别说,赵家工人的一席话,他的媳妇还真没找她说的那个女人去打架。

家不和则生祸事。那一年,赵家工人在矿山的一起事故中,不幸伤亡。赵家工人的遗体运回山屯后,山屯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为他送葬,赵家工人的媳妇,一直哭成泪人。她的心里,会不会说着好多的对不起呢?

之后,屯东头的人,还有全山屯的人,都一起帮着她好好地过日子,一起帮着她把身边的六个孩子抚养成人。一个残缺的家庭,在屯东头一直过得挺好。

也不知是啥时候,屯东头的二怀叔与自己的小姨子相爱了,而且爱到了彼此不能分离的程度。可是,两个人一直不敢公开挑明,都是偷偷摸摸来往着。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到底被二怀叔的媳妇发现了。他媳妇当着二怀叔和她自己亲妹妹的面,没打也没闹,只问两个人是不是真心相爱,是不是真心要在一起过日子。

二怀叔的媳妇说,你们俩只要是真心相爱,只要是真心想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就不是`碜事。心里咋想就咋说,敢作敢当,这样偷鸡摸狗的可不行。你们俩在一起,我退出。该办离婚就办离婚,该办结婚就办结婚。记住,两口子在一起,是男人就要负男人的责任,是女人就要负女人的责任,就怕不负责任。二怀,你听着,从现在起,就是你想跟我过,我也不会跟你过了。你不用担心我。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我找人,就一个标准,不缺德。

二怀叔的媳妇说得痛快淋漓,二怀叔和他的小姨子听得满脸通红,但心服口服,啥话都没说。

四太爷知道了二怀叔的事,到他的家里臭骂了他一顿。四太爷说,你算把老国家人的脸丢尽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干脆把自个的脸挂个布帘蒙上,你看不见大伙,大伙也不想看见你。

可到头来,二怀叔还是与他的小姨子过上了,而且,一直过着。平时,他们很少言语。也许,他俩在默默地修整着自己的品行,来换取山屯人的正眼相看,来换取与山屯人正常的话语交流权。不敢说话的日子,不敢大声说话的日子,肯定都不好受。

二怀叔一直住在屯东头,他的脚印,也一直踩在四太爷行走的脚印上。他的脚印,能与四太爷的脚印融合得好,屯东头就不会遗弃他。

屯东头是个缺水区,家家的院子里,都很难挖出一口吃水的井来。吃水的井,都挖在院落前后的菜园子里。家家吃水,都要到菜园子的井里去挑,天天挑水,就成了屯东头人的一个习惯。习惯养成了,也就成了自然,也就感觉挑水吃不是一件麻烦事。

其实,说井在菜园子里,还不如说菜园子建在井边。井都是先挖出来的,有了井,才有了建菜园子的条件。水菜水菜,没有水是种不了菜的。屯东头所有的井,都是既供一户人家吃水,又要浇灌一个菜园子。

因为井的缘故,屯东头人家的院落,就是敞敞亮亮的院落,可以有挨有靠地堆放各种物件,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养家畜家禽。在这样的院落生活,有种特别的舒适感。

屯东头的人为了改变缺水的状况,联合起来,在一个空闲的角落,动手开挖一眼啥大一点的水井。后来,全山屯的人都来帮忙,井就越挖越大,也越挖越深。井挖好后,就成了全山屯最大的水井,也成了屯东头人灌溉蔬菜和其他作物的主要水源。

那口井,曾经被水冲毁过,也曾经自行坍塌过。不管是毁,还是塌,屯东头人都会想方设法地及时维修,让它出水,让它发挥功效,让它为屯东头的人家带来幸福。

人们在那口井的周边,栽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把整个井口,都遮掩在了树荫里。井在树下静静地守候着那一汪清澈,树在井上轻轻地摇着那繁茂的枝叶,山屯的风景,还真是这一处独好。

屯东头的人家多,各种各样的树木也多。哪一家的房前屋后,都有树的身姿,或大或小,或高或矮,或粗或细。杨树有杨树的挺拔,柳树有柳树的婀娜;槐树有槐树的稀疏,榆树有榆树的繁盛……还有椿树,还有桑树;还有杏树,还有梨树……

树多了,就有鸟的光顾,就有鸟的歌声。鸟多了,每个院落就增添许多的灵气,整个屯东头就成了一副美丽的山乡风情画。

篇2:村子东头现代散文

村子东头现代散文

村子东头于我,曾经就像长江或者黄河于中国的意义一样。村子东头,曾经是我儿时充满希望的地方!我踮着脚尖翘首期盼的影子如梦一样朦胧在村子东头,很多年之后也不曾散开。我小小的脚印深深地印在了那里,化作一串对儿时生活最为细腻最为铭刻的印记。

我家就住在村子东头,这里曾经是朝夕人口流动的最大站点。虽然这里一直是荒草丛生之地,但如果要上坝坐车去县城,为了抄近道,村民们都喜欢沿着这条临河的小草路转上坝面,然后就可以看到去县城的大客车在离坝面不远的公路上亮着两个通明的大灯,同时还时不时地响着车喇叭,就像是集合的哨子一样,催着赶车的人们。在荒草丛生的小路上,赶车的人步伐匆匆,飞快的速度,双腿与路边因长得过长而伸过来的荒草相摩擦,发出“唰唰”的响声,回荡在空旷幽静的乡间小道上……清晨的露珠总是很肆意地打着赶车人的裤腿,如果是在冬季,很快就会结成一层硬硬的薄冰。

因为父亲在D市上班,而家里农活又时常会很忙,所以每到耕收之时,父亲总会请假回来帮忙。每次听说父亲要回来,我这个老小就特别高兴,因为父亲定然会给我们带好吃的东西。于是,我便扳着指头或用粉笔在木板格子做的墙上算日子,然后,随着父亲归期的到来,估计在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我便一溜小跑地赶到村子东头踮了脚尖拼了小命地张望。幸好村子东头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地势较高的坝,所以视觉角度比较好。每当看到一个遥远模糊的小小身影出现在坝面上,我都会欢呼上老半天,并且很高兴地跑回家先报告最新消息,然后再跑出来站在村头看那个模糊的影子越来越近,我的心也随之越来越激动,直到可以看个大概的时候,往往会发现不是父亲。因为知道父亲这天百分之百会回来,所以在失望之余我往往还是会投入到新一轮的期待之中,看着一个个黑色的模糊影子慢慢走近,然后一个个被否决,再次进入下一轮的影子PK游戏中,等待着会带给我零食的父亲……

很多个黄昏,我都是以翘首的姿态,在幸福的等待中度过的。那样的镜头,曾经是我儿时最值得自豪最值得欢呼的事情。并且,这样的等待让我等出了水平,长大后,姐妹几个中居然只有我对父亲的身影最熟悉。那时,我还总结了几条规律,就是冬天和春天的`时候,我的影子PK游戏很少让我失望,因为这个时候田野里要么一片干枯要么是矮矮的麦苗,很少有人在田里忙碌,也几乎没有人出远门,所以,如果遇到父亲回来的日子,一般情况下,黄昏的村子东头一旦出现人影,十有八九是父亲回来了。然后,我总是在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就飞快地跑过去接父亲一段,虽然我提不动父亲的行李,但提前几分钟见到,总可以让我小小的心欣喜上老半天。

后来,交通越来越方便了,大客车总是一直开到我们家门口,甚至我们自己也可以开车去县城了。那条村子东头的小路逐渐被村民们忽略了,除了去田里干农活,很少有人再去走那条长满了抓地草、刺棘和蒲公英的小路。再后来,甚至连干农活的村民们也是开了自己家的农用车。时间久没有人踩踏,村子东头的小道边就生出了高而茂盛的大片荒草,于是,那里便成了老人们放羊的牧区……

如今父亲已经退休,他不用再赶车,我也久违了站在村子东头那种遥遥期盼的小小幸福。但每次回家,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站在村子东头,看丛生的荒草以优雅的姿态在风中曼妙地摇曳出我童年的影子,看回家的路从村口一直延伸到很远很旷很渺茫的田野里,很肆意很张狂地伸向大坝的尽头,想着父亲每次都是从这条路出去,然后又从这条路走回来。恍然间,我还是当年那个踮了脚尖拼了小命张望的瘦瘦的小丫头。然后,在我的翘首期盼中父亲就回来了,他提着一个很大很大的袋子,里面是带给我们兄妹的好吃的东西。因此,那时候我很喜欢父亲手中那个并不好看的袋子。

年少的记忆总可以定格一个人的思想情感,每次回家,无论我从哪条路进出,但总有一种思维牵引着我,好象明天早上的出发,我还将从村子东头的小路走出去。路边的荒草上,有等待着我的可以把裤脚打湿的露珠。

篇3:村东头的小河散文

村东头的小河散文

我的家乡是乌兰察布市商都县范家村,村东头有一条自北而南不知名的小河。那条小河河床宽有50多米,平时河面只有5米宽左右,最深处没过膝盖,最浅处刚到脚踝。那条美丽的小河曾经载着我童年的欢乐。

小河解冻后,天气转暖,我就会和同伴们随着那些婶婶、阿姨、大姐姐,隔三差五到小河洗衣服。最初的记忆是洗衣服谁都没有洗涤材料。人们去河里洗衣服时,从家里带些粉刷墙壁的白泥土。条件好的拿个脸盆,没有条件的用旧衣服包着去。来到河边,人们会一窝蜂地抢那些平面石头,因为谁家都没有搓衣板,都在石头上洗。有的人从家里带个小凳坐着洗,有的人干脆坐在石头上洗。大家摆开阵势坐在小河的西边面朝东洗。人们先在河里把衣服浸湿,然后再把衣服放在石头上,均匀地涂上白泥土,使劲地搓啊、揉啊。如此反复几次,污渍模糊了,汗臭味似乎也没有了,大家再把洗好的衣服在河里反复涮,然后拧干,晒在河岸上。有草的时候就晾在草上,没有草的时候就直接晾在沙滩上。因为北方即使是百花盛开的盛夏,也常常有风光临,所以人们晾在岸边的衣服都用石头压着。

我们小孩一般都是只洗自己的衣服,所以很快就会完成。洗完衣服,我们就去上游洗澡。洗着洗着,我们就打起了水仗,在河里跑来跑去,河水被我们搅浑了。每当此时,那些大人们就会站起来呵斥我们离开。这时,小朋友们有的溜到岸上抓蜻蜓、有的去摆弄岸上的衣服、有的跑到下游继续玩耍……

大人们的.衣服洗好,晾在岸边,她们也去洗澡了。这时我们的衣服早已穿在身上,我们穿着半干半湿的衣服玩耍。穿着自己亲手洗的衣服,闻着泥土的芳香,心里美滋滋的。

不记得何时,人们用起了胰子。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胰子另有雅名—肥皂。人们常常是一边洗一边看胰子的厚度,生怕用完,也只有领口袖口、特脏的地方才会打一点胰子。谁如果失手把一块胰子掉到河里,会拼命顺水去抓,实在抓不到,看着被水冲走的胰子,那个心疼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记得那时一条肥皂只有几毛钱,人们用的时候去供销社只买一块的二分之一。

那条小河有鱼、有蝌蚪、还有青蛙等。我空闲的时候常常跟着大人去河里抓小鱼什么的。把抓到的小东西放在瓶里,再灌一瓶河水拿回家养。晚上睡在炕上,静静地听小河里青蛙唱歌,听着听着就进入梦乡。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如果降暴雨,那条小河就会发洪水,水会冲到岸边的沙滩。暴雨停后,人们都会穿上雨鞋不约而同地跑到河边,去看咆哮的山洪。有一次,特大暴雨过后,我又去看奔腾的洪水,只见翻腾着的洪水奔流着,里面有椽檩、门窗、猪羊等。每当这时,人们会想方设法去打捞河里的东西。经过一阵紧张的劳动,村民会各有收获。

洪水过后,小河慢慢恢复平静。村民们拿着铁锹、耙子去河边打捞於渣—就是被水冲到岸边的那些枯枝烂木等。大家各占一方,经过好一阵的辛勤劳动,村民都会满载而归。当然,我家也不例外。把於渣拉回家摊在院里,晒干后是极好的烧火柴。小河给村民带来了意外的收获。我是个爱水的人,我对小河更是情有独钟。只要有空闲,有同伴,我都会去小河洗衣玩、玩耍。每次去小河我的心情都会格外愉快。没有相随的人,我决不去,因为小河离村较远,又有狼的传说。我们村北侧和锡林浩特接壤,锡林浩特有茫茫草原,那时草原上的狼很多。所以,我们商都县的村子常常有狼光顾,但我们村没有谁亲眼看到过狼。只听临村我的婆婆说她见过狼。那是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和大人们去村边的地里刨土豆,一只狼就在她们的附近,我的婆婆对一位长者说:“大娘,这只狗怎么一直在盯着我们。”那位大娘看后,说:“是狼!”大家听后都慌忙站了起来,拼命叫喊着,那只狼正虎视眈眈地向人们逼近。打谷场上的男人们听到叫喊声,得知是狼来啦,拿着工具急速跑来,狼是聪明的动物,觉得寡不敌众,夹着尾巴逃走了。

由于人们乱砍滥伐,植被被严重破坏,生态出现不平衡,家乡的雨水越来越少,干旱似乎更多地眷恋着那里。不知何年何月,故乡的小河干涸了;村里的水井一眼接一眼地干枯……

随着水利事业的发展,深水井走进了农户。前几天,我和丈夫回家,看到各家各户都把小院变成了菜园,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如今的小河,一条宽宽的河床裸在那里,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下雨时输送雨水。

篇4:山屯马蹄声散文

山屯马蹄声散文

山屯里,我喜欢听许多许多的声音,但我最喜欢听的声音,还是大马车发出的声音。大马车的声音,时而沉稳,“叮咚”清脆;时而喧闹,“哗哗”悠扬。

我家山屯的那个生产队,拴了两台大马车。山屯附近十里八村的,能拴两台大马车的生产队还真是不多。

拴两台大马车,就得有两个赶大车的车老板,还要配两个跟大车的。跟大车的那个人,实际就是车老板的副手,山屯人管跟大车的人叫“小车老板”。在年龄上,跟大车的人要比车老板年龄小;在辈分上,跟大车的人也比车老板的辈分小。

生产队的两挂大马车,有一挂是新一点的,有一挂是旧一点的。新一点的那挂大马车,车老板是屯西头的二祥,跟车的人,是屯东头的大荣。旧一点的那挂大马车,车老板是屯北头的大友,跟车的人,是屯口道南的二清。

在山屯里,能讨个车老板的差事,是让人羡慕的事情。山屯里,有好多的俏活,比如当饲养员,比如当看青的,比如当记工员。但最抢眼的,还是车老板。除了队长和会计,车老板应该排在“探花”的位置。只要住在山屯里,哪一家都免不了要有求于车老板。秋天拉粮食,年节赶大集,有病人送医院,盖房子买石条等等,都得靠生产队的大马车。没有大马车,好多事都的放在那干着急。用大马车,就得用车老板。就冲这,哪一家不得尊重车老板,哪一家去得罪车老板。

讨不到车老板的差事,讨个跟大车的差事也是不错的.。跟大车的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天天围着车老板转。跟车老板混熟了,跟车老板混好了,就可以找个机会,坐在车老板坐着的大车前车沿的位置上,然后学着车老板的样子,甩两声响鞭,过一把当车老板的瘾。

为了能获得坐在大马车前车沿位置的机会,跟车的人,要在平日里对车老板表现出很是顺从的样子。要学会眼睛机灵,在车老板面前会来事,能恰到好处地承担起跟班秘书的角色。从某种角度看,跟大车的人就是车老板的学徒,就是车老板未来的接班人。

生产队长井昌大爷经常念叨:如果选对一个的车老板,就等于把生产队一半的活计都安排妥当了。屯里的二祥和大友,都是井昌大爷亲自挑选的。井昌大爷说:当车老板,不勤快不行,眼睛里没活,不知道着急上火,就没资格当车老板。想当车老板,还得热心肠,愿意为大伙卖力,私心太重不行。

在山屯人的眼里,二祥和大友与井昌大爷的私下关系很一般,可井昌大爷偏偏把生产队赶大车的俏活让他俩干,让他俩当车老板。井昌大爷的二儿子二起叔几次央求井昌大爷让他学赶大车,都被井昌大爷回绝了。井昌大爷对二起叔说:人家二祥和大友当了这么多年的车老板,从没出过事,你能做得到吗?

两挂马车在面貌上有新旧之分,牲口的搭配上也有强弱的差别。井昌大爷对山屯人讲:我们咋穷也要拴一挂像样的、拿得出手的马车。有一挂像样的马车,我们就有强壮的底气。

一挂马车要配上四头拉车的牲口,一头驾辕,一头拉中套,另两头拉一左一右的边套。拉边套也叫拉帮套。

一挂马车,马、驴、骡都可以套,都可以拉。

马、驴、骡都是大牲口。也不知是咋回事,山屯人称呼马时论“匹”,称呼驴和骡时论“头”,而混合称呼马、驴、骡时就一并论“头”。

井昌大爷把生产队十几头大牲口中前四名,都分给了二祥,生产队最健壮的四头大牲口组成了拉新车的强大阵容。驾辕的,是一匹枣红的儿马;拉中套的,是一匹枣红的骒马。儿马是公马,骒马是母马。马车能称之为“马车”,必须有能驾辕、能拉套的好马。这两匹鲜红的枣红马,是生产队大牲口中当之无愧的不相上下的佼佼者,也都是井昌大爷一手安排生产队饲养员喂养出来的。

这挂新车拉左右两个边套的,是两头黑色的骡子,个头差不多一样高,皮毛差不多一样油亮。

新马车的前车沿下边,挂着一个铸铁的大铃铛。马车走起来,就会“叮咚”作响。尤其是马车拉重货时,“叮咚”声音很是清脆。马和骡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圈铜铃,马车跑起来,就会“哗哗”作响。一旦是空车,“哗哗”的声音更是喧闹。

马和骡的脖子上,还拴着鲜红鲜红的大红缨,映得车老板二祥的脸上一片绯红。

过年过节的时候,井昌大爷就让二祥套上那挂新大车,拉着山屯里的人去赶大集。一旦上级单位下来指派用车的任务,井昌大爷也很快安排二祥马上套车。这挂新马车“叮咚”或“哗哗”在山屯之外,真让附近十里八村的人羡慕。每每听到有人羡慕的话,井昌大爷就会“嘻嘻”地笑出声来。

生产队排在第二个档次上的四头牲口,就自然分给了大友套在那挂旧马车上。驾辕的,还是一匹枣红马,拉中套的,也是一匹枣红马。唯独不一样的,就是拉右边套的换成了一头油黑油黑的大叫驴。叫驴就是公驴。这头叫驴,体型比骡子小不了多少。

用第二档的牲口拴起来的旧马车,依然能发出“叮咚”或“哗哗”的声息。

拴两挂马车剩下来的牲口,大多还是半大马驹、半大骡驹和半大驴驹的坯子,就自然成了未来驾辕拉套的后备队。

看着二祥赶着那挂新马车威风凛凛的神情,大友曾偷偷私下嘀咕:咋不把牲口好坏搭配一下,力量扯平了也好干活。

井昌大爷知道了大友的嘀咕后,语气沉重地说:驾辕拉套万万不能搞好坏搭配。好牲口必须拴在一挂马车上,好牲口在一起,才会使上拉车的劲。假如搞好坏搭配,孬种的牲口跟不上溜不说,尿性的牲口还得累死。

井昌大爷告诉大友:你得将就你那挂马车上的牲口,使起来不能跟二祥的那挂马车的牲口比。要记住,只要牲口们不偷懒、能尽力就行了。

平日里,井昌大爷总会把一些轻活安排大友赶车去拉。

有大马车,不光生产队干活方便,山屯人私下用一用也方便。山屯人一旦有用车的需求,井昌大爷都是尽可能地给以满足。秋天到场院里分粮食时,井昌大爷会派大马车挨家挨户地送,送不到家门口的,就送得离家越近越好。哪家建新房,井昌大爷就派车给他家拉做窗台的石条。哪家送出嫁的闺女,哪家去接要进门的新媳妇,井昌大爷都会派出大马车。赶着大马车送闺女接媳妇的场景,都是山屯里最瑰美的风景。

每挂马车的车沿上,都会插着两把皮鞭子。一把是长鞭子,叫大鞭子;一把是短鞭子,自然就叫小鞭子。出远门或走大路时,车老板就使大鞭子;行短路或者走闹市时,车老板一般要用短鞭子。使长鞭时速度飞快,有风猎猎地穿过你的耳际,而使小鞭时,如相拥着你的妞子,在轻歌曼舞。

车老板手里灵活地使着鞭子,嘴里还灵活地喊着赶车的口令。二祥和大友的的赶车口令都是一样的,全部口令就那么几个字音:驾,喔,咦,吁,哨。“驾”是走或前进的指令,喊起来就是一个单音“驾”;“喔”是左转的指令,喊起来要重复叠加成“喔喔”;“咦”是右转的指令,喊起来也要重复叠加成“咦咦”;“吁”是停下的指令,喊起来要单音并拉长尾音“吁―”;“哨”是向后退的指令,喊起来也是一个单音“哨”。也许,两挂马车上的牲口们早就听惯了他俩的口令,都是很听话地该前进时就前进,该转弯时就转弯。

车老板手中的鞭子,不单单是用来指挥牲口的,也是马车出行和回归的通报信号。早晨,车老板会用长鞭子甩出脆生生的三声鞭响,山屯人就知道大马车出行了。晚上,车老板还会用长鞭子甩出脆生生的三声鞭响,山屯人就知道大马车凯旋了。有时,一整天听不到一声鞭响,一整天听不到大马车的“叮咚”声,一整天听不到大马车的“哗哗”声,山屯人就会跑到生产队队部的大门口,验证一下大马车是不是停在队部的院子里。

马车声声悦山屯。山屯人,日日期盼着大马车的声音清脆着,悠扬着。

篇5:一阵风刮进山屯散文

一阵风刮进山屯散文

一阵风刮进山屯,一阵又一阵风刮进山屯。

刮进山屯的风,总让我琢磨不透。这风,不刮的时候,一点风丝都没有。可一旦刮起来,就一阵接着一阵,一阵强势一阵。

从南山顶上刮进来的风,都是小姑娘一般扑脸地温和。这样的风刮进来,山屯就渐渐地有了春天的味道。这样的风刮着又刮着,山屯就变得盛夏浓荫了。

从西北坡上刮进来的风,都是小伙子一般蹦跳地爽快。这样的风刮进来,山屯就渐渐地有了秋天的成色。这样的风刮着又刮着,山屯就变得寒冬凛冽了。

我想,南来的风一定起于江南的水乡,华润飘柔,轻盈灵秀。有了这样的风,山屯才会有春的萌发,夏的丰腴。而那北来的风一定起于北漠的荒原,刚毅直爽,粗犷奔放。有了这样的风,山屯才会有秋的沉实,冬的铿锵。

在屯口的大杨树下,我常常看见住在屯东头的四太爷望着南山顶和西山坡发呆。

四太爷是山屯里最拿手的庄稼把式,春种秋收,一年四季的各种农事,都被他完好地分解到二十四个时节的光阴里。山屯里,哪个时节要完成哪些农事,似乎都是四太爷发的话,似乎都是四太爷说了算。我想,四太爷的心目中,一定有一幅操持山屯农事的流程图。有时,他很武断地把日历牌上标出的时节提前几天,理由是:今年的节气来得早。也有时,他又很武断地把日历牌上标出的时节延迟几天,理由就当然变成了:今年的节气来得晚。也不知是咋回事,山屯人就是听四太爷的,他说节气来得早就来得早,他说节气来得晚就来得晚。他如果没这个本事,恐怕屯里的人也不会管他叫最拿手的庄稼把式。

为不听四太爷的话,山屯还真有人吃过亏。那年晚秋,井礼二爷家的片豆角长得正起劲,四太爷就早早地给井礼二爷下毛毛雨,让他把盛长着的片豆角早点摘下来,或晾干豆角,或腌咸豆角,说今年的秋霜来得早,别被秋霜打了。井礼二爷没在意。结果,过了两天山屯就下霜了,井礼二爷家的片豆角,都被打成了没用的烂豆角,心疼得井礼二爷直拍大腿。其实,四太爷是井礼二爷的亲爹。亲爹的话不听,吃亏怪谁啊?四太爷的话这么准,以我之见,印日历牌的人,真该把他请去当参谋,好对节气的时间做个校正。

四太爷为啥要望着南山顶和西山坡发呆呢?我想,四太爷的那种凝望,一定与刮风有关。他凝望的地方,都是风口,是山屯进风的大门。作为山屯里庄稼把式的头,四太爷是在祈望着风调而后雨顺吗?风不调就会雨不顺,雨不顺就会粮不丰,粮不丰就会食不饱,食不饱人就会不快乐,山屯就会不安宁。这些,一定盛在四太爷的心里。一向把时节掌控得恰到好处的四太爷,在南山顶和西山坡间的山屯里,就把不好风的脉象了?我想,肯定不会,风的脉象,或许就在四太爷眼神的深处。读懂了四太爷,也就把准了风的脉象。

一阵风刮进来是山屯人的幸事。山屯里长时间没有一阵风刮进来,声音就会僵硬,气息就会腐朽。夏天没风的时候,山屯人会烦躁地蹲在树下,拿着荆条棍,去捅树下的蚂蚁窝,拿勤劳觅食的蚂蚁们撒气。也会往东大地边的水泡子里,撇进一块石头,让在那里“咕呱”、“咕呱”叫着的青蛙们,惊吓成一片寂静。也会祸害人一般从屯口的大柳树上砍下一堆的柳条,编成遮阳的帽圈戴在头上,扮副鬼脸掩烦闷。冬天没风的时候,山屯人走在雪地上,总觉得自己的气息软绵无力,没有喷薄而出的强势。东家西家的小丫小小们,会“叽叽喳喳”地汇合在北河套里,沿着冰面画出一阵“嘻嘻哈哈”的风来。大公鸡也停止了雄起的鸣叫,它知道,没风的时候,声音不会没传得更远。

没风的时候,家家屋顶的炊烟也都无精打采的,没有了欢畅的神色。炊烟打蔫了,烟道就在哽咽。烟道哽咽着,灶台的火就肯定不欢实,这个时候,蹲在灶前的母亲,就得使着一把残破的笤帚,一个劲地扇着添柴的灶口。焦虑的神情,连贯的动作,可灶内的火苗依然零星,母亲总被熏得盈盈泪眼。家人一顿饭,母亲脸斑驳。这个时候,母亲最期盼的,就是刮来一阵风。

一阵风刮进来,一片树林才有了声音。林间,时而枝条喧闹,时而叶片妖娆。没有风的时候,每一棵树都寂寞成了一尊尊的雕塑。雕塑只是一种外在的造型,没有内在的思想。我想,没风时的树,花喜鹊和其他的鸟们都不喜欢在那上边筑巢絮窝,它们一定会担心那树上没有飞翔的思想。

山屯里的青纱帐刮进一阵风来,那“沙沙”的脚步声,就打开了山屯人期盼的心门。心门开启,心膛就豁亮起来。“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青纱帐青叶的`味道淡淡而去,粮谷的味道姗姗而来。粮谷的味道很是沉实,在“沙沙”的生息中清晰而分明。我的父亲对这种“沙沙”近乎于痴迷,他甚至跑到西大地的石坝上,去倾听那种境界。回到院子里,把那把挂在堂屋窗棂上的弯把镰,在磨刀石上“唰唰”地蹭来蹭去,然后笑眯眯地用大拇指挡着刀刃。父亲的心里,一定堆起了好多好多的高粱红。

高粱穗在场院里变成纯净的高梁红,必须经过一阵风的淘洗。四太爷操持着一把木锨,把从高粱穗上用木磙子压下来的东西,逆着一阵风刮来的风向扬过去,红红的高粱粒就与高粱壳和其他碎末杂质自然地分开了。我知道,这就是山屯人所说的打场。山屯人忙碌了一大年,就是盼在场院里打场时有个好收成。打场的关键环节就是扬场。没有一阵风刮进来,什么样的庄稼把式,也唱不好扬场的戏。有时,四太爷拿着一把扬场用的木锨,无奈地等着、在等着,比等待久旱后的一场甘霖还焦急。一阵风来了,四太爷就甩开膀子扬个心花怒放。

有时,我的母亲对一阵风的等待,不比四太爷扬场时的那种等待差。母亲把采来的蘑菇摆在荆条盖帘上的时候、把从山上挖来的药材摆在荆条盖帘上的时候、把蒸好的片豆角摆在荆条盖帘上的时候、把烀熟的地瓜崽摆在荆条盖帘上的时候、把切好的安梨片摆在荆条盖帘上的时候……都会用虔诚的眼神,期盼一阵风刮来。一阵又一阵的风,刮来了,母亲就望着荆条盖帘秘密地笑。在母亲的心里,一阵风才能帮她收获,帮她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没有一阵风刮进来,山屯里的树叶都不会风风光光地落下来。一片叶子在枝头飘扬着,吸收着阳光酿成的养料,然后再把养料输送树的枝和干。无疑,叶子是树木长大成林的功臣。功臣凋零的时候,没有风的吹动,那是何等的孤寂。一阵风刮进来,树叶们争相打开隐形的降落伞,然后离开枝条,在风的航道中,滑出一条美丽的曲线,悠悠地落在大地的肌肤中。也许,这是一次美丽的凤凰涅槃,有一阵风刮进山屯的时候,它们已在另一棵树的枝头飘扬着身姿。

有时,我会在一个寒冬的夜晚,躺在被窝里,躺在母亲的身边,去倾听一阵风刮进山屯,去倾听一阵又一阵风刮进山屯来。看着窗户上的白纸“呼啦啦”地响着,我的脑海里,就有一阵风刮过来。我甚至看清风的身影,旋转着,携着尘土飞扬,一路狂奔而来。风声越大,我家窗子“呼啦啦”的声音就越大。“呼啦啦”越大,我家感到躺在被窝里温暖,躺在母亲身边温暖,躺在家里温暖。我想,窗外,有一阵又一阵的风刮着,才会让家的温暖体现出应有的价值来。

在山屯里,一阵风其实是一杯酒,而另一阵风就是下酒的小菜。一杯酒难免有点烈性,但它能让你激情起来,能让你热血沸腾,能让你有所体悟,能让你良心发现。下酒的小菜无需太高的档次,也无需太多的花色,有滋味即可。有滋味,就可以享受到回味的幽远,就可以陶醉在清淡的纯美中。

一阵风刮进山屯,一阵又一阵的风刮进山屯,都是幸运的事。我真想到爷爷家里,拿两只青花瓷的酒杯,然后跑到我家的后山上。左手的一杯把一阵风的酒接下来,右手的一杯把一阵风小菜接下来,然后让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得我长发飘飘。我站在我家的后山之巅,饮着一阵风的酒香,品着一阵风的小菜香,我想,我就超过了四太爷,会把风的脉象,会像风一样改变着山屯的春夏秋冬。

也许,一阵风又一阵风刮进山屯的时候,我都在迎接着它们。

篇6:杨庄和田屯散文

杨庄和田屯散文

乡村木匠的生涯,多半是在游走中度过的。老木匠们背着自己的工具箱子,穿过村庄中的幽深窄巷,有些时候是到亲戚和熟人的家里,有些时候是因了亲戚和熟人的关系,做家具,打嫁妆,挣的是一些手艺钱,也是一些辛苦钱。老木匠们奔走的遗风,似乎还在影响着我们所处的那个“新时代”。只不过我们是骑着一些各种杂牌子的洋车子(自行车),后面驮着工具和一些还不会骑车子的人。即使你会骑车子,也没有那么多的洋车子可骑,多半是“拼车”一族,到了地方就行。

我们去的是山里的杨庄。在半山腰上的杨庄,洋车子骑到山底下就蹬不动了,前边一个人扶着车把,后边那个坐在车子上的人,便只有下车做了“推夫”。山里的亲戚,有女出嫁,去年冬天做过一阵子的木匠活,不想我们这些来自“南乡”的木匠,留下了一些好名声。夏天的时候,又传话来说去给另几家打家具。山里的杂木多,且无大树,干起活来就特别的吃力。好在山里人实在,同样几件家具,你在他家里多干上几天也没有关系。

对了,我们那个时候,也是一些吃百家饭的人。活儿干到哪儿,就吃住在人家的家里。我们在杨庄的时候,给一家朱姓人家做女儿的嫁妆,就是住在他家前院已经荒废了好多年的一座小院子里的。朱家有六个女儿,却是一个无儿户,大女儿招了一个倒插门的女婿,二女儿出嫁到了邻村,我们给做嫁妆的,是家里的三女儿。家里当家的是朱家的大婶子,她支应着一家子人围着我们这一伙人转,主要是打个下手,也有业余监工的意思。老头和家里的大女婿主要是在地里干活,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家里面就剩下了大小不一的几个女儿。

大婶子是一个节俭的人,炒菜的时候舍不得放油,炒出来的菜干干巴巴的,吃得我们这些木匠好没有滋味。有一回,我到他们家的磨刀石上去磨刨刃子,刚好看见大婶子正在用铲子往盘子里装菜,最后的时候,大婶子的一个动作让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大婶子伸长了舌头,把铁铲子里外一舔一了个遍,然后又把铲子在那盘子菜上习惯性地拍了拍。

我回去的'时候,就把我看到的这一幕说给大家听了,结果那顿饭几乎谁都没有动筷子。没有办法,你摊上了这样不讲究的人家,还是得忍着。还有不能忍的是,当时已经是夏天了,继连哥说,大婶子家里全都是女的,进进出出的都不方便,后来我们就把干活的场子移到了大婶子院子外边的几棵柿树底下。

柿子树紧挨着的就是杨庄的一道悬崖,悬崖不深,全是跌跌撞撞的石头和齐腰深的茅草。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婶子家的两个小闺女,就提着篮子提着一只水罐子来树底下的山崖送饭。有一盘子干鱼,顿顿饭都上,后来我们就不怎么动筷子了。可是我们发现,这盘子干鱼你一个不吃,下一顿还是给端上了。后来我们一起干活的老木匠二安叔出了个主意,他用筷子夹起一条鱼,瞅瞅没人,筷子一甩,那干鱼便像生出了翅膀一样,飞到山崖里去了。我们看了过瘾便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那一盘子干鱼,便全都长了飞翔的翅膀,飞走了。

平日里,我们晚上干完了活,就在树底下铺上几条栅子,在山崖头上几个人就这样挤挤挨挨地睡下了。可是赶上一天晚上下雨,树底下睡不成了。朱家的女婿领我们去了一座无人的小院,说这是他们家的老房子,屋子里堆着好几年的干草,不用铺栅子,直接躺在柴禾上就可以睡了。我们听得有点悬乎,但仗着人多,也没有太在意。

夜晚的时候,院子里风雨交加,不时有一道闪电携带着一串巨雷在夜空里炸响,关不严的房门呼一呼嗵嗵地直叫唤。躺在草堆里的我们几个木匠,已经没有了多少睡意。恰在这时,疑神疑鬼的二蛋,在黑暗中提醒大家,说,别吭声,门外有人敲我们的门呢!他这一提醒不要紧,本来就紧张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可是我们竖着耳朵听的时候,也真就听到了屋门上的铁门有晃动的声音。我们不相信这是院子里风雨的声音,因为在我们大声呵斥的时候,那声音就没有了,一旦静下来,那声音便又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蜷缩进床单子里面去了,就连上了年纪的二安叔,也说这院子是座凶宅,肯定有冤死鬼什么的。他说完这话之后,就再也不吭声了,整个屋子里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迷迷糊糊中挨到了天亮。大家一揉一揉一惺忪的睡眼,好像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

我要说的还有我的木匠生涯中,夜宿田屯的另一个故事。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徒弟跟着继连哥拉着家具去田屯集上赶会。头一天晚上去了,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地方存放家具,便循着田屯集上的灯光,往一些灯光稀少的地方走。

我们来到的是一处卖石灰的窑厂。可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我们判断,这里地面稍微宽敞些,加上灯光昏暗,就以为是一个菜市场什么的。我们在路边的一堵围墙下面放妥了地排车,从车上取下两床草栅子,靠着墙根铺了,各自枕着自己的一双鞋子睡下了。

氓是继连哥新收的一个徒弟,他有点兴奋,好像还没有新鲜够,磨蹭到最后,睡到了最后的那一截栅子上。半夜的时候吧,我在睡梦中听到一声惨叫,惊恐而嘶哑。随后就看到一个黑影打着明亮的手电,肆无忌惮地叫骂开来。

原来,这是窑厂一个巡夜的看守,他像往常一样出来巡夜的时候,顺着墙根默不作声地走,哪曾想他的一只臭胶鞋,一脚踏在了氓熟睡的脸上。被一脚踏醒的氓一声惨叫,也一定把这个夜晚守夜的人吓得够呛。他拿手电筒一照,好家伙,原来这里还躺着一溜呢,便将这一腔无名火发在了这一溜横躺在睡梦中的外地人身上了。

守夜人的破口大骂,一时还没有让我们全都醒过神来。他只是在那里骂,却不敢靠近我们,等我们纷纷从草栅子上起身后,他才说这里是不允许睡觉的之类的话,要我们赶快离开。没有办法,你睡在了人家的地盘上嘛。我们赶紧卷了栅子,拥着一辆地排车,在守夜人的责骂声里,缓缓地往外走。慌乱之中,我们几个人竟然纷纷踏进了一堆堆放在路边的石灰里。感觉像一堆萱土,一脚踏进去,尘土四溅,感觉不对,正往外拐时,又听见身后的守夜人一大骂,说你们眼睛瞎了吗?往石灰堆里走!慌乱之中,我的一只鞋子掉在了石灰堆里,连忙下手去那堆石灰里捞,又被守夜人骂了一顿,我怕得要命,便提着鞋子慌慌地赶路去。

来到大街上的光亮处,大家面面相觑,不禁失声大笑起来。只见个个都是大小不一的花脸,裤子上半截子都是石灰。再看看我自己的手上,还提着灌了半鞋壳郎子石灰,怪不得守夜人骂得那样凶呢。

篇7:守望村东头的那块地优美散文

守望村东头的那块地优美散文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收麦,是庄稼人最农忙的时候,那轰隆隆收割机厚重的鸣叫声,急切切粮贩们清亮的吆喝声,爽朗朗乡亲们轻松的笑语声,一齐弹奏着现代夏收的进行曲,只是这乐曲已经不是过去那种婉转缠绵的曲调,如今流泻出来的是明快和紧奏的旋律。几天的时间,今年的场活就都拾掇的利落停当,当村庄恢复了昔日的平静时,田野里留下的是无限的空旷和惆怅。

家里的地栽了些桃树后,剩下的我都种了小麦,算上村东头的那一片,共有三块麦地。“小满”前后的雨水,让今年的麦子熟的齐茬统一,所以收获时间都攒在了一起。收割机进地总共不到两个小时,三块地的麦子全部都是净颗颗,在地头装袋,顺手卖给粮贩后,随着那麦粒清香气息的淡淡散尽,下一场淡暖清欢的生活奔赴继续开始着。

在往年,村东头的那一片麦田,比塬上大面积的麦子收割要早一星期多。这片麦地,地势较高,因坐北朝南显得特别向阳,我每次站在村道中的柏油路上,向东瞭望,远远就能看见那块不规则的地像是一团云朵,当地里的麦苗翠绿欲滴时,那云朵就乌黑密布,仿佛能扭拽出几滴水,当地里的麦子金黄澄亮时,那云朵就灿烂辉煌,宛如能折射出几缕荧光,云朵的变化演绎着麦子成长的层次。这块地,父亲耕种了大半辈子,如今,我还仍然在辛勤的劳作着。

这块地是家里的老自留地。父亲在世时曾说过,在“大锅饭”的时期,每家都会留有一块土地自己耕作。当时这块地离村子较远,地质贫瘠,别人不要,自然就留给了憨厚的父亲。那几年,生产队肥料缺乏,种的麦子产量很低,每亩仅有二三百斤,除去给粮站交完公购粮,留足下年的籽种后,待到夏收结束,分到自家屋里的小麦没有多少,经常过的是“辛辛苦苦大半年,跟着碌碡过个年”的艰难日子。同样,分到各户的自留地面积也不大,更没有钱买肥料,年年的收成就是几斗多,尽管平时省吃俭用,可大多数家庭到“小满”前后,青黄不接之时,吃的粮食就断了顿,只好凭借队里的粮才能支撑到新麦下来。父亲平日很勤快,他坚持每年都给这块地施土肥几次,土壤肥沃,因此麦子长势一直较好,加上这块地位置特殊,采光透风良好,当其它地里的麦子还在灌浆鼓粒时,这里已早早的浆饱籽圆了。成熟后弄完这片麦子,父亲给家里留些暂时够吃,其余的`全部借给了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就是这片简单的麦田,解决了人们当时的饥荒之困,父亲对它似乎有着一种感激的情怀。

实行生产责任制以后,家里又分了些地,但这块自留地始终还在种着。我从高中毕业后,就安心的务农,跟着父亲虽然学了很多农作上技术活,可咋样用杆子钐麦却始终没有学会。那几年,村里还没有联合收割机的出现,家里种的十几亩麦,年年都是父亲用麦杆子钐倒后碾轧。说到杉麦杆子,它是家乡祖传的一种收麦工具,由竹筐、木架、钐刃片、拉绳、木把组成。一个7字型的长木手把连接着一个盛麦的半弧形竹筐,竹筐底部和木把短的一边垂直衔接,并按有一个约一米长,五六公分宽的钐刃刀片,一个木提手用细绳拉在竹筐的底部。父亲杉麦时,将杆子置身右侧,右腿在前,左腿在后,前弓后垫,右手握住长木把,左手紧拽绳子,用力向左抡,杆子呈弧线型依次动作,麦杆被隔断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单调又悦耳,一拢拢麦子顺着杆子的来回飞舞瞬间倒下。父亲那时身体还好,躯体就像一颗饱满的麦粒,挺着黑黑的胸膛,流着汗水,一天能钐完四亩多地。到后来有了联合收割机,机械化代替了人工,给父亲就减轻许多负担。可是村东头的那块自留地毗邻着沟畔,四周的道路狭窄,造成大型收割机不能通过,收获时仍是父亲人工收割,那会有父亲在,每年收麦时我的心都很坦然安稳。

的四月间,父亲在和我给村东头那片麦田喷药时突感不舒,我就带他去了大医院做检查,结果是他的胃出了毛病,随即很快住了院治疗。住院10多天之后,病情刚有好转,父亲又着急的要出院,谁也拦不住。他说马上就到了收麦口,龙口夺食时,他心慌在医院呆不下去。其实父亲心里知道,那时的麦子基本上都使用着联合收割机收获,他最担心的还是那片自留地的麦子我不会收。

那一年,我栽下的苹果树有了起色,从医院回家后,就先忙了果园的活。父亲似乎身体好转了许多,他一个人开始忙碌着收麦前的准备。老院子窑顶有二分地大的场面,平时上面布满着杂草,父亲仔细清除,铲高填低,先把地面修理得整洁平坦。那时干旱,好久没有落雨,父亲把到涝池担的水,均匀的给地面洒上,最后再撒些麦糠,套上老黄牛拉着碌碡轧,轧一遍后,又洒水撒麦糠,反复三四遍后,把地面轧的光滑瓷实,晾干后用来碾轧从东头地里收回的麦子是最好不过了。

和往年一样,这块麦田仍然比别处的麦成熟的早。麦熟的日子,父亲习惯性的收拾好了架子车、麦镰、钐麦杆子、长绳等,按照惯例,父亲会先用杆子钐麦,我和妻子再用架子车装着往回拉运。到了麦地后,父亲就取下杆子,动作娴熟的钐了起来,可他向前进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他想再次把杆子抡起来,可胳膊已使不上劲了。我知道,父亲已经老了,他原来那饱满的身体在风雨的摧残下,已经干瘪消瘦,钐不动了。父亲无奈的放下了杆子后,右手把镰刀拿起,匍匐下身子,左手向外侧一搂,镰刀伸向高出地面二三指麦杆的根部,使劲朝右一拉,只听见“蹭蹭”的响声,一大把麦子已整齐的抱在左手里,父亲顺势把麦先夹在两腿间,熟练的抽出一大把,快速分成两小撮,将麦头对着打个结,然后把麦杆拉开成180°,手中便是一条简便的“捆麦绳”,接着把夹在腿中的麦子放到绳上,拉紧麦杆捆绑,最后把两股麦杆根部朝一个方向扭着别进绳与麦捆的相接处,一个完整结实的麦捆就这样形成了。父亲割一会累了,直起酸痛的腰捶几下,回头看看躺晒在阳光下的麦捆,又往前割着。看着父亲收麦的动作,机械中略显迟缓,一股酸涩之情溢满了我的心窝。一响午,父亲终于割完了那片麦子,接着又和我们把运回的麦子摊在场上晾晒。父亲摊麦薄厚一致,每隔一小时,他还会用木杈统一翻一遍,把麦子像烙油饼一样翻个个,确保晾晒的均匀。记得当时的麦子不太干,晚上继续摊着,为了防止半夜下雨,父亲坚决要和我一起睡在场上。不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父亲却没有睡踏实,半个耳朵醒着,听见起大风了,他扑棱一下子起来,一个人把摊着的麦子堆成小垛,单怕让雨淋湿。等到我醒来,他已经都垛完了。可那天晚上的雨最终没有来。

第二天早上,晨曦初露,场上的湿气刚一消退,父亲就催着我把麦子又摊晒开来,到了中午两三点时,麦杆和麦穗似乎晒的快熟、快酥了,父亲拿着一根麦穗在手心里撮过后说能轧了,他就戴起草帽,一手捧着牛粪罩滤,一手扬起鞭子,吆喝声中老黄牛拖着碌碡,以父亲为圆心,以人到牛的距离为半径,顺时针转着圈圈,循环性的开始碾麦。看见牛尾巴就要翘起来,他迅速用牛粪罩滤去接,生怕牛粪污染了粮食。我在旁边打着下手,碌碡轧过去的,我在后边把轧实的麦秸杆翻翻,等着再轧过来。按照父亲的指点,把厚处的麦秸随时挑到薄处摊平,如此重复四五次,麦穗碾散开了,颗粒滴落下来。最后挑麦秸时,父亲还不断的叮咛,要摩挲着挑,不能把麦粒卷进去,完了把麦秸堆成又圆又正的麦秸垛,风吹不歪雨下不透,让我们平日用作柴火烧锅。起风时大多在晚上。等到风来了,父亲赶快拿着木掀扬场。碾出来的麦堆成了一大堆,父亲站在下风头,用木掀将麦粒和麦糠混合物迎风扬起,在空中划着一道美丽的弧线,有风的吹拂,金黄的麦粒形状就像一条雨后的彩虹,垂直的洒落地面,而麦糠则像冬天里雪花,纷纷扬扬的随风飘逸远处。不大一会,干净的颗粒就出来了,那一年收成还行,麦子装了六大袋,让父亲很是欣慰。

父亲是拖着有病的身体,帮着我弄完那块地的麦子,这也是他临终最后一次为我收割、碾场、扬麦。那一年忙罢后,父亲的病情就加重了,秋后离开了我。他在弥留之际,和我说了很多话,特意交待我不要再种村东头的那块地,怕种了麦子我不会收。泪水模糊中我答应了他。但在第二年的春天,村里有人买了台挖掘机,我便用它修好了收割机能进去的路。时至今日,我还种着这块父亲留下来的地,再也没有为自己不会收麦而发愁过。父亲的坟墓也在那块地的旁边,每年收完麦子,我都会带把麦穗在坟前祭奠他。我会给父亲说说当年麦子的收获情况,告诉他收割机已经能收这里的麦子,让他不要再操心。一想起父亲,他在地里收麦的情景又浮现出来,我禁不住泪水潸然而下。

篇8:黄屯街早年格局散文

黄屯街早年格局散文

站在铜盘山,俯瞰黄屯街。现代的繁荣,迭起的楼宇,充斥在眼帘。

老街被嵌入在画卷的整体里,仿佛像来不及失修的后院,承载着千年的沧桑,古朴。饱含着深情,沉淀着丰富的底蕴,摇曳在岁月时光里,欲欲要等待着诉说。

喝着黄屯山脉中的泉水长大,一股深情油然而生。悠悠的记忆,一下子泛滥到八十年代,随着慢慢梳理的思绪,感受着你曾经的动人之处。

在那花满枝头芳香四溢的季节,单说从下街头开始入街,当年的老街就以那样不同的章节开始呈现。

早晨,脚步一踏上黄屯大桥,就已感受到老街的色彩。桥下悠悠的河水,从上游承载着整条街的花絮,顺势往下流淌。河流两岸,错落有致的安建着一座座水乡人家。大桥上就是茶叶的交易点,两边依次摆放着农人采摘来的新茶在这里如火如荼的交易。让每一位路过这里的人都能闻到春茶那特有的'弥香。更让爱喝茶的人一下子就会联想到那茶叶冲泡在杯中,千回百转,释放它那蕴藏有春的魂魄,抿入口中,润心润肺。

走过茶行是大米交易的场所,一派鱼米之乡的景致铺面而来,一袋袋,一箩箩的大米两边一字排开。这里是住在下游圩区的农人最美的地方,每年丰收回来的稻谷,从黄屯河用船只水运上来,再一担一担的挑到这里交换成钞票,维持着全年的生活开销。紧挨大米交易点就是猪糠的交易点,众多的养猪农户总会经常光顾活跃在这样的地盘。

再往前深入,这里又是猪仔的交易点,一个个爬篮装着可爱的黑仔,白仔,还有花仔,真可谓是猪头攒动。前来买猪仔的农人,在这里来来回回的物色斟酌,一边讨价还价,一边捕捉猪群里上好的良种,好不热闹。

过了猪仔的交易处,就是水乡鱼类的交易区,那些鱼商小贩每天在午夜之后就先后起来,带上蛇皮袋和薄膜,打着手电筒就到这里来先抢占地盘。然后等天亮时把当地渔民从河里打捞上来野生鲫鱼、鲶鱼、草鱼、青鱼、鲤鱼等一系列的鱼类经过倒卖过来,再借着事先抢占的好地盘去兜售,试图卖上个好价钱或有好销路。

行至鱼行的末端,有一座小桥,桥下清澈潺潺的溪水,常年像含蓄矜持的少女悠悠流淌,安静又曼妙。从这里开始就已进入老街的心脏,窄窄的街道由此渐次深入。

依次两边的店铺和谐地一个紧挨着一个,早点铺、理发铺、布艺铺、杂货铺、铁匠铺、糖烟酒铺、鞋帽铺以及公家的农村合作社供销综合铺社,所谓时代的商品是应有尽有。

其中最特别热闹红火的就属那早点铺,更是那最具地方特色的大米饺和大米饼,看那大米饺在油锅里被炸得黄灿灿,犹如初七八夜晚的月儿一样俏皮灵动。大米饼在大锅里用尚好压榨的菜籽油把一面煎的金黄油滴,热气腾腾的飘着香味。总是吸引每一个来不及吃上早饭就上街的四乡八里的农人直流口水,垂涎欲滴,于是经不起诱惑的一些人就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上台面,先满足着视觉和食欲再说。

每个紧挨店铺的墙角边,都会集聚来自黄屯周边四面八方大概方圆七八公里的农人在这里见缝插针的占据每一处的空缺,买卖着新鲜的时令蔬菜.瓜果、.鸡蛋、家禽、大豆、花生等等。

街心人头攒动,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在那个年代,穿梭在街面上的人,也不全是当地人,还有驻扎在这里三二七地质勘探队的一批庞大的群体活跃在这里。这些人在地方人的眼里,几乎是个个皮肤白皙,肥头大耳,每每街上的一些上好且价格偏贵的食品,最后大多数都是被这些人买去的,他们在很大程度上被称之为有钱的工人阶层,也是黄屯的一群高消费人群。正因为黄屯有这样一批的有钱人的吃货在驻扎在消费,充分活跃着地方经济,使黄屯与一些周边的集镇相比,黄屯的一些吃的买卖都比别的地方价格要高出一筹且销路好。

每每遇到逢年过节,由于街面很窄,周边的相邻大量的集中汇聚于街心,迫使街道拥挤不堪,这时候有些老人和孩子就只能望而却步。吵闹,吆喝声是声声入耳节节攀升。

穿过街道繁华的心脏来到了末梢,也就是街道位置所谓的上街头,好家伙,这里清一色的家家户户都是篾匠手工制作。黄屯历年是盛产毛竹,蔑器工艺更是远近闻名历史悠久,稻萝、簸箕、竹垫、竹床、竹椅、竹蓝、稻栅、鸡笼等等精巧的竹器编制在这里摆放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吸引着方圆几十公里甚至上百里的竹器商人来这里采购批发。

走过整条街道,再往右拐过一座小桥,一道河流常年流淌着从上游几公里处的硫磺矿排灌出来的水,像一条黄色的裙带在微风中飘逸摆动,岸边却是大面积的沙滩河床,这里就是有名的黄屯毛竹交易市场,住在上游山区的农人,一旦家里缺少了零花钱的开销,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山里砍上几颗毛竹,第二天一早挑上街,买油、买盐、买洗衣粉、买香烟的钱都来了。嘴馋的时候,还可以去卖肉摊那里剁上个一斤到八两,回去让老婆孩子美上一顿,小日子倒也过得从容红火。

整个八十年代的黄屯街,每天都是由这些合成组建的格局把整条街打造的是人声鼎沸,如火如潮,风生水起,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凝望你,记忆的脑海里一幕幕转换着那生动的画面!

篇9:站在高高的古屯上散文

站在高高的古屯上散文

登高视野远,探古幽思深;

残垣默无言,枯藤附墙生。

站在古屯残留的厚实的墙上,看着满布荆棘藤葛或杂草丛生的古屯,想想那悲风苦雨中的故事,不免令人心情沉重而酸楚。

熟悉猫洞历史的杨晶说他查过史料,同治五年,也就是1865年,因匪患严重,来格都村及附近的人家,组织起来修屯。屯成,自选青壮男子习武练兵而日夜护之。自此,虽匪患猖獗,民亦有所安。然因清地方政府“剿匪”需要,强行征调屯上民军参与“剿匪”,为此,惨不忍睹的故事由此发生。

时值深秋,正是土匪劫财掠物时机。一天下午,因屯上缺水,一中年妇女下山背水,被匪所害。匪帮剥下背水妇女衣服,用一人扮其背水上山,赚开山门,群拥而入,血洗蓑衣屯。能幸存者,就是死人堆里命大者。

也许有人会问,为哪样屯上的人不警惕?

可以设想,他们都是农民,没有通过训练,看到的是自己人的身影,就打开了山门。不曾想,土匪在满山的灌木丛掩护之下,从侧面穿插而应之,从而演绎出乡间历史少有的惨烈。

土匪为何会这样残忍?说起来,土匪多为掳掠财物而来,为何不留活口地血洗衣蓑衣屯?一是这些土匪吃了屯上民军的大亏,死伤了不少弟兄;第二可能是民军被征后,在“剿匪”中“战功卓著”,土匪怀恨在心,因此千方百计寻机加以报复。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因内部矛盾,内外勾结,传递民军被强征的机秘,壮了匪胆,从而使惨剧发生。

暮春的`风从旷野吹来,站在高高的古屯上,看着春天即将过去,还没多少绿意的枯藤枯草,以及刚冒出叶芽的荆棘灌木,心情无比的沉重。放眼四顾,青山处处春意浓。东南绵延十公里的山岭,作为猫洞乡的绿色产业,在这春风劲吹之下,绿得气势磅礴。北面的山谷,结籽的油菜墨绿一片。夕阳之下,山下的村寨显得静谧而温馨。而这蓑衣屯,在夕阳映照之下,却闪现出了一片血色的冰冷,凝结了令人惊悚的幻境。晚风中,那些冤魂,幻化成历史的鞭影,仿佛在告诫我们:中国已处在历史的最好时代,国泰民安的局面已基本实现。回望历史,我们应该懂得珍惜现在,心怀感恩!

篇10:山屯千秋鸳鸯柏散文

山屯千秋鸳鸯柏散文

文祖东张村三面环丘、一面临溪,青山碧水构筑成偌大的天然相框,把这个巴掌大的山屯镶嵌起来,山乡就像一帧珍贵而弥新的重墨淡彩的山水画。

村街是坎坷不齐的石板路,两旁则是石壁茅顶的草房土屋。别瞧不起这不起眼的山庄,却有著名扬遐迩的“镇村之宝”,它不是一方“瘦、皱、透、漏”的珍稀奇石,而是由净土甘泉滋养的两株传世千载的古柏。

天有阴晴之别,树有雌雄之分。东边为雄株,细密鳞状的树皮坚韧似钢,树身墩壮黝黑,一如铁塔般立地托天,满含粗犷豪放之力,展现雄风阳刚之气。它虔诚地垂首对着青山躬身示意,显得那样厚道,那样淳朴。

西侧为雌株。表皮纹理呈螺旋状,好似裙裾裹体。枝条横生、苍劲古朴。或仰视苍穹,愿同彩霞结伴;或挥臂俯地,乐于野草为友,主枝细杈弯曲有致,彰显钗流柔情之意。

两树相距五步之遥,每株树体却有三人合抱之围,前来观赏者无不感叹山屯福地的厚爱和甘霖溪泉的养育。树冠青葱碧翠大如华盖,显现老而犹健的韶华风采。更为神奇的是两株树顶共向内倾,状如亲吻;树干纵横交错,煞像相依互抱,传递着暖心慰怀的炽爱,难怪被世人誉称为山乡千古“鸳鸯柏”。

古人云:“花草有心,树木通情。”春来它们便会悄悄地萌芽吐蕊;深秋时节,它们又静静地籽饱粒实、落叶缤纷。我们会礼赞人类爱情的崇高和圣洁,但对眼前这两株异性古木的千秋之恋却难以理喻。看它们终生难离难弃、相依相偎的柔情蜜意,却完全称得上绿色家园情爱至深、至纯的.楷模。

风和日丽之时,雄株沉稳庄重,不卑不亢,可谓山乡的“君子树”。当狂飙挟着雷雨席卷来时,它坚强的根系如犀利的鹰爪一样,牢固地抓住大地,树身儿纹丝不动,让家园充溢着快活祥和的气氛。雌株时时淡定从容,身怀着超然物外的旷达情愫。骄阳烈日之下,它会铺开一方清凉干爽的浓荫,让你体味得到岁月的熨帖和舒心。

更让人感到疑惑和亲切的是在雌株的第一股树杈之上,竟然萌生出一棵树干笔挺、光滑的山榆,活象一个壮实而帅气的山里娃,这奇异的景观被人唤作为“母托子”,这是鸳鸯柏一生相守、忠贞不渝的爱情的结晶。雌柏年轮已逾千载,而山榆顶多不过百岁,树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它用鲜活的事实推翻了人类世俗的偏见,颠覆了世人鄙视的误解和鲁莽。

鸳鸯柏的炽情相恋是一则寓理深刻的童话;更是一个悲情绵绵、催人泪下的民间传奇。亘久之前,天庭王母娘娘膝下的金童玉女已近成年,眼见牛郎、织女七夕鹊桥相会,羡慕尘世男恩女爱的生活,便趁着农历七月十五拜神祭天之际,二人挽臂私奔人间。王母娘娘知情甚怒,遂遣观音菩萨下凡寻觅。此时,金童玉女正在幽静的山林垦荒浇园。观音立身莲花墩之上腾云驾雾,发现他俩的踪影。她猛甩手中的拂尘飞落平川。金童玉女自知难以逃避脱俗归天的悲剧,便抛下锄头、水宵,二人抱头相泣、泪洒如雨:“既不能作人间夫妻,就到九泉之下结拜成亲。”言毕,便双双牵手跳入村头湾穴之中,观音见状也痛惜万分,随即口念咒语,转瞬间眼前夷为平地,两株幼松破土而立……

这悲怆的故事已流传千年。今天,我静立于鸳鸯柏前凝神注目,它似乎是一步无人读懂的“天书”,让人捉摸不透又品味再三。树之神妙真让人惊愕万端,两株树冠的下方都长着一个尺数长的“旋疤”,酷似人的嘴巴。我端详着想跟它对话,问其为何千年立于此地,他始终缄默无语,沉思良久,我醒悟了,鸳鸯柏是在坚守着一种炽烈的信念,是在承载一种圣洁的使命,才在由栏杆圈护,石砌树台这方风脉宝地上,千秋万载相对而立,寸步不离地依偎着、相守着……

篇11:天龙屯堡雨中漫步的散文

天龙屯堡雨中漫步的散文

六月,逃出灯红酒绿的城市,遁入乡野。一路向黔西游进,玩了黄果树瀑布之后,往天龙屯堡赶去。

天龙屯堡隶属贵州平坝县天龙镇,有天台山、龙眼山两处山脉,距贵阳市72公里。贵州有三多:山多,弯路多,石头多。县际公路弯弯拐拐,坐班车就像玩耍龙一样,从不晕车的我不禁昏睡过去。车在天龙镇停下,司机高喊:天龙屯堡有没有下,猛然醒来回他一声:有下!接连请问两处小卖部老板,天龙屯堡往哪走,店家顺手一指:天龙镇街上往下一直走,拐弯就到。

走过贵州很多村落,繁盛的西江苗寨,清贫的岜沙村落,偏于安静的镇山村,各有一番景象。也看过很多古镇,青岩、镇远、周庄、乌镇、凤凰和平遥,却没有一处能让我有连接大地深处的感觉,唯有天龙屯堡,唯有朴实的天龙屯堡,让我有了长期在此停留的念想。

天龙屯堡原是一个寨名,是目前贵州最大的一个屯堡,明初时,朱元璋调北镇南,在这里大量屯兵,兵来自江浙汉族。本世纪初,当地儒士将堡子改名为“天龙屯堡”,现在有1000余户人家,以陈、郑、张、沈四大姓为主。

历代的屯兵,在这块大地上留下了多处遗迹:明朝征南军队在天台山背后的兵器加工场所(本地人叫做“打铁坑”);烟堆山的明代烽火台残垒;围绕天台山的古城墙;清代“威同之乱”时期修建有垛口、炮台、瞭望哨的龙眼山屯,至今残垣尚存。

在屯堡里,纵横交错的巷道将整个古镇连为一个整体,错综复杂却又井然有序。战乱时期,敌人一旦进入巷中,就像进入迷宫,关上巷门战斗,就如关门打狗一般。巷道中有无数深邃枪眼,石拱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一切显示出战争的遗迹,屯堡武备的功能。

石的瓦片,石的墙体,石的街道,屯堡就是一个石头造就的世界。石屋时代的文明,并没有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而沉没在历史长河的沙底,却以活化石的沧桑面孔出现在黔北大地。

屯堡好像与我有缘,走到这里,坐在客栈观景台,倾盆大雨一直停不下来。像是在向我倾诉,几百年里沉积的简单生活的张力。感谢这一场大雨,才有了屯堡的雨中漫步。雨滴打在石瓦上,沿着倾斜的瓦面滚下,冲击在石街上,再在石街上汇流,汩汩的声音,冷寂而清脆。雨,是复古的圣手,原本青白斑驳的石头,灰褐的檐台,经过雨水的浸润,在阴霾的天空下越发古旧,把久远的明代气息发散开来。

巷道细如鸡肠,户户屋瓦相连,我站在巷口,一眼望不见尽头,它的深邃,直让我觉得,我可以沿着这条小巷走进明朝里去。农家临街摆放的青翠盆景,把我的意绪拉了回来,暂停我的冥想。

穿堡而过的`小溪流,此刻涨水了,漫上石板街。一行垂柳,九道坎桥,一面土墙,小桥流水人家的散曲意境,立体呈现出来。着一双凉拖,踏雨遍寻幽径,经过农户家门,做晚饭的炊烟氤氲而出,随着我的雨伞徐徐飘行,楼上橘红的灯光和几段碎语透过窗帘洒落出来。

屯堡风雨一杯酒,洗尽鬓发尘与沙,衣服犹湿,顿时无语。山边残雷阵阵,飓风未平,此刻世界惟有雨的声音,小溪流不尽,古今多少情。

每个人的内心,都应该有一处坚固而丰富的石头房屋,那也是,一个人的城邦。

我真切地跟随了一个人,在雨中漫步。她的灵魂和这些石头一样真实,跳跃在屯堡的雨中,头发恣意的披撒,光着脚板,把水花踩得四处迸溅,还唱着歌,一人一花,雨滴里,也有婆娑万千。

我愿意过一种简单,简单,再简单的生活。生活的内容里,只需要一处石头房子,几分山地,自给自足的生活,干净利落。已经想了很多年,我一定会在某段快乐的光阴中,离开城市,皈依一处简单干净的居地。就如同在屯堡遇见的生活一样,经营一家石头客栈,一楼半是庭院,半是咖啡厅,种满了花草和庄稼,有轻柔的音乐,常年婉扬于那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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